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太周书院副山长就捂他嘴巴了……老穷你是真敢啊,还惦记他们的大仓,就不怕他们让你成肉泥!
老穷不依不饶,给出和解条件,那就是让太周书院的名师们办一场募捐,要办得实在点,提前为东北州人囤积抗敌物资。
还威胁:“我回来时要是还没办成,我就写赋骂你们,让你们遗臭万年,老夫有这个本事!”
……
燕国公用一句话,把筇老大骂太周书院名师们的事儿,说了出来。
“荀老大人有一个好徒弟。”
这话说得,老穷都挺了挺胸膛,等着被荀老头夸。
荀老头表示很欣慰,并要求:“穷娃啊,那募捐的事儿,你可得盯紧点,怎么的都得五天一封骂信的催催他们,不能让他们松懈咯。”
应子林:“……”
“荀老大夫,先生是青史留名的名士,您不能给先生出馊主意,会坏了先生的名声。”
荀老闻言,看向他,老脸上满是嫌弃,问老穷:“你的正经徒弟?”
筇老忙道:“师父放心,还没正式拜师,不算正经。”
应子林:“……”
黄阳隆忍不住了,大笑出声,笑得直拍大腿:“应子林,你不正经,哈哈哈!”
“黄阳隆,燕国公面前,不得无礼。”应子林气得快熟了,可他还是摆出正经模样,训斥黄阳隆。
黄阳隆后退几步,也满是嫌弃的看着他,还对薛明意道:“薛明意,你离应子林远点。你已经够书呆子了,要是再跟他亲近,那你就成了爱装且不清纯的书呆子。”
薛明意:“……”
“黄阳隆,尔不过一介粗野……”应子林猛然停住话头,转向燕国公、筇老,行礼道:“燕国公、筇老先生,是学生无状了。”
商盟的建立,表明了朝廷要用商贾来抗敌,且筇老说过,他们能有货物可用,也有商贾的一份功劳。
皆是各尽其职者,他们读书人没资格辱骂商贾。
黄阳隆得意洋洋,嚣张道:“骂啊,怎么不骂了?我是个啥?粗野贱商是吧?”
“应子林,你屡教不改,给老夫滚出去,这里不需要你!”老穷真生气了。
“先生……”应子林有点委屈,却知道自己今日确实惹怒先生数次,最好还是先避一避:“是,学生这就走,还请先生息怒,莫要气坏身子骨。”
又看向薛明意:“薛师弟,替我照顾好先生。”
“国公爷,学生告辞。”应子林行礼告退,大正堂才恢复欢乐气氛。
“师父放心,我每隔五天就写信骂他们,定骂得他们把物资吐出来,给东北州做抗敌之用!”筇老又问:“师父,这些年,您去哪了?当年为何不辞而别?”
荀老头看向姜大郎:“大少爷,将老奴这些年的经历,跟穷娃说说……老奴年纪大了,说太多话会累。”
“至于我当初不辞而别,是找到亲人,亲人想要我断了小穹观的一切,是以两个大田庄做利诱,让我莫要把自己的身份与去向,透露给小穹观时期认识的人。”
“我还交代观里,要每个月给你分粮食呢。秋收后,把庄子的产出分里一成,让你去念私塾,你没收到?”
虽说穷娃这徒弟收得草率,可好歹是自己的第一个徒弟,感情还是不同的。
所以临走前,他把穷娃的生计给安排好了,免得第一个徒弟会饿死。
筇老先生听罢,感动掉泪:“师父不见后,我去小穹观还是有饭吃的,只是怎么也找不到师父的下落。”
“师父离开半年多后,栾家人就来接我了,我去了江淮州,后来又去了京城。”
筇老是江淮州世家栾家的子弟。
只是六十年前,大魏发生过一场兵祸,筇老父母在逃命时被叛军所杀,筇老被仆人带去中原州的亲戚家。
亲戚家日子也不宽裕,所以嫌他,他幼年时的日子过得不好,那是天天饿肚子。
后来遇见荀老,才过上了吃饱饭,生病有人给治,还能念书识字的日子。
只他父母都没了,所以刚回到栾家后,不受重视……
“好在有师父教我的经文,我才得了老祖宗的青眼,有了这番成就。”
所以师父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即使子林那孩子是为他好,可他也生气子林不敬他师父!
“诶嘿,那看来老头我的本事学得挺到家。”荀老很是满意。
当年一见穷娃,他就知道,这孩子是青史留名的命。
但这话,不能说。
否则燕国公身边的人把他绑回京城,给武兴帝‘看事’咋办?
“姜少爷,我的经历,你来说吧,老奴累了。”荀老头把活计扔给姜大郎后,立刻拿起筷子,美滋滋吃饭:“嗯嗯嗯,菜做得挺好吃,就是过于清淡,没啥味儿。国公爷您给下个令,让厨子给做点蜀州的菜式,那才够味。”
燕国公笑:“成,本公会交代下去。”
黄阳隆见状,也拉着薛明意落座吃饭,还招呼了燕嵇一声。
饭没吃完,姜大郎就把荀老的经历给讲完了。
呜呜呜,筇老哭得不行,又跪下:“徒儿不孝,竟让师父一人经历这些惨事。”
“啧,啥惨事儿?那是报应。”荀老头拿筷子指着他,道:“快起来,别一天天的净整这些哭丧的事儿,都把老头我的寿命给哭短了。”
荀老头对于家里的事儿,看得很看,而在他看来,确实是报应。
而他作为家族的一份子,既享受了好处,那就该一起承担这个报应。
只是,可怜了他的妻儿。
没事,下辈子再还他们就是。
“别哭了,赶紧起来吃饭,再不吃,菜就被黄少爷吃光了。”
“老头你找架吵是不是?本少爷饿了大半天,多吃点咋了?倒是你,回午园的路上还在吃东西,肚子都吃鼓起来了,你还跟鲸吞似的猛吃,小心吃坏肚子,疼得你打滚!”
“黄少爷长进了,都知道鲸吞二字了。”荀老头一脸震惊与欣慰。
黄阳隆哼唧:“老头你又暗损,小心我把你首府行的所作所为,告知秦家女,让她那个女牢头罚你!”
两人边吃边吵,气氛很是不错。
筇老看在眼里,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姜后生,我想为师父赎身,你开个价吧,不论是钱还是物资置换,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接受。”
姜大郎还没说话,荀老头就急了:“穷娃你做啥子?想毁了我的好日子?告诉你,赶紧打消这念头,老头我不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