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你们……”
苟强见付国安态度坚决的时候,微微探身,带着丝乞求的语气说:
“付书记啊,您对咱们西北这边的情况不了解呀……咱们现在没必要这么做呀!您上次吩咐我们盯紧蒋震之后,我已经把话都放下去了!谁要是发现蒋震的人进入咱们的地盘,绝对第一时间上报!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动静呀!”
“你们并不了解蒋震……”付国安轻轻皱起眉头说:“我可以给你讲几个例子。不管是蒋震去东北任职,还是他回到汉东任职,他惯用的手段,就是造势!他善于从这些所谓的黑道场所入手,夜场、夜总会等各种大佬的利益场,他善于利用这些东西来撬动局势。现在,他来这边多久了?快一个月了……可是呢?你们发现了什么?你们什么都没发现……这,是最危险的!我不相信蒋震没有动作,而是说,他有动作你们却没有发现!”
“确实没有发现啊!”苟强皱眉摊手说:“但是,如果蒋震有动作的话,我们第一时间就会发现!现在问题是,蒋震没有动作!这种情况下,您组织扫黑的话,怎么扫?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自己搞自己人吗?”
“谁你自己人?!”付国安厉声道:“还自己人搞自己人?除了你苟强,谁配坐到这个桌上吃饭?谁配称呼为自己人?一群黑社会,也配你这么在意?怎么?难不成你真觉得你自己是个黑社会了?我付国安现在是在跟一个黑社会吃饭吗!?”
“不是……我…你……这……”苟强被付国安给整不会了。
同时,旁边常副省长等人,面对付国安发火,那是一声不吭。
他们都知道付国安来到这边任职一把手的时间已经不算短。现在的付国安跟之前的付国安已然不同。
那时候对全局还不够清楚的时候,他决然不会轻易做决定、搞动作。
但是,现在他已经对局势充分了解,不仅知道大西北的黑社会不少,还知道这些人都受到了苟强的压制。
“哪里有压制,哪里就有反抗……”付国安冷盯着苟强说:“这么基本的哲学概念,你都不懂吗?你是不是只知道看眼前?你是不是真觉得现在东北道儿上的事情,全都是你苟强说了算?啊?说白了苟强!你膨胀了啊!”
“您说了算……我们听您的!”苟强立刻表态说。但是,内心里的火,已经在开始燃烧。只是碍于付国安的身份,努力克制着。
“我是黑社会吗?啊?瞧你说得都是些什么话!”付国安冷声斥责道。
“苟强啊!”一直没有说话的阚清波忽然开口说:“之前我觉得你这个人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付书记怎么说,你就怎么办!你找什么借口?找什么理由啊?你小子不要以为你是什么西北的首富?谁干首富还不是付书记一句话的事儿吗?”
“对对对……”苟强轻轻点头应声,但是,对付国安如此之骂声,他心里怎会不气?
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你付国安牛逼,你能牛得过巩老?!
老子现在压着没发火,已经是给你脸了!
你他妈的要是给脸不要脸,老子就直接跟你摊牌!
他妈的……
老子能在这大西北这么多年不倒,你真以为我没有“金刚钻”呐?
老子手上攥着巩老多少把柄?
老子给巩老是卖过命的交情!
你他妈的上来训老子,他妈的……真当你付国安是这西北的天了不成!
“蒋震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付国安一脸严肃地说:“他这个人善于无形当中置人于死地……之前很多领导为什么倒台?还不是因为他们都像苟强这样?总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总觉得一切都看得清楚……可是呢?可是蒋震早已经从背后慢慢渗透进去,然后,他会挑一个时间点,组织一次扫黑运动,在扫黑运动之中,把对方给挖个底朝天!这其中最出名的一个事件,就是汉东省青鸟市的曹运华,那可是京城曹老的亲侄子,结果呢?最后直接被蒋震给干掉了!试问,你苟老板比那曹运华如何啊?”
“我……呵!我怎么比得了人家那么大的官场家族。”苟强一脸尴尬地说。
“付书记刚才说的这件事情,我还真去查过……”常副省长说:“因为您之前吩咐过,所以,我查了很多蒋震之前办理过的案子……当时,我还在想蒋震是怎么把事情搞得那么大的?今天听了您的分析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苟老板,如果真是这样懈怠的话,可得注意点了!你,可是蒋震正儿八经的眼中钉啊……蒋震就是不搞我们,也会先搞你苟强。”
苟强听他们那么说,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浓。
倒不是因为他们说得不对,而是因为他们现在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相比于付国安,他更喜爱之前的书记,人家那是真叫一个尊敬。
你付国安不也是巩老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吗?
相比于付国安,你觉得巩老是喜欢我苟强,还是稀罕你付国安啊?
我帮着巩老干了多少事情?
你们他妈的帮巩老多少忙?
主次不分……
“我跟你说话呢苟强……这事儿你得认真办!付书记都发火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似的!?”常涛副省长说。
“对……”阚清波说:“我觉得这件事情你真得用用心才行。”
“我要是不用心呢?”苟强很是反感地仰躺到座椅靠背上,翘起二郎腿说:“怎么?他蒋震难不成还能把我弄进去?嗯?他也不瞅瞅自己几斤几两重……他妈的,想搞我的人,还他妈没出生呢!想要动我,先问问巩老答不答应!哼……”
苟强说着,掏出自己的烟来,点上一根深吸一口之后,更觉痛快!
于是,索性直接不装,将火机直接扔到桌上,“吧嗒”一声响动后,一脸不屑地扫过众人说:
“我是比不得曹运华那种京城大家族子弟,我也比不上在座各位的官场地位,但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苟强是巩老一手栽培起来的,不是哪个想数落就数落、想吼两句就吼两句的!凡事有个商量,怎么都好说……事情嘛每个商量怎么能行?但是,谁他妈的想要压着我苟强做事,就是他妈的踩着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的话,就别怪我苟强翻脸!!”
“说我呢?”付国安的脸忽然就阴沉了下来。
“我敢说你吗?你堂堂一把手书记,我哪儿敢说你啊……”苟强充满挑衅地勾起嘴角,自我辩解说:“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