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吧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晨雾未散,祖阙城在灰白的光中像一具巨大的空壳。断壁残垣还在冒烟,百姓们缩在废墟与残痕之间,眼神空洞,呼吸沉重,仿佛整座城都在等待某个未到的裁决。

忽然,那几乎无法分辨的低频,再一次在空气中荡开。它不是碑的轰鸣,不是狱的爆裂,不是错的低吟,也不是灰的沉寂。它没有字形,只有声息,却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拍在所有人的心头。

百姓齐齐一震。有人跪倒在地,捂住耳朵,满脸鲜血;有人癫狂般大笑,倒在残痕旁将自己全身拖进灰影;有人呆呆望天,嘴唇哆嗦,却发不出声音。

这声音没有语言,却像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响起了一段“私语”。

有人听见的是母亲临终的叮咛;有人听见的是死去亲人的呼唤;有人听见的是自己未曾说出口的愿望;有人则听见一片空白,空得让他们瞬间崩溃。

江枝猛然抬头,她的眼睛骤然一缩。

在她耳中,那声音并非模糊的私语,而是一道极冷的呼喊:“写。”

一字之令,冷到骨髓。

她的指尖瞬间痉挛,乱线颤动,险些崩裂。她死死咬住牙关,喉咙里滚出一声极低的笑:“原来……第五声不是听,不是停,不是错,不是灰,而是——逼我写。”

萧砚站在碑心前,整个人像被雷击般僵硬。他听到的却完全不同。那声音在他耳边缓缓低语:“守。”

像是一把刀,压在他肩头,提醒他不许退,不许弯,不许放手。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锋,互不言语,却都知道:第五声,不再是一方能掌控的力量,而是分别在每个人心里,唤出最深的执念。

碑心在这一刻震裂,一道新的光缝炸开。狱火随之翻涌,错命低吟尖锐如刀,灰影骤然收紧。四方都在抗拒,可第五声却像雾一样弥漫开来,不受任何边界的阻隔。

百姓群体性癫狂。

有人开始在废墟上抓血写字,血迹却始终散掉,像被空气吞噬。

有人抱着石碑呼喊,非要让碑光回应自己。

有人冲向残痕,喊着要以身体去守,结果一瞬间焚成骨灰。

有人扑进灰影,以为能找回死去的亲人,结果化成影子的延伸。

全城因此爆成一场无形的海啸。

第五声没有形,没有影,却比任何一字更恐怖,因为它不是落在碑上,也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直接落进每个人心里。

江枝呼吸急促,忽然低声笑道:“萧砚,若它真是‘写’,那我便陪它疯到尽头。”

萧砚却冷冷回应:“若它真是‘守’,那我便死也守住,不让你乱。”

两人立于废墟中央,一个乱线翻卷,一个灰刀死沉,而第五声在他们头顶徘徊,未曾远去。

——大战已歇,新的噩梦,才刚刚开篇。

第五声并没有像第四字那样直接压落,它更像是一股无形的脉动,从天际扩散开来,透过空气、透过灰影、透过残痕,直接钻入百姓的耳膜与心脏。

最初,它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颤动,像夜风撩过衣袖。但很快,那颤动逐渐加剧,成为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直接撞击心魂。

百姓们先是呆立,随即开始出现混乱的反应。

有人双手抱头,跌坐在地,口中喃喃:“它在说话,它要我去写,它要我留下名字……”他们的眼神空洞,手指在地上不断划拉,却划出的痕迹一片模糊,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消抹他们的笔迹。

有人则歇斯底里,抓起断裂的石片、废墟的残木,在墙上拼命刻划“守”字,每一笔都伴随着鲜血从指缝流下。他们一边刻,一边痛哭:“若我不守,它就会吞掉我!”

也有人陷入癫狂的“错写”。他们全身被血污、灰尘覆盖,趴在残痕边,用身体去摩擦、去刻印,留下成片歪斜、不可辨认的符号。他们口中喊着“错!错!错!”,却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字、什么是幻影。

而那些被灰影笼罩的人,则开始出现更诡异的状态。他们的眼神完全空洞,嘴唇不断开合,却没有声音。第五声在他们心里被翻译成沉默,他们无法说、无法哭、无法喊,只能静静地、像行尸走肉一样,在城里游荡,所到之处,给其他百姓带来更深的恐慌。

江枝冷眼望着这一切,手中的乱线疯狂震颤。她的呼吸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要被第五声刺破。她清楚地听到第五声在对她喊:“写!写!写!”

