“我觉得很有必要跟阿月聊一聊。”
尔尔悄咪咪的说着,眼神不时看向那边的阿月。
许一一叹了一口气,“我问过了她不愿意说。”
想着,或许阿月还没做好恢复的心理准备。
“先这样吧!等回到镇上再看。”
许一一说着,将五渊身上的脏衣服给脱了下来,小孩儿身上黏糊糊的。
整个人汗津津,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脑门上。
看着是真热。
“我要回去跟师父说。”
尔尔努着嘴,扎了三次金针都没起色,师父都要对自己的医术产生质疑了。
“大姐咱们明天就回去吗?”
三川转过头来说着,脸蛋子红扑扑的。
这是还没从灯会的热闹中缓过神来。
“明日不回,明日大姐带你们去找多鱼,还要带你们去看一个好东西。”
听到这话四海迷迷瞪瞪的眼神都清明了一点,“大姐是什么好东西啊?”
小孩儿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三川若有所思,“大姐是不是那个……”
话音未落,许一一嘘了一声。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先保密,赶紧洗澡睡觉。”
许一一故作玄虚的说着,愣是把几个小孩儿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
夜深人静时,木格窗棂漏进几缕月光。
阿月蜷缩在床边的木凳上,看着左右两侧矮床的小孩儿。
左侧矮床上四海睡姿一向是不大好的,这会儿正趴在三川身上睡得正香。
右边的矮床,尔尔特地留出个空位来,那是她的位置。
至于正对着窗户的是一一带着五渊睡的,回想起今晚一一的试探,阿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指尖摩挲着小臂上的浪花纹,许一一没说话,隔着粗布帐子在看着阿月。
她心中藏着事,倒不如之前敏感。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已经被人瞧了去。
直到夜风掀起半幅窗纸,远处更夫敲过三更后,阿月这才躺回床上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客栈窗棂的缝隙洒进房间,许一一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
她睁开眼,便看到四海正踮着脚尖,试图够到挂在床头的等灯笼。
蹦跶得正欢时,房间里其他人也被吵醒了。
三川揉着眼睛坐起来,麻利地穿好外衣,将四海撤回小床上,正迷迷糊糊地帮忙系衣带。
“大姐,今天要带我们去看什么呀?“
四海突然想起什么,兴奋地问道,“昨晚灯会太好玩了,今天还有更好玩的吗?“
“不急,咱们先去看多鱼。”
“奥!”四海小手正笨拙地试图把头发扎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小伙伴在府城呢。
昨日多鱼的大姐跟大姐夫也在府城,肯定要带多鱼出去玩的。
许一一自然不带着几个娃去凑热闹。
出门时,街道上还残留着昨夜灯会的痕迹,彩纸和灯笼的残骸散落各处,早起的商贩已经开始收拾摊位。
“大姐,我想吃糖糕!“三川仰着小脸说。
“我想吃胡饼!”四海立刻接话。
许一一带着小孩儿简单吃过早饭后便带着他们往折冲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尔尔都在观察着阿月,果然看到了她越来越沉重的神情。
来到折冲府大门前,两个身着铠甲的守卫拦住了他们。
许一一从怀中取出林恪给她的龟符——一块青铜制成的令牌。
“麻烦通报林都尉,就说许一一来访。”许一一恭敬地说。
守卫看了看龟符,又打量了一下许一一和她身后三个好奇张望的孩子,其中一人转身进了府内。
阿月站在门口顿时百感交集。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浅青色官服的侍官快步走出。
许一一认出他是林恪的贴身侍从赵诚。
“许老板!”
赵诚脸色凝重,将人迎了进去。
穿过走廊,这才压低声音说,“都尉大人受伤昏迷,距今已有四天了。”
许一一心里咯噔一下,怨不得她收不到回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