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年到头,光是吃徒弟的孝敬,财宝就吃不完,这日子,才叫舒服嘛。
陈川觉得郑寿这么点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难怪这么多年,他们师门武功再高,就郑寿和沈溪两个人,叮哩铛啷的累半死,所谓师门,还是那样,半死不活。
郑寿瞪他一眼:“你懂个屁!”
他们可是有讲究的,谁都能进,那像个什么话?
陈川笑笑,不反驳。
人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别试图移,因为你不是愚公,也别想着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你愿意移是你的事,子孙不想,莫来沾边。
沈溪知道这老头固执,懒得跟他争,问陈川道:“你让他们跑十圈,是为了看他们的本事?”
“嗯哼。”
圈少了看不出啥,圈太多跑死马,十圈刚刚好。
既能看武艺,也能看脑子。
瞧,方世友吃了一回亏,不就想办法找补了。
他追上去,直接伸手去抓朱小超,被他闪过,又变爪为掌轰过去,朱小超下腰闪,腰下到一半,被方世友一脚踢上扭扭车,车子失了平衡,朝一旁冲去。
朱小超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迅速地爬起来,追上车子,往上一跨,脚下如飞又追上去。
于是接下来的五圈,两人你来我往,你踢我踹,十八般武艺耍了个尽,明打暗坑,飞来闪去,打了个眼花缭乱,看得众人喝彩不断。
妈耶,少年郎打架,还打那么好看,围的人越来越多,财宝姐更别提了,疯了一样,骑在黄浩辉背上“嗷嗷”叫,看他们打到精彩处,就挺起小胸膛鼓掌:“好!!”
方世友、朱小超:……
只能说,来自师父的爱,有没有……是真不好说。
这场比赛,明明全程不算长,但朱小超二人足足跑了半个多小时。
两人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连扭扭车的车轮都给打飞了,两人抱在一起滚成一团,最后还是朱小超心黑手狠,趁他俩抱一起时,用力地掐了一把方世友的腰间肉……
方世友疼地抬起脸,然后朱小超迎风一把面粉撒出来……
不讲武德啊!
趁他病要他命,朱小超趁他眼睛看不见又补上一脚,将他一脚踹翻过去。
然后朱小超不要脸地就地一滚,滚了几滚,抱着破烂扭扭车滚到了终点!
很难看,很不要脸,很无耻,但,他成功了。
鼻青脸肿,鼻血长流,头发薅成鸡窝,t恤扯成了连衣裙,满头满脸的灰,一身狼狈地站那里,插着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赢了。”
“切!”吃瓜群众们集体鄙视他,嘘他。
但,这么点鄙视,算个球!朱小超根本不在乎。
方世友到底……年轻了些,没经验了些,又受世家熏陶,讲什么风骨,不会使下三滥的手段,脸上的面粉被汗液糊成了团,一坨一坨,坑坑洼洼,像他此时的心情,愤愤又不平。
陈川凑到沈溪耳边:“啧啧啧,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这话沈溪可不认:“我教的?你怎么不说他后来都跟你混呢?”
打死她都不承认,她确实有教过朱小超不讲武德。
打死陈川也不承认,他也教了。
然后朱小超又跟了席琛那么长时间,很是学了一番商场上的不要脸,几相叠加之下,只能说,方世友,还是输在太年轻太耿直呀。
没关系,等他跟得他们时间久一点,他也会变的。
不过方世友虽然输了,但气量还是有的。
他愿赌服输,而且之前规则说了,先到者赢,没说不能耍手段。
兵不厌诈,阴谋诡计,人家能算计到你,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认了。
于是两人的师兄弟名份就此定下,朱小超是大师兄,他是二师兄。
方世友听到这称呼时,脸色变了好几变,朱小超还挑衅地朝他呲牙一笑:“你要是不喜欢二师兄,可以跟努哈换,他不嫌弃。”
努哈排名第三,没人跟他抢,楼林珊是老四。
努哈赶紧点头:“是呀是呀,我可以做老二,万年老二都行。”
他一个外国人,他管什么二不二的,让他前进一名,他乐意得很。
方世友咬牙再咬牙,最终还是没舍得换。
输给朱小超,他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但给努哈让位,他不服。
于是,名次就此定下,朱小超是大师兄,下面是方世友、努哈,楼林珊。
一下子,财宝姐就是有四个徒弟的人了,光是一年收孝敬费,都能让财宝发家致富。
事后沈溪问朱小超:“你那天来,就计划好要跟方世友比试吗?”
朱小超大呼冤枉。
沈溪不信:“那不然你为什么会提前准备好面粉?”随时准备下三滥。
“老师你这话说的,我口袋里一直都准备着这玩意啊。”
朱小超一掏兜,左边是面粉,右边是……辣椒粉。
沈溪:……
“你一直准备这些东西要干吗?”
“嗨,我现在啥身份啥地位?又结了那么多仇家,不得随时防备着人家偷袭吗?”朱小超洋洋得意地说:“我这人恩怨分明,一般人我就拿面粉,要是坏人,我就用辣椒粉。”
“你别看方法老旧,但好用着呢,要是对上,老雀都得被我干趴下。”
沈溪一想,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要是换了她,一时不察也可能中招。
毕竟,粉沫是粉的东西,它是扩散开来的,攻击的又是要害部位——眼睛。
练武之人要是眼睛看不见,那影响就大了。
别看电视上什么故意蒙眼射箭,蒙眼用耳朵跟人比试,那都是经过特意训练过耳朵和感官的。
猝不及防中招,除了慌乱就是慌乱。
你看,老话说的没错,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朱小超虽然武功不及方世友,但人家就是能干倒他,可见有时脑力比武力更优秀。
沈溪夸朱小超脑子灵。
要是别人夸,朱小超肯定不要脸地就应下,还得大吹特吹一番不可。
但沈溪是他最尊敬的人,朱小超没好意思。
抓了抓头:“其实我是跟师父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