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桃是真的怒了。
如果当时严氏是看错了也就罢了,这也确实没办法怪罪人家。
可她居然是故意把夏锦引开!
如果不是娘及时找到了陶春水,此刻的小果宝很可能依旧不见踪影,生死不明!
愤怒夹杂着恨意,杨大桃浑身都不由地发颤。此刻她的犹如即将发狂的母狮,恨不得立马就冲到老林家,直接把那严氏给撕了。
任芸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忙握住了她的手:“别冲动。”
“娘……”杨大桃眼睛微红,声音都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沙哑。
她其实明白为何自家婆婆要拦着自己。
严氏再错,那也是自家的长辈,自己若当真动手,到时候一顶孝道的帽子压下来,不论什么是非曲直,都能把自己的脊梁硬生生压断。
可是,她就是恨呀。
恨陶春水的狠毒,恨严氏的冷漠,恨自己的孩子还这般小,却差点被这二人断送了性命!
“娘知道你心里不好过。”
任芸握住杨大桃的手微微用力,注视着她的眼睛,
“但这种人,还不值得你脏了手。”
杨大桃看着自家婆婆的双眸,那眼眸里仿佛藏着镇定人心的力量,让她心里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
见杨大桃冷静下来,任芸又嘱咐了夏锦接下来要好生修养,便带着杨大桃母子二人出去了。
等人离开后,一直待在一旁没做声的墨生重新坐回了娘的床前,忍不住苦着脸道:
“娘,果宝少爷的二伯奶干啥要故意骗您呢?”
对于方才的真相,墨生也是十分气愤,毕竟若不是那严氏,自家娘亲也不至于会受伤。
提到严氏,夏锦脸上不加掩饰的厌恶:“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那人心里藏了什么龌龊心思。”
她可一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万幸果宝少爷及时被找回来了,人也平安无事,若小少爷真有个好歹,她一个下人拿什么去赔罪?
“墨生,你今后也要警醒些,除了咱们主家,其他不管什么人的话,都不能轻信。”
想到昨晚的事,夏锦连忙嘱咐自家儿子,
“遇到什么紧急事,一定要及时告知夫人,知道了吗?”
“娘,我晓得了。”墨生直点头。
夏锦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禁感慨道:“咱们娘俩能遇到林家人,真是大福气……”
墨生把头趴在娘亲的腿上,不住地点头。
是呀,如今吃的饱又穿的暖,过年穿的衣裳都是崭新的。
甚至,他还能跟着二少爷学了不少学问。
这换做从前,简直都是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当年他们被卖入牙行时,牙婆曾教导过不少大户人家的规矩,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导致墨生那时候觉得大户人家都是凶神恶煞的主儿。
结果没成想,他和娘居然遇到了林家。
虽然是下人,可林家人从来都不曾瞧不起他们,月钱更是给的足足的。
“墨生,你一定要记住,林家好,咱们娘俩才能好。”
“我记住了,娘。”
午饭后。
趁众人都在,任芸便将严氏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其他几个小的。
听得此事,所有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太过分了!”林善举直接暴跳如雷,怒道,“若不是她忽悠夏锦进山林,姓陶的怎么能趁机把小果宝抓走?!”
就算没有陶春水那码事,大晚上的把人骗进深山老林里,谁能保证不会出意外?
此刻,就连脾气向来最好的林善言,此刻也是直接黑了脸,明显在隐忍着怒火。
说实话,对于二房那个伯娘,林家几个小的一直也没什么好感。
但一直以来,都觉得她不过是自私自利尖酸刻薄罢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做出这种歹毒的事来。
林青直接义愤填膺道:“二舅母这么坏,咱们让县太爷把她也抓起来吧!”
任芸蹙了蹙眉头:“不太好办。”
林善行也摇了摇头:“她只需推说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即便是衙门,也不好光凭小果宝的一句话就判定她是故意诓人的。”
而且别说是衙门,就是自家关起门来想解决这个事,对方也完全可以咬死了不承认。
“那、那咱就奈何不了她啦?”林青不禁有些傻眼。
就在众人的一阵沉默中,林善止忽的幽幽开口道:
“有什么不能抓的。”
众人的视线顿时落到了他的身上。
林善止没什么表情地继续道:“她前脚把人诓骗进山林,后脚陶春水就把小果宝抓去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分明就是她与陶春水早有勾结,来了个里应外合罢了。”
“到时候关进大牢里,上几遍酷刑,不就都老实交代了。”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瞠目结舌。
这法子,真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