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
顾简坐在沙发上，慢慢翻看桌旁的杂志。
没想到这家杂志社还拍结婚照，每一页都非常精美，像电影大片。
她指着其中一页，“这些都可以拍成婚纱照？”
林杰正摆弄拍照需要的小物件，侧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都可以拍，后台有服装，喜欢什么风格告诉我。”
昨天半夜收到许清淮的电话，一下就把他炸醒了。
高中传说修仙的人要结婚，还指定他拍婚纱照。
要不是收到一个大红包，他真怀疑自己梦游。
前段时间刚拍过杂志封面，那个时候说今年有希望，一下子怎么就跳到结婚了？
朋友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难道把自己屏蔽了？
顾简将几本杂志放在桌面上，每本摊开最满意的一页，“先放在这里吧，等他过来一起挑。”
林杰低头调整相机，“他说你喜欢就行，要不要让助理带你去后台换一下服装？”
要等许清淮过来，估计要很久，估计昨晚一宿没睡。
他所有发的信息，那人都是几乎秒回。
顾简收起那些杂志，只留了一本在桌上，“等他过来再看看。”
门轻轻响了几声，许清淮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走进来，“选得怎么样了？”
“看了几本杂志还没选好。”顾简接过玫瑰花，低头瞧见一张烫金卡片。
卡片写着：【恋爱66天，新婚快乐。】
林然疑惑地说：“有两个多月了？怎么一点儿消息没有？”
“为什么要告诉你？”许清淮从袋子里取出丝绒戒指盒。
顾简捧着玫瑰花，凑到他身边，“只有一枚戒指？我没准备啊。”
今早以为来这里拍证件照，完全没有料到要拍婚纱照。
“有两枚婚戒，既然结婚了，一个盒子是要放一对的。”许清淮打开戒指盒，“看看喜欢吗？”
双层扭臂设计的莫比乌斯环铂金戒指，细碎的红宝石点缀在扭臂上。
他轻轻笑一下，“听说这对戒指有特殊的含义，去法国的时候顺便买了。”
顾简将花放在旁边，伸出手递给他，“什么含义？”
许清淮垂着眼睛，拉着她的手，慢慢将戒指戴上，轻声说：“我的起点是你，我的终点是你，从此我的世界只有你。”
顾简低头看一眼食指上的戒指，拿起另外一只戒指，缓缓戴在他的食指上。
似乎手指变得滚烫，连周围的空气都热起来。
她微微抬起头，露出甜甜的笑容，“我把我的世界交给你了，老公。”
许清淮手指微微颤了一下，清晰听到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声，似乎整个世界被按下静止键。
他抬起手臂虚虚遮住泛红的眼睛，慵懒的声音带着笑，“突然被这么称呼，我还没有准备好。”
顾简歪头看向他，忍不住弯起唇角，“要不我还是直接叫名字？你的名字挺好听的。”
许清淮慢慢放下手臂，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脸，“改回去不太合适吧？夫人。”
——
顾简没想到许清淮准备拍照片的服装，竟然是高中时代的校服。
校服还挺合身，像是专门订做的。
同一组动作穿着蓝白色短袖校服和穿着白色婚纱各拍一次挺微妙的感受。
仿佛穿越到高中时代，她站在教室门口，等他和哥哥放学。
高三下课一直都比较晚，她一边等一边在走廊看书，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林杰还特地弄来高中的同款桌椅，摆在摄影幕布前，真正做到场景还原。
顾简看着桌上一盒小物件，举起两只红色剪纸的囍字，“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东西？”
林杰摆弄手上的相机，瞥一眼许清淮，“今天早晨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你信不信？”
“不信，肯定有人找你拍婚纱照准备的吧？”顾简仔细看着小物件，手指在里面翻了翻。
还挺齐全的。
囍字，花好月圆，两颗红色爱心……
都是成双成对的红色剪纸。
许清淮拿起红色的画笔，在掌心轻轻落下一笔，抬头问：“夫人，能帮我写字吗？”
顾简微红着脸，接过画笔，蘸了一点酡红色的彩绘颜料。
这人适应得真快。
第一次叫夫人还脸红，现在神态自若，连微信的备注也改了。
还强迫她把备注改为【夫君】。
夫君？
她可叫不来。
顾简咳了一声，举起画笔，“写什么？”
“在我脸上写will you marry me。”许清淮指着脸颊，眨了眨眼，“我帮你写Yes,I do。”
顾简瞥一眼躲在角落里的林杰，“一会儿去民政局领证，会不会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许清淮伸手揽住她的腰，放柔眼神，“有点儿与众不同？有点儿让别人嫉妒？”
顾简本来想说太招摇，但想到两个人脸上的字连成一句话，还挺有趣的。
喜悦的泡泡在心里不断涌出来，她指着旁边的沙发，“你坐下，我要认真写字了。”
许清淮慢悠悠坐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腿，“坐这里，近一些容易写。”
“我站着写一样，只有几个字母。”顾简抬起笔，俯身靠近他，小声说：“有外人在，我们要低调。”
装作摆弄相机的林杰急忙打开房门，半只脚跨出去，“你们继续，准备好发信息告诉我。”
许清淮用眼角的余光见他轻轻带上门，微微抬头说：“现在没外人了。”
顾简斜坐在他的腿上，捏着画笔在他脸颊写下第一个字母。
许清淮眨了一下眼，说话的尾音勾着笑，“有镜子吗？让我看看。”
“别眨眼，等画完再看。”顾简一只手轻轻捧着他的脸，一只手捏着画笔，“哪有画一笔就看的？不是要都画完才能看出效果吗？”
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脸上带着她身上的花香。
许清淮微微仰着头，“你好像画很久了。”
“画得仔细一点，我用的可是标准的古代书信体。”顾简歪头看着他，脸颊蓦地泛起粉，耳垂染着绯红。
许清淮低低笑了声，“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这么红？”
顾简缓缓落下最后一笔，在他的眼角下画一颗极小的爱心，垂着眼睛看着画笔说：“我这是慢工出细活。”
许清淮身体微微一僵，忽然想起微信里面发过的话。
他不自在地拿走她手中的画笔，蘸了一点酡红色的颜料，认真在她粉白的脸颊写字，“慢工出细活交给我就好，你养我，怎么能让你出力呢？”
心口炸了一声，顾简愣愣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总是有办法拿捏她。
他的话，没有办法接。
笔尖落在脸上，勾得心尖有些痒，她向后缩了一下。
专业课人体彩绘的模特还真是不容易，一节课三个小时，一动不动让学生在身体上画画。
这滋味还挺特别的，凉凉的，痒痒的，还有一种钻心的麻酥感。
许清淮慢慢写完最后一笔，在她的眼睛下画了一只箭，缓缓放下画笔。
“你在我脸上画的什么呀？”顾简扭头照着桌面的小镜子，指着画的箭说：“不是画爱心吗？这样就是一对了。”
许清淮拿起镜子，歪头靠着她的肩膀，“这样不是更好？一见倾心。”
“哦，是谐音字吧。”顾简抬手摸摸他的头，“你真有创意。”
许清淮笑了笑。
创意早就有了。
去年的十亩稻田都用过了。
看来她真不懂谐音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