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没?陈家小子将挨着绿萝山的那座山头给买下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说着。
“真的吗?陈家小子是不要命了吗?那边离绿萝山不过几里之遥,也不怕有野兽出没。”
另一个婆子满脸惊讶之色,严重怀疑陈家旺脑子有病,竟然买那么危险的一座山头。
“还是赵婆子你消息灵通,我咋都没听说呢!那可是一座山头啊!得花不少银子吧!看来陈家小子是真的发达了。”身穿灰衣的大婶语气中满满的羡慕。
“我也是听村长婆娘说的,不然哪里晓得,据她所言,县令大人得知是陈家小儿子买,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三百两银子,可见他们关系不一般,以后对他还是客气一些好,想起以前,我还嘲笑过他是瘸子,一辈子怕是也娶不到媳妇,就悔的要命。”纳鞋底那个大娘不禁有些担忧。
“那么大一座山头才三百两,也太便宜了吧!”
灰衣婶子惊呼出声,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陈家小子竟然如此有本事,能让县太爷这般看中。
“放心吧!陈家小子可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要想报复也不至于等到今日,你就不要多想了,更何况嘲笑他的人又不止你一个。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另外那个大娘分析的头头是道。
“听了你这话之后,我这心瞬间踏实不少,但愿如你所说,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纳鞋底的大娘拍着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
“那你可知他买山头做啥,那上面除了树也没啥啊!总不是为了自家烧柴方便吧!”灰衣大婶满面狐疑,有些好奇地看向说话的人。
“听村长婆娘说似乎想养鸡,具体的她就不清楚了,这也是从村长和陈家小子谈话中得知的。”纳鞋底的大娘,便将听来的消息,犹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一道来。
“他家不是在芦苇荡养着鸡鸭呢吗?如此一来,大林子岂不是无事可做了,难不成让他搬去山上住。”这下灰衣婶子更加好奇了。
甚至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有点小窃喜,瞬间不羡慕大林子的好差事了。
“那就不知道了,也不关咱的事,谁让人家有钱呢!三百两,我们这辈子也赚不来啊!”
纳鞋底的大娘摇了摇头,心中有羡慕,也有嫉妒,总之情绪很复杂,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没一会儿,又凑过来几个大娘婶子,你一言他一语,大树下越发热闹了。
晚饭前,陈家旺花三百两买山头的事,犹如清风一般,吹遍了竹溪村的每个角落。
这还要归功于村中的情报组织,与八卦小能手。
主要是,这些时日田里没啥活,妇人们凑到一起,最热衷的事情就是聊八卦。
不是谁家儿媳又被婆婆教训了,就是村里的寡妇勾搭谁家男人,让其婆娘给抓奸在床,或是哪家姑娘贪图富贵,给比他爹还要年长几岁的老人男。去做了填房……
陈家旺买山头的事,自然而然也就传得人尽皆知。
别人听完,最大的感触,就是陈家幺儿真的发达了,当然也不乏有眼红之人。
但归根结底此事与他们没有半点瓜葛,不受任何影响。
可有人却坐不住了,就是大林子她媳妇李氏。
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便不得不产生怀疑,她就是如此。
原本村中就有不少人嫉妒,他们可以在家门口赚钱,如今好了,自从此事传来后,那些平时看到自己,时不时就要酸上几句的大娘婶子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仿佛已经可以预见自家男人,被陈家旺这个儿时玩伴,一脚踢开的悲惨结局。
“雪茹啊!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咋如此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
大林子她娘见儿媳从外面回来以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窗前发呆,脸色也异常难看,没有半点笑模样,很是担心。
“娘,我没事,就是听到了一些闲话罢了。”
李氏是个极其孝顺的人,为了不让婆婆担心,便摇了摇头。
“可是有人嚼大林子的舌根?你也嫁进来这么久了,我儿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没必要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气坏了身体犯不上。”
自从儿子替陈家小儿子养鸭开始,家中日子便渐渐好了起来。隔三差五也能割块肉回来,改善一下伙食。
那些曾经不看好他们孤儿寡母的人,便开始背后嚼舌根,四处说儿子的坏话,试图离间小夫妻俩的感情。仿佛这样,他们心里便会平衡些。
李氏听到婆婆的话,不禁鼻头一酸,差点落泪,但还是硬生生给瘪了回去,“娘,没有人说相公坏话,只是她们都在传,陈家旺将背靠绿萝山的那座山头给买下来了,打算养鸡。”
大林子她娘得知事情的原委,笑道:“我还当啥事呢!你就为这难过啊!陈家小子这两年攒了不少钱,买个山头有啥好稀奇,而且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山上养鸡可以打野食,几乎不用喂,也就搭点鸡苗钱,不得不说,人家脑袋就是灵活。”
老太太安慰儿媳的同时,还不忘将陈家旺夸了一遍。
李氏见婆婆并没明白,便将此事的利害关系,一一说给老太太听。
“你的意思是,如果山上也养鸡,大林子便会失去这份还不错的差事?”老太太终于转过弯来,脸上瞬间布满愁容。
家中日子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若是……她实在不敢继续往下想。
李氏看了眼满脸担忧的婆婆,不禁有些自责,怪自己嘴欠,将此事告诉老人家,害她跟着一起忧心。
过了好一会,老太太这才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大林子与陈家小子从小一起长大,如果他真不想在用,肯定会提前打招呼的,你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种感觉,陈家旺不会那么做,也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不然儿子他俩也不会成为好朋友。
“但愿如此吧!那就听您的,在家等消息,如果他真有那个心思,我们也不能逼着人家继续用相公,毕竟人家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帮助,而不是像那些本家亲戚一样,落井下石,巴不得他们家一辈子受穷。”
这几年,李氏已将婆家所有亲戚品行了解了个遍,几乎没一个好人,不是自私自利,就是好吃懒惰,见不得别人好的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