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博杰站在山坡上,极目远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目瞪口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只见眼前的吊脚楼群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陡峭的山坡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展现在他的眼前。这些吊脚楼全都是用黑褐色的老杉木搭建而成,它们依山而建,层层叠叠,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古老的城堡。
楼体的颜色与周围的青山绿树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古朴而庄重。屋顶覆盖着青黑色的瓦片,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娄博杰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近寨子中央的圆形广场。广场的地面铺着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上面刻满了各种古怪的符文,这些符文密密麻麻,让人眼花缭乱。
广场的正中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直径约有三米,坑洞的边缘砌着光滑的石块,看起来十分规整。娄博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注意到坑洞周围的石头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痕迹,这些痕迹看上去像是干涸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害怕了?\"一个声音突然在娄博杰的耳边响起,他猛地回过神来,只见望柔正站在他身后,嘴里塞满了老面包,说话含糊不清。
望柔今天换了一身崭新的苗服,靛青色的布料上绣着繁复的银色花纹,腰间系着一条五彩斑斓的织锦腰带,整个人看上去光彩照人。
娄博杰缓缓地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然后若有所思地指了指寨子外围的方向,疑惑地问道:“那里明明已经是个完整的村子了,为什么还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望柔打断了。望柔迅速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碎屑拍掉。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娄博杰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那是给外人看的。”
望柔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神秘的意味。娄博杰不禁被她的话吸引住了,连忙追问:“什么意思?”
望柔稍微凑近了娄博杰一些,压低声音,仿佛怕被别人听到似的,继续解释道:“我们蛊苗真正的寨子,是从来不让外人进来的。那些捕猎队的人……”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戏谑,然后又凑近了一些,几乎要贴到娄博杰的耳朵上,“他们以为自己找到了蛊苗的老巢,其实啊,他们只是在外面瞎转圈圈而已。”
就在这时,寨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娄博杰和望柔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他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几个苗族青年正押着那群捕猎者,缓缓地走向寨子中央的坑洞。那些捕猎者们被五花大绑着,嘴里还塞着布条,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有些人的裤子甚至已经湿透了,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娄博杰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这紧握的拳头上。他的目光紧盯着那位白发苍苍的苗寨长老,只见他稳稳地站在坑边,手中握着一根雕刻着蛇形纹饰的黑色权杖,那权杖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长老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庄重,仿佛在念诵着某种古老的咒语。随着他手中权杖的一挥,那些原本站在坑边的捕猎者们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一样,纷纷跌入了坑中。
“他们……”娄博杰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愕和担忧。
望柔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放心啦,他们死不了的。”她的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娄博杰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望柔接着解释道:“坑底养着‘睡蛊’呢,这些人会睡上三天三夜,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啦。”她眨眨眼,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这可是我们蛊苗的‘忘忧坑’哦。”
听到这里,娄博杰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而,就在他放松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望柔腰间挂着的小竹篓里,那条双头蛇正探出脑袋,四只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想见你们长老。”娄博杰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
望柔小心翼翼地领着娄博杰穿过寨子,仿佛他是一个不速之客。沿途的苗民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些目光让娄博杰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注意到,几乎每家吊脚楼的屋檐下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竹篓和陶罐,有些还在微微晃动,显然里面养着活物。这些竹篓和陶罐有的小巧玲珑,有的则硕大无比,有的颜色鲜艳,有的则古朴典雅,让人不禁好奇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长老的住所位于寨子的最高处,是一座比其他吊脚楼都要大上一圈的建筑。它的外观与其他吊脚楼并无太大区别,但门前却挂着一幅用五彩丝线编织而成的帘子,上面缀满了小铃铛。微风吹过,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当娄博杰和望柔走到门前时,那道帘子突然被掀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犹如刀刻一般,一双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
“汉人,你为何闯入我蛊苗圣地?”长老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娄博杰定了定神,回答道:“我是无意闯入此地的,还望长老恕罪。”
长老冷笑一声,说道:“无意闯入?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
说着,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娄博杰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转身回到藤椅上坐下。
