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边境的寒风裹挟着细沙,发出凄厉的呼啸。
似在为这片荒凉之地诉说着无尽的孤寂与危险。
岳飞与杨再兴身披夜色,如鬼魅般穿梭在沙丘之间。
他们的脚步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可能暴露行踪的碎石与枯枝。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一层银霜。
却也在身后投下了长长的影子,如同两条灵动的黑蛇,在沙地上蜿蜒。
远远望去,那队伪装成商队的突厥狼卫并未走远。
他们的身影在几座巨大的沙丘之后若隐若现。
岳飞抬手示意杨再兴停下,两人伏低身子,借着沙丘的掩护,小心翼翼地靠近。
只见狼卫们围坐在篝火旁。
骆驼驮着的木箱被铁链锁得严严实实,时不时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响动。
领头的狼卫戴着狐皮帽,腰间的银酒壶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正用突厥语与手下交谈,神情警惕而专注。
手中的弯刀无意识地在沙地上划动,仿佛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们似乎在探查附近的地形。”
杨再兴压低声音,金枪紧握,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岳飞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狼卫们的一举一动。
他注意到,这些狼卫虽然伪装成商队,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军人的气息。
尤其是他们放置兵器的方式,以及巡逻时的站位,无一不显示出他们的专业性。
“箱子里的人应该还活着,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岳飞沉声道,“先摸清他们的兵力部署和行动规律。”
两人在暗处潜伏了许久,将狼卫的人数、装备以及巡逻路线都牢记于心。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们才悄然返回客栈。
此时,许褚早已等得心急如焚。
不停地在客栈内踱步,火云刀被他握得 “咯咯” 作响。
夏鲁奇和伍子胥则在一旁整理着兵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怎么样?找到那群狗东西了吗?”
许褚的火云刀 “当啷” 砸在桌上,震得酒坛碎片跳起。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急忙上前问道,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
“老子在这屋里都快把地砖踩出坑了!”
岳飞摘下斗笠,抖落帽檐上凝结的沙粒。
“他们现在就在鹰嘴峡西侧的红柳滩。”
岳飞展开羊皮地图,指尖重重按在某处凹陷。
“这支狼卫一共有八十三人,且装备精良,正面硬拼我们未必能占到便宜。”
杨再兴的金枪在烛火下划出冷冽的弧光,枪尖挑起地图上的细沙。
“他们每人标配狼头弯刀、淬毒弩箭,还有他们的骆驼上面驮着七口黑木箱 ”
“这恐怕根本不是什么斥候队,而是突厥狼卫的先遣营。”
他的声音像浸透冰水的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许褚将火云刀 砸在桌角,震得羊皮地图卷起边缘。
“八十三人又如何?俺单枪匹马就可以砍翻他们!”
夏鲁奇的方天戟重重杵地,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沙砾般的唾沫。
“你当他们是普通的突厥骑兵?”
“狼卫从小喝狼奶长大,十岁就要生吞毒蝎练抗毒性。”
“他们的弯刀蘸过百种毒汁,划破皮肉就见血封喉。”
“之前我们遇到的执失云朔应该就是突厥狼卫的一员。”
许褚的火云刀在掌心转出刀花,却罕见地没发出声响。
他望着夏鲁奇认真的模样,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狼卫遇敌,会使用狼噬阵对敌。”
“狼噬阵分五队,每队十七人,呈梅花状散开。”
夏鲁奇的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五个圆圈,宛如五朵不祥的黑莲。
“前队抛毒烟,中队放弩箭,后队用狼头刀收割。”
他的指甲戳进 “鹰嘴峡” 三个字。
“这里地势狭窄,他们只需两队就能封死谷口,剩下三队能把我们碾成肉泥。”
岳飞接着补充道:“我听影卫说过,黑木箱里面装着‘毒烟抛射器’,而这‘毒烟抛射器’是用狼骨和人皮制成。”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
“每个箱子里装着三十六个陶制毒烟罐,罐子里混着狼毒花、蝎子尾和汉人的骨灰 。”
“突厥人管这叫‘汉人哀嚎’。”
许褚猛地站起身,用力过猛撞得桌角发出闷响。
“用汉人的骨灰制毒?这群畜生!”
他的刀疤从眉骨至下颌狰狞跳动。
“等俺砍开那些黑箱子,要把毒烟罐塞进他们嘴里,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毒!”
夏鲁奇皱着眉头道:“这就是狼卫最难对付的地方,这些毒烟罐不除,狼卫难灭。”
岳飞点头道:“每个毒烟罐能覆盖二十步方圆,三层毒烟网下去,连天上的鹰都会掉下来。”
他望向窗外翻涌的沙暴,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转过身,扣住夏鲁奇的手腕。
“但毒烟抛射器需要三人操作,我们只要打掉他们的炮手”
“就至少能废掉一半的毒烟网!”
夏鲁奇的瞳孔骤然收缩,在烛火下映出冷光。
“打蛇打七寸,砍人砍咽喉。只要放倒炮手,毒烟罐就成了哑炮。”
许褚接过话头,火云刀砍在桌沿上,溅起的木屑飞进他胡须。
“俺和老夏从侧翼摸过去,先砍了那帮摆弄罐子的狗东西!”
岳飞的银枪划出半轮残月,枪缨扫过地图上的 “毒烟抛射器” 标记。
“让廷玉(杨再兴)用穿云箭封死他们的退路,你和许褚从两翼包抄”
“记住,先砍断骆驼缰绳,再剁炮手的手。”
他忽然压低声音,“毒烟罐遇血会加速挥发,所以要用最快的刀。”
夏鲁奇看向许褚,会心一笑道:“老许,那到时你动作一定得快,得用一招就砍翻一个炮手。”
许褚想起店小二被毒酒害得抽搐的模样,忽然用手掌握住了火云刀的刀尖。
鲜血渗进刀疤,让旧伤泛起新红。
“一招?”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风沙磨尖的犬齿。
“俺只需要三指宽的空隙,就能让那帮狗东西的手,和毒烟罐一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