那声音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千百个重叠的声线,一声声催促她用乱笔去补完某个未成的形。

她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连字形都不敢露,就想用声逼我?你可真怂。”

但她眼底的血丝却越来越浓,乱线已经扯裂了她的指尖,血液顺着线条流淌,成为了新的符号。

萧砚站在碑心前,灰刀插入残痕,脸色苍白如纸。他听到的声音不是“写”,而是“守”,一声声在他心里沉沉撞击,像是把他的心脏当作战鼓。

每一次脉动,都让他感到自己全身的骨骼被锁死。他想呼吸,却被声音压得无法喘畅。碑光在他身后时亮时暗,他的背影与碑影融为一体,仿佛他自己就是碑的最后一道光。

碑心在第五声的逼迫下,开始疯狂震荡。它发出的光不再均匀,而是断断续续,一次次闪烁中夹杂着碎裂声。碑下的百姓仰望那光,有人哭喊“救我”,有人却疯狂质问“你为什么不亮?”碑光每一次迟滞,都会让更多的人倒戈,跪向残痕,扑进灰影。

魂狱的残痕在第五声下重新翻卷,火焰不再狂烈,却变得阴沉。火舌一卷一卷像是在舔食空气,每一次吐息都带着低沉的轰鸣。第五声激起了火痕里的阴怒,它不愿屈服,却被迫低声回应。火焰喷出的声音,与第五声纠缠在一起,像是在用火舌与声波互相争斗。

错命在第五声的影响下,变得更加不可控。原本是低吟,现在变成了刺耳的尖叫。百姓心中的幻象被放大,许多人不再分辨现实与虚妄,他们看见的街道已经扭曲,看见的亲人面容变得支离破碎。有人甚至伸手去抓身边的家人,却只抓到一把灰烬。

灰影最为恐怖。它几乎在第五声的催动下化为一片巨幕,从城基扩散开来,将整个祖阙裹在其中。百姓们失去重量的幻觉更加严重,越来越多人感到自己正在逐渐消失。他们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指缝一点点变透明,身体逐渐与灰影融为一体。第五声在他们心中不是写、不是守,而是一句冷冷的低语:“归。”

这四种反应交织在城中,让祖阙彻底成为一片疯乱之地。

江枝与萧砚被第五声逼到两个极端,一个要写疯,一个要守死,他们的对立因此被再次拉扯到尖锐。她嘲讽他说:“守?守得住吗?你守住碑心,就能守住百姓的命吗?”

萧砚冷冷回应:“若我不守,他们连尸骸都留不下!”

两人的争吵没有继续,因为第五声更猛烈地压来,像潮水一样把城池裹住。碑、狱、错、灰在第五声的侵蚀下,被迫短暂地压制自己的反击。碑心强行闪亮,狱火压低怒焰,错命收束尖啸,灰影暂时凝固。它们不是屈服,而是不得不调整,以应对这个无法被字形束缚的“声”。

百姓的心灵成为战场。每个人都在听声、受声、崩溃、错乱。街道上出现了大量“二分群体”:有人聚在一起写,有人聚在一起守,有人聚在一起错,有人聚在一起沉默。四种人互相攻击、互相撕扯,尸体堆积成血河。

但在血河中央,第五声却越发清晰。它不像一声,而像是一首。低沉、悠长、没有旋律,却让人无法抗拒地被吸进去。

碑、狱、错、灰终于意识到,他们如果不暂时联手,整座城将被第五声彻底吞噬。碑心光猛然扩张,狱火与之对冲,错命在缝隙里低声咆哮,灰影则在边缘筑起一道模糊的墙。它们四方第一次,在这混乱中,呈现出微妙的合力。

江枝看在眼里,忽然喃喃一笑:“原来第五声,不是字,而是曲。”

萧砚低声道:“若是曲,那便是葬歌。”

百姓的哭喊与疯狂,碑与狱的对撞,错与灰的交缠,全都被第五声裹在其中。它并没有停下,它还在继续。

——这是它的初次渗入,却已让城池生不如死。

第五声起初像是雾,缠在耳后、枕侧、齿缝与刀脊上,不择处地渗入;到了这一刻,它忽然像海,猛地涨潮,把祖阙整座城掀离地皮半寸。街角上所有残盏的火焰一齐抽长又被拍扁,屋梁上的风铃被无风摇得铿然,一声比一声急,仿佛有人在看不见的高处以指节连敲城的颅骨。