娄博杰这才注意到,长老身旁的矮几上摆满了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有些瓶子里还装着不明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娄博杰一脸敬畏地站在长老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用谦逊的语气说道:“长老,晚辈实属无心之失,误闯此地,绝无半点不敬之意。恳请长老开恩,放我离去。”
长老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却紧紧地盯着娄博杰,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一般。过了好一会儿,长老才缓缓地伸出手,从旁边的罐子里抓出一把粉末。
那粉末在长老的手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仿佛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长老毫不犹豫地将粉末撒向空中,只见那粉末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飞舞着,却没有一粒落在娄博杰的身上,而是绕着他缓缓飘散开来。
“嗯,你没有说谎。”长老终于点了点头,似乎对娄博杰的回答感到满意。接着,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望柔,吩咐道:“望柔,带他去红苗地界吧。”
望柔听到长老的话,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快步走到娄博杰身边,然后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引领着娄博杰离开长老的住所。
望柔的腰间挂着一个小巧的竹篓,随着她的走动,竹篓也跟着一晃一晃的,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终于可以出去玩啦!”望柔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低声嘟囔着。然而,她的声音虽然很小,却还是被跟在后面的娄博杰听得清清楚楚。
两名身材魁梧的苗族青年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始终警惕地注视着娄博杰的一举一动,仿佛娄博杰是一只随时可能逃脱的猎物。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向下走去,山路两旁的植被逐渐变得稀疏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远处,红苗寨子的轮廓若隐若现,那是一片由竹楼和木屋组成的建筑群,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脚下。
就在即将到达寨子边界的时候,望柔突然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一样转身,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让人猝不及防。只见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淡黄色的粉末,毫不犹豫地撒向了身后的两名护卫。
那粉末在空中散开,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形成了一片薄薄的雾霭。两名壮汉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你意欲何为?”娄博杰满脸惊恐,面色苍白如纸,他圆睁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望柔,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然而,望柔对他的质问恍若未闻,她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死死地锁定在寨子的方向,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等待着她去探寻。
突然间,望柔猛地伸出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攥住娄博杰的手腕。娄博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般,丝毫无法动弹。
“速逃!我要去寻我阿哥!”望柔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焦灼和决绝,她的语速极快,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焦急。
说罢,望柔拽着娄博杰,如同一阵疾风般朝密林深处疾驰而去。娄博杰被望柔拖拽着,脚步踉跄,他拼命想要挣脱望柔的束缚,但望柔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无法抗衡。
娄博杰的心头被恐惧和不安所笼罩,他深知若是就这样被望柔带入寨子,他必将被视作仇敌,遭受寨子的追杀。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让他的心跳愈发剧烈。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做的话,我肯定会被你们寨子的人追杀至死的!”娄博杰惊恐万分,他的身体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望柔的束缚。然而,望柔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无论娄博杰怎样努力,都无法摆脱她的控制。
娄博杰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那些被推入忘忧坑的捕猎者的惨状,他们在坑底痛苦地挣扎、惨叫,最终被活活饿死。一想到这些,娄博杰就不由得浑身发冷,打起了寒颤。
就在娄博杰感到绝望的时候,望柔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从竹篓里轻轻地放出了那条双头蛇。小蛇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它迅速地在娄博杰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啊!”娄博杰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一股剧烈的刺痛感从手背上袭来。紧接着,麻痹感像电流一样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的双腿仿佛被灌满了铅一般沉重,完全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眼前也开始发黑,意识逐渐模糊。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娄博杰听到望柔得意地说道:“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乖乖听我的话。如果你同意带着我一起离开这里,就眨眨眼,我会立刻给你解毒的。”\"
娄博杰用尽最后的力气眨了眨眼。望柔咯咯笑着,从另一个小瓶子里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塞进他嘴里。药丸入口即化,带着一股辛辣的甜味。几乎是在瞬间,麻痹感就开始消退。
\"这才乖嘛!\"望柔拍拍娄博杰的脸,\"走吧,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娄博杰苦笑着爬起来,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他回头望了一眼蛊苗寨子的方向,隐约看到几个火把正在山林间移动。追兵已经出动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他低声问道,跟着望柔钻进了茂密的丛林。
望柔神秘地笑了笑:\"去找我阿哥啊!他在山那边的一个汉人寨子里当医生。不过...\"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路上要经过'鬼哭林',你可要跟紧我。\"
娄博杰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追问,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像是某种野兽,又像是...人的哭声。望柔腰间的双头蛇突然昂起头,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夜幕降临,密林中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