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走?”
“能!”
一双大眼微微抬起,左顾右盼之间显得有些滑稽,而现在这副身影更是怪异。
双手伸展五指并拢,直直垂在身体两侧,双腿聚集双脚对齐,挺身而立得犹如一杆长枪;
这样的身姿仿佛是像一个犯了大错的孩童,正在遭受着严厉的训斥,配上那低垂的面容,还有一双飘忽不定的大眼,这道白色身影已不仅仅只是诡异了。
这恐怕要挨揍了!
“那啥,李逍遥!
你……你不然先跟柳大小姐回去?朕无大碍就……就不牢你太费心了!”
一身金黄龙袍虽然是挺立着,但剧烈地颤抖之中,若非一道红影紧紧搀扶着,仿佛有随时瘫软下的可能。
“是……是啊!
你……你先跟大小姐回……回去,这里有我照顾着皇上,你……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急急的话语中不仅带着稍许的结巴,那份焦急之气也是分外明显,甚至还有一丝催促的味道,一身青色蟒袍再次向后退了几步!
烛光依然很是明亮,火盆仍旧十分通红;
整座大殿飘散着浓浓的酒香,一闻之下就知道这是极品的美酒,忍不住让人陶醉其中,只是现在的气息很是诡异,还有那满桌满地的狼藉。
这就很是惨不忍睹了!
两道娇影;
妙曼的娇躯并肩而立,同样紫色的锦缎罗裙,上身的绒领短襦虽是一紫一粉,但俱是呈现出婀娜多姿,让这大殿中多添了许多的亮色。
两副娇容;
柳眉杏目,粉黛朱唇;
虽然两副娇容略有不同,但俱是倾国倾城之貌,只是现在杏目圆睁,娇容同样浮现着一层寒霜。
整座大殿诡异的气息,也聚集在这两道娇影身上!
一道白影;
那是一身上等的纯白裘服,配着那矫健的身躯,是那么的完美无瑕,只是现在就那么怪异地站在两道娇影之前。
一身金黄龙袍,一身青色蟒袍;
两道身影俱是现在两丈之外,甚至还有向后退去的味道,两双目光更是浮现出无比的惊恐。
面容是通红的,神色是微迷的;
不管是纯白裘服,还有龙袍蟒影,此时此刻俱是这般神情,而且眼神之中的惊恐也是一模一样。
刚刚有多疯狂,现在就有多狼狈;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帝皇王爷,就算一个江湖浪子也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那……那我可真走啦?”
一双大眼最后定格在龙案上,眼神之中浮现出很是复杂的神色,不知是疑问还是祈求?
“好!好!好!那朕就不送你了!”
不仅仅话语表露着急急的催促之意,就连一双龙目也浮现出焦急之色,甚至都有点嫌弃的意思。
疑问也好,祈求也罢;
虽然现在是在南书房中,但现在真的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快走;
赶紧走!
只要现在能离开这座大殿,一切事都好商量,不然明日绝对要上皇城的头版头条。
堂堂皇上的南书房如果被拆了,这传出去可是很不好听的!
“那我真走了?”
虽然白色身影不敢有丝毫的举动,但一双大眼还是定定望着龙案,其中的祈求之色已很是明显。
“走吧!你赶紧走吧!”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那种嫌弃的气息无形之中都明显了三分。
一人受罚总比三人受罪要好吧!
你怎么说也算是一代少侠,就算没有悲天怜悯之心,至少也该有点功德无量之意吧?
现在的一切可全是因你而起啊!
好好的南书房;
本该是商议军国大事,却没想到迎来一场花天酒地,更没想到的是还惊现刺客,而最让人意外的还是这两位大小姐的到来。
这一切衔接的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但却处处都透着令人无比疑惑的诡异。
这该不会是这家伙早就谋划好的吧?
其实也有些说不通;
酒局很正常,刺客也不算太过意外,可两位大小姐可是全在意料之外。
他难道就没想到有这般后果吗?
如此睿智的一个少年;
皇城这般惊天动地的内乱,都可以轻松化解于无形之中,就算今夜的酒局是早有谋划,难道能算不到这两位大小姐的到来?
这可是万万不该出现之事!
这难道是刚刚苏醒不久,脑袋都秀逗啦?
“那好吧!我走了!”
一双大眼终于是收了回来,但依然是垂首低目,生生不敢望向眼前的娇影,也浮现出深深的无奈。
没有太多的怨气;
虽说现在这两个家伙有点不讲义气的味道,但确实也不应该有太多的怪罪。
这怎么就没计算好呢?
咚咚咚!
三声清脆沉重的铜锣声响起,皇城也终于迎来了夜半三更。
如此深夜本该是万物俱静,可此时此刻这番情景……
“能走了不?”
娇声再起;
虽说两副娇容依然还是一片寒霜,但娇声中确实是温暖了不少,也让两颗怦砰直跳的心微微有些安定。
这般看来应该不能出什么大事了吧?
