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放心!
玉儿现在很好就在慈寿宫,我还以为您都忘了有个女儿了!”
两道娇影并肩而行,清脆的娇声响起却没有丝毫的暂停脚步,但声音中却浮现出稍许的幽怨之气!
大将军如何,镇北公又怎样;
无论身份如何的尊贵,也不该摒弃一颗亲情之心。
当年的小小侍卫,为了那所谓的功名利禄已是舍弃忽视了太多,如今贵为堂堂的镇北大将军,难道还没有丝毫的明悟吗?
这确实是一个很不称职的父亲!
“我……”
金甲身影猛然一顿,虽然是没有看到前面少女的神色,但已是深深感受到了那份幽怨,一道悔恨之气猛然浮现。
忘了?
这岂能是说忘就能忘了!
虽然娇声中这两个字眼有些狠毒,但确实是最真实的写照。
堂堂的朝廷一品镇北公,铁甲军的统帅;
虽说现在已是位高权重,位极人臣之中更是有滔天的富贵,但终究也是年过半百之身,而且平身只有一女。
林家的千金大小姐本该是尊贵无比,一生无忧无虑的存在,如今却是身犯死罪,甚至要连累林家满门。
当年的铁甲军统帅满门抄斩,虽说已是过去了数十万年,但那可是血淋淋的事实!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虽说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但其中的深意包含了太多,不论子女如何的忤逆,身为父母怎会说忘就忘?
不是不想,是不敢;
谋朝篡位对于皇家来说是万万不可容忍,那也是诛九族的大罪。
如今的睿亲王都只是暂时的安稳,更别说一个镇北大小姐。
龙威之下整个林家恐怕也要步当年的后尘!
皇城之中有那位少年极力的周旋,虽然心中已是感激万分,但不可能丝毫的不作为,更别说如今还是铁甲军的统帅。
龙威不明,凤意不现;
如今只有竭尽全力确保皇城稳固,以亡羊补牢之意不求大赦,只求能留下一条残命,期望林家满门无恙而已。
现在的尽心尽心,要比在御前苦苦哀求,尽表忠心效果要好,这也算是小小的私心吧!
“弟妹!弟妹!太后现在如何?”
片刻间的恍惚突然惊醒,一身金甲也急急追上,言语之间浮现无比的急切。
这铁甲军的统帅可是太后一手提拔,那也是眼下最后的希望。
当前的太后可万万不敢有事啊!
“太后很好啊!
二更时分就已早早睡下,大将军为何会如此问?”
两道娇影缓缓停下,身影转动之间两副倾国娇容浮现,两双杏目同时浮现出深深的疑问。
这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关心的倒如此上心。
这镇北大将军到底在想些什么?
“呵呵!那啥!我就是随便问问!”
一双虎目浮现出无比的尴尬,一身金甲猛然停下,神情也尤为的震惊,实实没想到两位少女会突然转身。
“是吗?大将军好像对太后很关心噢?”
娇声中带着不少的阴阳怪气,两双杏目同时浮现出微微的凌厉。
这金甲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老实了?
“身为臣子关心太后不是应该的吗?何况现在南书房发现刺客,我是怕太后过于的担忧!”
急急地说道;
威严的神情浮现出很不自然,一双虎目更是闪烁不定,甚至有点不敢看眼前的娇容。
这理由看似合情合理,其中已是漏洞百出。
皇城遭遇刺客;
如此深夜还是在南书房,身为铁甲军的统帅,不应该先关心皇帝的安危吗?
关切太后?
这算不算很有僭越之嫌呢?
“真的弟妹!我没有别的意思!”
虎目之中浮现出一丝祈求之色,似乎在极力表示着真诚实意。
信你个鬼;
你个糟老头子可是坏的很!
从刚刚见面时的大小姐,到现在的一口一个弟妹,别说眼前是两位冰雪聪明的大小姐,就是寻常之人也能听出其中另有深意。
关心太后?
这恐怕是打探消息的吧?
慈寿宫有什么让这位金甲将军如此的不安心呢?
可能是当局者迷,或者是无比的信任;
如今皇城之中虽已安定,但对于罪魁祸首很多人还是心存恐惧。
皇家的亲王可以暂留,但对于其他谋逆之人……
如今那家伙不但暂留睿亲王,还将林大小姐也生生保住,这已是敲定的事实,不知还有什么让眼前的金甲将军如此心神不安?
她们这般想是出于对那家伙的无比信任,可镇北公的担忧也是无可厚非。
他们俱是出身江湖,怎知这朝堂之上的恐怖,若非金口玉言之下,何人敢说平安无恙?
堂堂的镇北公也不过只是皇家的奴才而已!
“算啦!大将军既然真是关心太后,我们也就不再多问,我们还是快去南书房吧!”
“是是是!还是应该先看看皇上!”
一双虎目望着终于转身起步的娇影,眼神之中总算浮现微微的安定,却没发觉额头已是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两位倾国少女太聪明了!