第一重声从最深的地脉轰上来,像鼓槌。魂狱里所有未熄的炭点被迫吐出一缕暗红,沿着三条暗廊倒灌回井口,井水沸腾又立刻凝冷,井沿霜白的刻痕竟发出极细的咝咝,像有数以万计的字在石缝里苏醒。第二重声自碑心里炸开,金石经脉一根根绷起,光不再是柔的,而是成束成束的锋刃,直劈天幕;第三重声在灰影内侧滚动,像潮退前一记捞底,把所有“空”的边界往外拖长;第四重声则直接卡在错命喉咙里——它想尖笑,竟被迫改成一连串嘶哑的断唱,每一断处,都像往人心里撒下一粒“失误”的盐。

第五声压顶。

百姓原本四分的阵型彻底瓦解。他们像暴雨里被掀翻的纸人,被同一股节律牵着手脚各自乱舞:写的人把血笔插进墙与墙的夹缝,把“写”刻成一道道嵌字的错骨;守的人两膝砰砰触地,硬把膝盖磕出白骨也不挪半寸;错的人在地上画圈,圈套圈,圈里再写一个“忘”,再在“忘”上划一道横,像要把记忆再葬一次;灰的人什么也不做,只躺下去,眼睛睁着不合,身形在灰幕里逐渐褪色。

江枝仰起脸,笑得几乎要把唇角扯裂。她听到的“写”不再是命令,而是诱惑,一千个、一万个“写”在她内腑里相互勾连,像是用肠线系起的风铃,一碰就响。她把乱线缠上腕骨,猛地往天一甩——无数细线激射而出,不再是过去那种疯癫的涂抹,而是带着可怕的秩序:她用乱线在空中临摹祖阙的旧城图,街、巷、井、廊、庙、学、墙、伪树,一笔笔勾回原位;每一个结点,她都故意留一丝“缺”,像在每个老伤口上又割开一寸,让它重新渗血。她高声道:“写!把它写回去,把第三笔写到我们的图上!让它跟着人间的路走!”

第五声像被她挑衅,猛然拔高半度,一道看不见的“高音”刺破穹顶,所有人的耳膜一齐淌出热血。江枝的乱线在半空倏地振颤,原本“临摹”的线骨瞬间长出刺,朝着第三笔悬处猛扎。

萧砚横起灰刀,刀鞘未出,他人已动。他从碑心裂缝窜起,如一抹极冷的影,身形直插乱线织就的图心。他没有去劈江枝,而是把刀背推在那张“旧城图”的中轴——祖阙最初的“□”。刀背一贴,暗光炸开,旧图硬生生被压低一寸,险险避开第三笔。萧砚沉声:“写在人上,便是逼天落在人上;写在地基,便把人压成纸。停手!”

“你守你的阙,我写我的城!”江枝笑声顿止,眼里只剩赤红,她十指弹开,十道乱线化作十扇“门”,门门无扉,任声潮冲入。第五声见势,如潮峰加潮峰,以门为阶,一层层踏下,直冲问桥。问桥在声浪下颤到发白,缺门张到极圆的一瞬,竟有合上的趋势。

碑心急促地敲起“阵”,不是光,是金石内腔的空声——铮、铮、铮——每一铮都是“可否”的问,逼第五声把“曲”拽回“句”。残痕在桥下反复吐纳,把最慢的火呼成最短的火,短到只能在“高音”缝里夹一记“咳”。错命则发疯似的往每个门槛上撒“磕牙”的小缺口,撒到指尖尽是碎皮;灰把“懒簿”翻得飞快,叫一群人同时在第三步停下,把这停叠成“厚”,像把棉被盖在鼓上。

第五声第一次“破音”。

那不是败,是拐。它从纵直的压降改成斜面的掠袭,像一群看不见的弓手换位,从城南扇出一弯声刃。南巷“学”的节拍被一刀剖开,队伍中最稳的领唱喉头“咔”的一声,声音再也抬不起来。他双目赤红,抬手要续唱,被身旁的无声队伍伸手按住肩头。那人只做了一个极古极土的手势——握拳、松、再握——领唱像梦醒,喉咙里挤出一口破风似的气,泪涌而下。第五声锋面从他肩上滑过,锋芒顿了一瞬。

