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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的装饰在水汽中泛着朦胧的光,香炉中龙涎香的烟雾袅袅升起,与水汽交织在一起。巨大的浴池中,漂浮着鲜艳的花瓣,此刻却让苏念娇感到窒息。
看着耶律洪阳开始宽衣解带,她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表面上,苏念娇配合着耶律洪阳,偶尔还会发出几声轻柔的笑声,内心却在不停咒骂着眼前这个男人,诅咒他不得好死。
“嗯?”耶律洪阳踏入浴池,惬意的靠在池边。“皇后还愣着作甚,过来替朕沐浴。”
听出对方声音里带着的催促和不耐,苏念娇咬了咬牙,缓缓褪去衣衫踏入浴池。
热水漫过两人身体,耶律洪阳伸手将之拉到身边,粗糙的手掌在对方身上肆意游走。
苏念娇紧闭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徐沧的模样,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勉强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陛下,您轻些……”
……
与此同时,东宫太子府内,耶律明康满腔怒火地挥舞着长刀,将心中不满与尽数发泄在眼前的木桩上。
每一刀落下,木屑纷飞。“砰!”一声巨响,又一根木桩被其拦腰斩断,即便木屑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殿下!”一名幕僚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着眼前这狼藉的场景,心中一颤。“还望殿下消消气,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你来做甚?”耶律明康突然转身,眼神中满是怒火。“消气?你让本太子如何消气!母后明明一向支持我习武,如今却百般阻拦我上战场,简直岂有此理!
身为大金太子,本宫难道要一辈子躲在这皇城内做个缩头乌龟不成?”言罢,他将长刀狠狠插在地上。
听闻此言,幕僚连忙上前,低声在其耳旁说道:“殿下莫急,依属下之见,此事并非没有转机。
皇后娘娘之所以阻拦殿下,不过是担心殿下的安危。若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让皇后放心,又能让建功立业。”
这时,另一名出身行伍的幕僚也快步走了过来。此人身材魁梧,满脸刚毅。“陈先生说得对,殿下。咱们得想个周全的法子。”
“本宫要是知道,还需要你们?”耶律明康眼神一瞥,将刀丢弃一旁。“说,尔等都有些什么主意?”
“殿下稍安勿躁!”陈墨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几分谄媚。“殿下,如今我朝与大周边境即将战起,殿下不妨以此切入,向陛下请旨,组建太子府亲军前往边境。
大周兵强马壮,常人避之不及。身为太子若能远赴边疆,必会极大鼓舞三军士气。此行既可安抚百姓,稳定民心,也可让陛下见到您的勇武之志。
如此一来,既彰显殿下心系百姓的仁君风范,又能名正言顺的前往边境。
换言之,殿下只需在骥城主持大局,不必亲临战场,皇后娘娘想必也会放心许多。”
待其言罢,李敢也在一旁开口补充。“殿下明鉴,咱们可以从各营挑选精锐组成太子亲军。卑职在军中多有旧部,尽皆良材,都是信得过之人,定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沉思片刻,耶律明康点颔首。“即便如此也不行。还得让那群朝中的酸儒也支持本太子出征?那些老顽固,向来反对本宫插手军务。”
“这个无妨!”陈墨微微一笑。“殿下,您可邀请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来东宫赴宴。如太傅张大人、尚礼监王大人,还有少保刘大人。
席间,您有意无意提及边境苦楚,以及咱们组建亲军安抚百姓之意。
咱们只谈抚民,不谈用兵,这些个老顽固沽名钓誉,颇好名声,此皆仁德之举,他们岂会反对?
再者,这几人的门生故吏颇多,让他们在朝堂之上为您进言,不怕陛下不答应。”
其人话音刚落,李敢接着说道:“咱们还得准备一份详细的奏表,包括太子亲军的编制、粮草供应、行军路线等等。有了这些,娘娘哪里也好交代。”
“倒是好办法!”耶律明康大喜,拍着两人的肩膀笑道。“就依你们所言。明日一早本宫就开始筹备此事。”
“还不快去取图来!”见对方如此,李敢抬手一挥,侍从赶忙将舆图送至。“殿下,咱们不如细说!”
“也罢!告诉膳房,将酒菜送来此处。”
三人相视一笑,耶律明康与其幕僚彻夜长谈。几人围坐于案台四周,桌上摆满舆图、文书和笔墨。
陈墨不停书写,将一条条计策记录。李敢则指着舆图,分析边境的地形和局势。从组建太子亲军的具体人选,再到校将选拔和粮草筹备,无一不细细斟酌。
“殿下,还有一件事。”待到深夜,陈墨停下手中的笔。“陛下近年痴迷丹药,咱们可以在请旨之时提及为陛下在边境寻找珍稀药材。
如此一来,既能迎合陛下喜好,又能让陛下感受您的孝心。”
“这个法子不错!”耶律明康点头称赞。“陈先生果然足智多谋。
什么狗屁镇北军,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此次远赴边疆,本宫定要杀得周狗血流成河。还有那徐沧,其子颇为嚣张,此番本宫就要让世人好好看看,靖北王府也不过如此!!!”
几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空已泛起一抹鱼肚白……
天还未完全亮透,耶律洪阳便起身离开了皇后寝宫。折腾一夜,苏念娇的心底早已是暗恨不已。她侧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眼神空洞无神。
待对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此处,她才缓缓起身,脸上满是厌恶与愤怒。
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苏念娇起身径直走进浴房。
滚烫的热水持续浇在其人身上,她却觉得远远不够洗去昨夜的耻辱。
苏念娇屏退宫人,拿起澡巾用力擦洗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将耶律洪阳留下的痕迹尽数抹去。“你个老东西!总有一天本宫要让你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随着她不断擦洗,身上渐渐泛起一道道红痕。可苏念娇却浑然不觉,依旧不停重复着那个动作。
恰在此时,侍女端着水桶入内。
看着主子疯狂擦洗身体,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娘娘,娘娘!您别再擦了,这样会伤了身子的。”
苏念娇猛然转身,眼神极其凶狠。“给本宫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言罢,她拾起一旁的水瓢便砸在了侍女的身上。
待到对方离去,望着镜中自己布满红痕的身体,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不过几息,便夺眶而出。
看着满池的花瓣,她突然想起了当年被徐沧掳走的那段日子,想起了自己被迫写下“靖北王府威武”这几字时的屈辱。
思绪飘荡,仿佛回到了当年……
“哟呵?老天开眼啊,这是哪儿跑来的小娘子?还是只蛮狗?”徐沧叼着枯草的笑脸渐渐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