一炷香;
三道身影快步奔在黑夜之下,通亮的火光让宫道之上清晰可辨,甚至连那浓浓雾气都远挡在外。
一道道铁甲身影,伴随着声声的高呼,回荡在皇城之中,而金甲将军只是轻轻的点头,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两道娇影更是默默无语!
这不是尴尬,更不是无话可说;
现在的三道身影心境略有不同,金甲将军心中虽是万般疑惑,但此时此刻却不敢再过多言。
言多必失啊!
两道娇影心中也有疑惑,但却没有太大的惊恐,如此急迫也不过想知道今夜到底为何。
心境不同,但目标一致;
现在只有赶快到到南书房,才能解开这所有的一切,只是现在那里……
“来……来……来,再……再喝一杯!”
通红的面容,迷离的双目,仍然挡不住那高举的玉杯,桌案之上已是一片狼藉。
“不……不行了,朕……朕……朕不……不行了!”
“还……还喝啊?没……没听到外……外面喊……喊……喊有刺客啊?”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响起;
朦胧之中似乎是两道趴在桌案的身影发出,虽然带着满满的醉酒之气,但并没有太多的惊恐之色。
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另有所依,这应该是两个颗很复杂的心!
“怕……怕个鬼啊!我……我不是……不是还在这里……这里吗?再说……再说外面还有……还有那么多……多禁卫军呢!”
朦胧之中一道身影晃晃悠悠地站起,手中的玉杯虽是灌到了嘴里,但似乎没有太多的美酒饮下,而且这口气……
狂妄?不惧?
这也是一颗很复杂的心!
“皇上!皇上啊!”
低低的呼声响起;
一道红影频频徘徊在朱红色的殿门前,已经记不清多少次想伸手,但终究是没敢推开,白净的面容浮现出无比的惊恐和焦急。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喝啊?
“拜见大将军,拜见大小姐!”
一声齐齐的高呼在不远处响起,虽没有太过的震耳欲聋,但却让这红袍身影猛然一震。
大将军?大小姐?
这下总算是有救了!
一柄拂尘急急挥动,红袍闪动间已是奔跑而出,白净的面容顿时浮现无比的惊喜。
这南书房的酒局也该结束了!
“皇上可在殿中?”
一身金甲当前,低沉的话语中带着无比的担忧,只是目光中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恐惧。
“回大将军,皇上尚在殿中!”
银甲将军微微躬身,一双目光却稍稍抬起,也浮现出深深的疑惑。
大将军的到来自然在情理之中,毕竟是身为铁甲军的统帅,又担负着守卫皇城之责,可两位大小姐的到来……
这里可是皇上的南书房啊!
“好好好!皇上无恙就好!那刺客究竟是怎么回事?”
虎目中终于浮现深深的安定,一连声的三个好字,似乎终于让心石落地,神情也是一片欣喜。
皇驾无碍,一切尚好!
“这个末将也不太清楚,禁卫军禀报说南书房发现一道黑影,末将已让铁甲军全力搜索!”
“好!
通告所有皇城铁甲,若遇不明之人立即发出箭令,不论生死格杀勿论!”
无比威严的声音响起,似乎要穿透这漆黑夜空,传遍整座皇城,其中的浓浓杀意已是不言而喻。
这已是铁甲将令!
“末将得令!”
银甲再次躬身一拜,急急起身奔向黑夜。
大将军已到,铁甲有了主帅;
那种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气势已生,今夜的皇城不再惧怕任何的牛鬼蛇神,就算幽冥罗刹到来,也要饮恨当场。
铁甲军前不惧所有!
“大小姐,大小姐您……您可算是来了!”
一道红色身影突然从宫门奔出,虽然手持拂尘,却显得很是狼狈,那种惊慌失措之态已是无法形容。
这是不是有点无与伦比了?
堂堂的镇北大将军当前,竟然只呼大小姐之名,这可是已有藐视之罪了!
“王公公?您……您这是怎么了?”
柳如烟急急上前几步,玉手伸出搀扶住那差点摔倒的身躯,杏目之中也是一片迷惑。
“醉了,全醉了!”
尖锐声中已是有些声泪俱下般的感觉。
“醉……醉了?什么……什么醉了?”
一双虎目也是浮现无比的疑惑。
这老太监不会是傻了吧?
“好你个李逍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声咬牙切齿的娇斥,也让两双杏目猛然浮现无边的怒火。
这看来又是皮痒痒了吧?
先前顾忌他体内之毒,就算盛怒之下也不忍下手,但现在看来……
忍不了了!
两道娇影快步奔入宫门,一道红袍身影紧跟其后,唯独留下一道懵逼的金甲。
这……这里可是皇上的南书房,皇城之中的绝对禁地;
这柳家大小姐莫非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入,而且看其气势似乎怒火不小。
这该不会犹如上次在闵王府一般,怒火之下要来个大开杀戒吧?
这南书房还保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