北门伪字树下,写疯的一群人忽然齐齐往后一仰,像被同一根线扯住后颈。他们头颅上方冒出星星点点的白光——不是神迹,是碑心派出的“守名灯”在风里晃。白光落到每人眉心,有人想继续刻,手却抖得握不住石片。错命趁机把“还是算了吧”塞到他们牙缝,几个人呸地吐出血沫,坐在地上喘。伪字树叶子在声潮里狂舞,枝条上那些凶狞的符号被风吹成“零”,掉了一地。

西墙前,“留白派”的大墙在高音冲击下发出深井般的嗡鸣,墙体鼓荡,像要生出眼珠。灰在墙根画了一个更大的“□”,众人一见,齐齐把额头按在空木上,呼吸走起“三停”。墙体鼓到极限又缓缓回落,嗡鸣化成低低的“嗯”,与全城无数人的“嗯”相扣,像在地底织了一张沉默的网。

第五声怒极,骤然放低,像有人把巨钟按在地上旋着磨——哞——这一声,压碎了数百扇窗,压跪了整条街的膝盖,压得问桥两端的石钉一枚枚弹出,火星四溅。

萧砚知道再拖,桥就断。他提刀上前,刀背向天,刀锋向下,将“问桥”的脊骨与“缺门”的圆沿一起“扶正”半寸。他没有斩,他“托”。托的那瞬,他背脊完全敞开,江枝的十门中有两门对准他心口猛刺。萧砚不闪,任两道乱线穿胸而过——乱线刺入刀下的地心,被灰刀一吸,线势尽数化入刀脊。刀身苍灰,竟像吞下了一口海。

江枝怔了一瞬,随即疯笑:“好!你要守,我便给你守——守到死!”她双臂展开,十门合一,在半空折出一个巨大的“写”势:不是字,是势,一道势墙横亘天与地之间,把第三笔、第四字、第五声一齐纳入自己的“结构”。那结构像结网,又像给天装了骨架。百姓仰头,只觉胸腔竟同时“顺”了一记——第五声被她这一下“借势”牵住,曲调非但未弱,反倒更完整,完整到每个人都能在其中听到自己心里最要紧的那一句:或是“回家”、或是“别死”、或是“写完”、或是“算了”、或是“给我留一个名字”。

——可就是“完整”,最接近“全”。

碑心光猛地暗了一层,残痕火沿地皮倒缩,错命发出撕布般的一声惨叫,灰的“懒簿”页面被风一翻,空白险些被掀走。萧砚看透这一步,厉喝:“江枝,收!”

她像未闻,眼里全是亮,像在无光的水底看见了一个从未有人抵达过的门。她低声说:“原来你也是要它完的,不然你守什么?”

萧砚闭了一瞬,眼中起霜:“我守的是‘不写完’。”

他猛踏一步,灰刀横插问桥与写势之间。刀背上,先前刻下的极小“可”字在第五声的震中微微亮起——那亮不是锋,是温,是百姓昨夜捧碗、捧脸、捧后颈攒下的温。刀背与写势一触,势墙“嗞”的一声,边沿被烫钝半寸。第三笔趁机向后退了一个呼吸,第四字的影像向内收束微微,像被迫把“全”里最锋的角藏起来,第五声因此“破句”,由绵长一阙,生硬地断成四段。

江枝被震得倒退三步,脚跟一栽,跌坐在伪字残叶中。她抬眼看萧砚,眼里第一次不是狂,是恨:“你宁可让它断,也不许它完。”

“对。”萧砚握刀,答得极轻,“断了才活。”

第五声不甘心。它收回高空,急速调整自己的骨与腔,再度压来。它学会了避开刀背上的“可”,专挑城中尚未被“问”“缺”“懒”与“磕牙”照拂到的黑巷、冷井、孤屋、墓隙。一波又一波,像在打补丁,也像在验城篱。每补到一处,便有一户的门神纸像无火自燃,有一口锅沿再缺出新的豁口,有一个孩子忽然记起被撂下的乳名,哭到喘不上气;某个早死之人的名在祠榜上淡了又亮,亮了又淡,像在与“全”争夺存在的一线。

江枝在地上缓了一息,又笑了,笑里全是倦:“它也会挑拣了,萧砚。你守得过一处,守不过十处;你守得过十处,守不过万处。”