“能了媳妇,我们现在就走!”
白色身影终于是动了;
微微还有这站立不稳的身躯急急上前,双手伸出想要拉住那双玉手,却没想到两道娇影同时转身,那种无比嫌弃的味道已是不言而喻。
还想拉手?
等着回去跪键盘吧!
“那啥李逍遥!用不用朕……”
“不用,我能挺住!
我这就不劳皇上费心了,只要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就行!”
一双大眼瞟了那龙案一眼,无奈之中浮现着一丝倔强。
“真……真不用啊?”
“假心假意,鄙视你们!”
随着终于浮现深深怨气的声音响起,三道身影已是快步走出了大殿,虽然那白色身影依然有些摇摇晃晃!
“王德才,不然你跟过去看看?”
“老奴遵旨!”
“皇上不用,那家伙不知经过多少这般大风大浪。”
“是吗?朕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皇上安心,那家伙能挺住!”
淡淡的交谈在大殿中回荡着,其中的深深担忧但是尚在情理之中,可那丝幸灾乐祸却让人很是意外。
这难道就是常说的那种见怪不怪吗?
今夜的南书房实在太惊险了!
朱红色的殿门被关闭,一道红袍依然站在门外。
这座皇城的禁地终于恢复了平静,可刚刚那种毁天灭地般的气息,还飘散在南书房中,朦胧之中两道身影再次聚集在一起。
今夜有惊险更有惊喜啊!
这场酒局的过程是有些荒唐,结局还很是惊险,但收获却是满满。
那家伙将一切都谋划好了,虽然出现小小变故,但不影响到什么。
今夜之后皇城应该会很热闹,也许还有不少的不速之客到来,这确实需要好好的布置一番了!
他能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做完;
这偌大的皇城毕竟是属于皇家,那么一个江湖浪子已是做的够多,以后也该朝廷来力挺他了。
这也算一种回报吧!
静夜无声,火光通亮;
四道身影前后走在宫道之上,一身金甲分外的耀眼。
“你跟着我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一双大眼白了那金甲一眼,浮现出无比的嫌弃之色。
这是什么镇北大将军?
刚刚南书房差点闹得天翻地覆,身为朝廷的大将军,堂堂的铁甲军统帅,竟然连宫门都不敢踏入半步。
真他妈太丢人了!
抛开皇城的职守不说,也不论皇帝的安危如何,就往日的交情也该进入一看,当初的那些酒都白喝了吗?
这金甲将军还不如殿中的那两位呢!
这都是遇到些什么人呐!
“这你不能怪我啊!
南书房可是非皇命不可擅入,刚刚没有皇上金口,我怎么敢进入半步,再说若是惹怒了圣驾……”
镇北公急急地说道,虽说也是据理力争,但一双虎目躲躲闪闪,其中的神色也很是复杂。
非是惧怕,只是有太多担忧;
身为朝廷的镇北大将军,就算擅入南书房,也不会遭受皇上的太大责罚,刚刚的情景还是那般惊险,就算擅自闯入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现在……
镇北公不怕,可林家怕啊!
“你是怕惹怒了皇帝,把大将军的脑袋砍了吧?”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慢慢的酒意被寒冷清醒了不少,一双大眼也恢复了清明。
刚刚只是戏言;
今夜重入南书房,不仅仅是为了皇城之中,那林大小姐自然也在谋划之中。这可不能让堂堂的铁甲军统帅每日担惊受怕,只是未想到这金甲将军这么快返回皇城。
现在一切搞定,似乎没必要再逗这金甲将军但是这辛苦……
“不是,没有!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镇北公急急地说道,虽然神情很是尴尬,但眼神无比真诚。
刚刚没有进入南书房,其中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因因。
这家伙当时也在南书房!
“你就是那样的人!我们做个交易啊!”
“交易?什么交易?”
一双虎目疑惑地问道,心中也暗暗升起一丝不安,那双大眼可是浮现着不怀好意。
“装什么糊涂呢?我若是帮你摆平眼下的困扰,大将军该如何感谢我啊?”,
一双大眼浮现两道精光,确实也带着那么一丝的不怀好意,让人很是有些难以心安。
“所有的一切,哪怕我的脑袋!”
镇北公沉声说道,虎目之中浮现无比的坚定。
“好!
大将军就是爽快,但你的脑袋也不值什么银子,不过铁甲军的帅令倒是还可以,不知道大将军舍不舍得?”
李逍遥轻声说道,身影也突然站定,两道目光定定望着那身金甲,那种很不着调的神色,让人深深的感到迷惑。
“铁甲帅令?”
镇北公喃喃地问道,神情在瞬间变得无比的迷茫。
这是为何?
如果说这家伙是借此敲诈几千两银子,倒也是可以说的过去,但为何偏偏要这铁甲帅令?
这是他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