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其实盼着见你很久了。”
小南的手指绞着他的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她能想象出外面的场景两个陌生的少年，可能会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
可能会说些她接不上的话，可能会让她浑身不自在。
可羽的目光太温柔，他声音里的期待太明显，她舍不得让他失望。
过了好久，久到晨雾都开始散了，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
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
“真的？”
小南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就……就一小会儿。”
从神威空间到雨之国的临时据点，不过是一次时空间忍术的距离。
踏出那扇门时，小南下意识地往羽身后缩了缩。
雨之国的空气带着潮湿的水汽，混杂着泥土和雨水的味道，跟神威空间里恒定的温润截然不同。
天空是铅灰色的，细碎的雨丝飘下来，落在发间，带着点微凉的湿意。
“冷吗？”羽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
衣料上还留着他的体温，带着淡淡的木叶熏香，驱散了雨丝带来的寒意。
小南摇摇头，手指紧紧抓着外袍的衣襟，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她低着头，视线只敢落在脚下的石板路，那些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泛着光，倒映出她局促的影子。
“就在前面的院子里，不远。”羽放慢脚步，配合着她的速度，声音压得很低。
像怕惊扰了什么，“他们俩在收拾东西，估计没注意我们过来。”
小南没说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像只被牵在手里的小兽，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对外界的声音格外敏感，远处传来的雨打芭蕉声，屋檐下水滴坠落的声，甚至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让她神经紧绷。
只有羽的脚步声，沉稳而规律，像定海神针，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穿过一条窄巷，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不大的院子，墙角种着几株紫阳花，果然如羽所说，开得正盛。
深紫、浅蓝、粉白，被雨水打湿后颜色愈发鲜亮，像一团团浸了水的绸缎。
院中央的石桌上，放着几个打包好的卷轴，旁边还扔着两双沾了泥的草鞋。
“长门！你动作快点！羽老师说今天可能会来。
总不能让他看到我们这乱糟糟的样子！”一个略显急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是弥彦。
“急什么，卷轴还没清点完。”长门的声音相对沉稳些，带着点无奈。
“上次任务弄丢了两个信号弹，不得重新登记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非要救那个迷路的小孩……”
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小南。
她的脸还是埋在衣襟里，只露出一双鸢色的眼睛。
正紧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睫毛像受惊的蝶翼，不停地颤动。
“别怕。”羽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他们跟我一样，不会伤害你的。”
小南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羽这才扬声喊道：“我来了。”
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两个少年出现在门口。
长门穿着深蓝色的作战服，袖口沾了点泥渍，手里还拿着个登记册，看到羽时，眼睛亮了一下。
刚想说话，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羽身后的人，瞬间顿住了。
弥彦跟在后面，嘴里还叼着根草，看到羽时咧嘴一笑。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小南身上时，那根草“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僵住了。
雨还在下，细细密密的，落在紫阳花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小南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又往羽身后躲了躲，只露出一小半张脸。
蓝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脸颊上，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雨珠的琉璃，只是此刻盛满了紧张，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是长门和弥彦第一次见到小南。
他们不是没听过羽提起过“小南”这个名字，只知道是羽老师很在意的人，一直待在一个特殊的空间里。
他们想象过很多次她的样子，或许是个像汐音阿姨那样温柔的姐姐。
或许是个跟他们一样会用忍术的厉害忍者，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
不是那种张扬的美，是带着点易碎感的、干净的漂亮。
像雨后初晴时天边的光，像紫阳花瓣上滚动的露珠，让人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弥彦最先反应过来，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连耳根都透着粉色。
他慌忙低下头，手在身上胡乱地擦了擦，想打招呼，却发现嗓子有点发干，半天没挤出一个字。
长门比他好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耳朵尖红得厉害，手里的登记册差点没拿稳。
目光下意识地想再看过去，又觉得不太礼貌，只能尴尬地移开视线，落在羽身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只有雨声在耳边淅淅沥沥地响。
小南能感觉到那两道灼热的视线，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她攥紧了羽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羽……我们走吧……”
羽看了眼两个窘迫的少年，又看了眼怀里快缩成一团的小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介绍一下，这是小南。”
然后他转向长门和弥彦，对小南说：“这就是长门和弥彦，我跟你提过的。”
小南的嘴唇动了动，想跟他们打招呼，可话到了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对着他们，极轻极快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一下点头，像羽毛拂过心尖。
长门和弥彦只觉得刚才没看清的容颜，似乎又清晰了几分她的唇色很淡。
像刚开的紫阳花瓣；下巴的线条很柔和，带着点少女的青涩。
“小……小南姐好。”弥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因为紧张，音调都比平时高了些，说完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长门也跟着点头，声音有点不自然：“小南姐好。”
小南没再回应，只是把脸往羽的背上又埋了埋，像是在说“你看，我说不来吧”。
羽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带着藏不住的温柔。
“她……不太习惯见生人。”
他替小南解释道，语气里满是包容，“你们别介意。”
长门和弥彦这才回过神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原来羽老师提起的“小南”，是这样害羞又安静的姑娘。
弥彦挠了挠头，傻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们懂！”
长门也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小南身上时，多了点小心翼翼的尊重：“院子里有点乱，我们去收拾一下。”
羽看了眼小南，发现她虽然还是低着头，但抓着他衣角的手，似乎没那么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