萧砚不看她,他把灰刀重新插回地心,把左手的指节一一按在刀背的“可”字旁,低声对着大地说:“诸位——请坐。”

请坐。

这两个字从他喉底滚出来,不似命令,更不像祈祷。它像一个很旧的动作——客至堂前,主人把蒲团一摆。祖阙的地皮竟真的轻轻一动:酒肆的长凳自己从废木里坐直,倒塌的庙脊下露出一圈还算整的蒲团,祠堂的门槛边凭空多出两只小凳子。无声队伍的首领远远拱手,一帮人顺势坐下,火派有人坐,留白派有人坐,伪字派里也有人坐——坐下的那一刻,第五声的锋在他们周身滑了一下,竟没找到立足点。

江枝愣住,随即扑哧一笑:“你这‘礼’,管得住一时,管不住一夜。”

“够了。”萧砚道,“礼是城的骨缝,不是城的盔甲。缝在这儿,就不断。”

第五声挟怒再落,城里多出的“坐”,把这声的落脚点分成无数细碎的点。它不得不把一记重拍拆成无数轻扣,像雨落帘前。它不是败,它只是被迫换了唱法。

问桥止住抖,缺门挂着一轮淡淡的光,像不舍昼夜的月牙。碑心在暗里微亮一线,残痕吐出温温的气,错命蜷在门槛下打盹,灰把“懒簿”合上,用手背在封面上擦了两下,像给孩子顺毛。

江枝站起身,扯断两缕乱线缠在腕上,忽而抬手,朝萧砚遥遥行了一礼,礼很薄,却极真。她沙哑道:“你赢了这一拍。”

萧砚摇头:“不,活过这一拍而已。”

第五声在天上绕城三匝,终究没有找到一处可以“一举全声”的口子。它在高空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啧”,像嫌弃,又像记账,然后隐去一层最外的锋。第三笔仍悬,第四字仍俯,声潮退到墙檐之上,化作一层看不见的雾网。它没有退出,它在等——等人疲、等火灭、等“坐”散、等“可”字蒙尘。

祖阙终于在一片破碎的静里沉下去。

夜风自四门穿过,带来外城更远的回音——有人在别座城也摆了“坐”,有人在井台边写了“可否”,有人在祠前笑着喊了乳名,有人在锅沿新缺上贴了蜡片,有人在门槛磕了牙后摸摸嘴角说:“算了也好。”这些细碎如草籽的动作,顺风而来,落在祖阙的瓦缝里。

江枝背靠伪字树,有一瞬的恍惚。她忽然很想睡一觉。萧砚的侧影在问桥边像一块冷铁,他也想睡,却不敢。两人隔着满城的血灰与声网,没有再吵。第五声还在,下一拍什么时候砸下,谁也不知道。

但这一刻,祖阙坐住了。

——尾声里,天边隐隐又起另一缕更淡的回响,不像字,不像声,像一枚被人从泥里掏出来的小石子,轻轻落进井心。那声极轻,却直达最深。有人在梦中翻身,低低道了一句:“家。”

