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躺在床上，还能清晰听到不断鼓噪的心跳声。
甚至能听到窗棂外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
她连枕头都忘记抱回来，吻完人就走。
应该没有出丑。
还算镇定。
她拉着被子蒙住脸，缓缓平定呼吸。
太不容易了。
喝酒莫名给自己勇气，可惜今天全程都被盯着，想偷喝都很难。
不知道去法国有没有机会？要去法国干邑，应该有机会吧。
实在不行就拖点时间，在酒窖多转悠几圈，酒庄的主人应该会主动邀请喝一些。
算了，到时候不给喝就不走了。
床边的手机连连震动，顾简拿起手机，看到周琪发的一堆信息。
周琪：【怎么恋爱都不理人了？没搞出人命吧？】
周琪：【还好吧？听你哥说你去奎山了，现在进行哪一步了？该不是直接领证了吧？】
周琪：【还是不是闺蜜？什么都不告诉，我要恨你一辈子。】
……
顾简心虚地看一眼房门，靠着床头回复信息。
【没，就是正常恋爱，刚到接吻。】
消息才发完，周琪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简急忙按断电话，翻身下床走到房门前，偷偷开一道小缝。
走廊一片黑暗，连影音室都没有一点光亮。
她松一口气，拿起手机找到周琪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瞬间被接通。
“怎么才进行到接吻？你这速度太慢了。”周琪的声音夹杂着嘈杂的音乐传来，“你等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聊。”
顾简静静走到窗棂旁，坐在椅子上，望着暗沉的星空，直到电话另一头的人再次开口。
“现在很多人都先婚后爱，谈恋爱太久完全拖节奏。”周琪得意洋洋地说：“我这是过来人的经验，能弄到手赶紧弄到手，然后抓紧时间领证。”
顾简手指微微一顿，安静了几秒，浅笑说：“你是什么过来人？没有谈过恋爱的小白，还不如我。”
周琪轻嗤一声，“就我哥一年几十来个女朋友，估计这些年都可以办个女校了。”
“那是你哥的经验，不是你的经验。”顾简叹一口气，“你不懂，太难了。”
周琪好像在认真考虑，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她压低声音说：“是不是他不行？你应该先撩起来，撩个大的。”
顾简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在地上，“我亲他都要找时机，你还让我撩个大的，怎么撩？”
周琪似乎在和谁聊天，细细碎碎的声音听不清，过了一会儿，她笑着说：“我刚才打听了一下，若有若无的吻最吸引人，顺着唇的周围慢慢落到喉结，你可以穿上你设计的性感睡衣，之前送给我的蕾丝款就很好……”
“不行，就算我主动，这样太刻意了。”顾简的心跳随着话题越来越深入慢慢要脱离胸腔，脸像被火烤过一样。
明明都是小白，为什么她懂得那么多。
难道因为她的哥哥是周允，经验丰富？
“你可以引诱他主动啊。”周琪贼兮兮地说：“男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是把持不住的。”
会吗？男朋友明明是被动的人。
顾简沉吟几秒，“你这么有经验，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可能这些经验并不靠谱。”
周琪低叹一声，“那是我没遇到合适的，除了你哥和你男朋友，哪个还搞守身如玉？要不我撩一下你哥？”
顾简觉得有些好笑，眯着眼说：“那你看看能不能撩得动？”
——
漆黑的影音室里。
许清淮抱着枕头，整个人陷在懒人沙发里，一动不动。
她吻了他之后，眼底有不知名的情绪，仿佛海底暗涌的潮水，映照着橙黄的灯光跳动着火花。
那时眼里只有他，好像他在她的眼里也被火融化。
过了几秒，她落荒而逃，走到房门的时候又顿住脚步。
或者应该若无其事过去，顺便送到她的房间门前，然后说晚安。
可刚才的吻应该是晚安吻，他不应该再过去说一遍。
太刻意了。
还是自然点。
寂静的房间内传来震动的声音。
许清淮摸出手机接听，电话那头顾宁咬牙切齿，
“许清淮！为什么把我妹骗到奎山过夜？是不是图谋不轨？”
许清淮的声音染上笑意，“如果想图谋不轨，酒店不是更好？放心，我不是周允。”
电话那头一下顿住，只听到浅浅的呼吸，微弱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他手指轻轻扣着沙发边缘，静静等待顾宁开口。
似乎难以启齿，顾宁加重几次呼吸，语气有些别扭，“你准备什么时候本垒打？”
许清淮挑了挑眉：“半夜三更问这个问题？”
“许清淮！”顾宁磨着牙，一字一顿说：“你知道我妹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许清淮笑了笑，认真地说：“我承诺领证前不会。”
过了半晌，顾宁清冽的声音染着沙哑，“我可以信你吗？”
许清淮伸手压着跳动的太阳穴，“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信我？”
电话另一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顾宁语气淡淡地说：“你骗过我一次，还记得你去法国的时候，我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你当时怎么说的？”
许清淮嘴角勾起一抹笑，“我那个时候应该告诉你了，所以没骗你。”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一句咒骂，蓦地挂断。
许清淮随手将手机丢到一旁，抱着枕头慵懒地躺在沙发里。
当年临去法国的时候，一群人来送机，顾简没有来。
顾宁拽着他走到机场的角落，脸色暗沉，声音透着几分寒气，问他是否有喜欢的人。
他已经回答了，只不过声音轻缓拖着长长的腔调。
【喜欢你妹啊。】
顾宁那个时候怎么说的呢？
他们对视几秒之后，顾宁整个人放松下来，笑着说：
【果然你谁都不喜欢。】
这人没理解到精髓。
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