谁也没有听见。只有第四字在高处微微侧头,像被人暗暗碰了一下肩膀。第五声在它旁边冷笑了一声,没有回头。它们都知道,下一回合,不会只在祖阙。

藏书吧推荐阅读:先婚后爱,冰山傅总对她上瘾反派弟子全舔狗?摆烂师尊浪浪浪貌美继室摆烂后,禁欲权臣他慌了穿书七十年代:开局多一个老公时来允转重生之我在直播间卜卦续命被卖后,她只想苟在一亩三分地上穿越从一拳开始闺蜜双穿!我们真的只是朋友!重生后,偏执世子对我死缠烂打jojo:DIO兄妹的不妙冒险逃荒:有粮有钱心不慌四合院:万倍经验暴击,众禽慌了御厨重生:苏禾的现代美食传奇末世重生,开局打造顶级安全屋菜鸟杀手日常苟命顺手破案郁爷老婆总想回娘家炮灰一身反骨,为了续命嘎嘎舔快穿带娃:开局精神控制躺赢末世我靠捉鬼发家致富跟男主的病弱小叔互换身体后迟来的深情,我不要了!史莱姆的我捕捉小舞不过分吧穿越农家种田遇上王爷灵异悬疑小说集张起灵!回头!亮平破碎信念同伟钟小艾越界冲击海岛求生:我靠捡垃圾成神满门殉国你悔婚,我娶嫂嫂你哭什么?快穿精灵梦叶罗丽穿越到乱世,种田种成了女帝快穿之旅,创世神追妻无下限掀饭桌!小疯批夺回气运后不忍了花瓶主母的自我修养海贼:宇智波的航行偷听心声后,垫脚石家族杀疯了斗罗之月轩交流生何其自性,能生万法低调修仙摆不起,老六竟是我自己逗比仙警与冷硬罪犯游请神临花语剑心重生后,成了清冷首辅前夫白月光我家顾总是个炫妻狂魔穿越成伯爵小姐我和死对头在语音厅硬碰硬【原神】我在时空中寻找爱的血肉如诗人生庶女当家日常穿越之逆袭侯门千金
藏书吧搜藏榜:野玫瑰欲又撩,太子爷失控诱捕我爹哪去了菟丝绕红缨玄学直播捉鬼忙,看看今晚谁塌房两只虫崽在垃圾星的日常生活乖乖的,不许逃妻瘾沉沦没错,我的卡牌是辛弃疾怎么了我一个小刑警,你让我当鬼差帝少动情,顾大小姐三年抱俩离婚后她空降热搜末世:探寻龙头脉无限:开局成为海虎之弟南宫轩与上官洛儿倾城之恋全民挑战:从霜月村开始成圣爷,您夫人又管不住了月华倾心王爷的穿越之行遮天之阴阳道以前上班的不成功日记人在斗罗,开局觉醒时间零巫师:从魔药师学徒开始美女天才中医与黏人总裁综穿:捣乱从甄嬛传开始恋综爆火后,哥哥他坐不住了海贼里的龙珠模拟器平安修行记蚀骨情深,顾总他上头了四合院:精神病面前禽兽算个球斗罗:佛道双魂,我玩转诸天横空出世的娇帝君火葬场女工日记骑行异事重生端木,我不吃牛肉我,赤犬大将,开局轰杀逃兵王废物公子神豪富婆,这点小钱洒洒水啦姐弟恋:好想和你一起长大女孩子会喜欢逗比的吧?不是吗?唉!又是一天把亲爹气的直跺脚!时不时吐血的我在柯南身边怎么活锦鲤四岁半捡的妹妹超旺家七零军婚:重生后被兵哥哥盯上了如意茶馆叶罗丽之重生归来,我依旧爱你当我在火影成为空律洪荒:我袁洪一心求稳,人间清醒带着抽卡系统穿综漫完了!订婚前夜禁欲战神闯我闺房女配给大反派生孩子后,男主疯了
藏书吧最新小说:手拿人皇幡脚踩地狱犬背靠不化骨诡异降临:我能继承死者万物诸天:开局九色鹿自愿献祭那是京圈裴爷,你把他当奴养?超神开局跟着华烨混唐朝诡事录之放开那个案子穿越兽世:我被兽夫团宠我在未来世界当饲养员说好的禁欲长官,怎么夜里总黏我闺蜜齐穿书,她修仙飞升我躺赢残页功法小马宝莉:这个世界大有问题!挖矿五年,惊觉我竟是丹道奇才娇娇知青下乡,病娇反派强势诱哄我让你捞尸,你竟娶鬼妻一分之差,撞进你心里宿命与救赎,铁血丹心照山河!诱捕星河计划爱的礼赞重生双姝:血契逆命囚玉传我家小哥儿超能吃怎么破?神骸大陆之完美吞噬洪荒:散仙麻姑?吾为寿仙元君!你出轨白月光?我提离婚你急什么诸天:从九叔开始游走万界妖尾:开局接收乌尔奇奥拉酱魂当道:疯批女主种田忙旧物影踪:执念修复师玄鸟阴瞳之殷商气运守秘人天塌了!穿到阴湿奸相少年时新凡尘剑歌六零:九岁傻丫三千岁炽火龙神雪线之锚点纪元郡主练武之路种地修仙,一把铁耙更顺手弟马糖授江山救命!将军他不想当兄弟了绝代伶尊我,洪荒最大变数民国女飞贼陛下开科取女官我直接考了个状元洪荒:这祖,那祖,都是自己女帝出自青楼崩铁:cos彦卿穿越,但战损青罗伞下微微凉卿似朝霞君似月穿越虫族之我变成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