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还装嫩？还是嫉妒你身为美杜莎后裔却只能当个探照灯？”灵灵语速飞快，句句带刺，脚步已经走到了结界边缘。
“探照灯？”阿帕丝歪了歪头，金发流淌，“总比某些人只能躲在后面敲键盘，查资料，连正面战场都不敢上的‘后勤人员’强吧？大哥哥可是最需要我这样能干又‘贴心’的帮手呢。”她特意在“贴心”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还故意模仿刚才挽着莫凡胳膊的样子挽住灵灵的胳膊。
灵灵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甩开阿帕丝的手，转过身，仰起小脸，那双清澈却锐利的眸子直直看向阿帕丝。
她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太大波动，这是她真正不爽、准备认真反击的前兆。
“能干？是指被莫凡当成人形灵魂扫描仪吗？”灵灵冷笑道，“至于‘贴心’？你指的是在莫凡还是高阶法师的时候，随时反水吗？”
“小丫头，你知道挑衅一位现任美杜莎女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阿帕丝的声音依旧带着笑，却冰冷了几分，隐隐有金色光芒在她眼底深处流转。
灵灵毫不畏惧地迎着她的目光，甚至往前踏了一小步，娇小的身躯在阿帕丝面前显得格外单薄，气势却丝毫不弱：“代价？你想在这里对我用美杜莎之眼？”
“可以啊，试试看。看看是你先把我变成石头，还是莫凡先把你那身漂亮的蛇皮扒下来做成钱包。”
“顺便提醒你，你现在站在帝都核心结界内，我的‘键盘’和‘资料库’连着审判会的最高安全网络，你动我一下的‘精彩瞬间’，下一秒就会作为‘妖魔袭击人类重要成员’的证据，传遍所有高层。到时候，你看莫凡是保你，还是把你交出去平息众怒？”
冷静，犀利，直击要害。
灵灵没有动用任何魔法，仅仅凭借智慧和对局势的精准把握，就将阿帕丝反将一军。
阿帕丝盯着灵灵看了好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身那冰冷的威压瞬间消散，又恢复了那副慵懒妖媚的模样。
“有意思，真有意思。”阿帕丝笑得花枝乱颤，“难怪大哥哥总说，惹谁也别惹你灵灵。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小丫头一点都不可爱。”
她摆了摆手，身形开始变得虚幻。“我去找那个叫江昱的玩玩了，听说他养了只不错的小猫咪。”
“至于你嘛，继续当你的‘后勤女王’吧，记得把地址发准点，别让大哥哥跑错了地方，拆错了房子。”
话音落下，阿帕丝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带着异域香气的微风。
灵灵站在原地，看着阿帕丝消失的地方，半晌，才轻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骚蛇精，算你跑得快。”
灵灵回想刚刚的拌嘴，笑了出来。
比起一直和他人相处的一脸严肃，反而和阿帕丝拌嘴的时候才感觉到放松。
她重新抱起设备，快步向结界外走去，微微抿着的嘴角，比刚才放松了一丁点。
只是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拿出手机，迅速地给莫凡发了条信息，内容除了详细的坐标地址外，最后还附加了一句：“阿帕丝说江昱的夜罗刹不错，她去找‘猫’玩了。你动作快点，别让那条蛇又惹出什么麻烦，我没空给她收拾烂摊子。——灵灵”
......
莫凡一个人行动时，速度快的惊人，几乎在灵灵给他发完具体地址后，他那融合了瞬息移动与黑暗潜行的独特空间跳跃便已启动。
目标明确——美洲自由神殿审判使，巴尼压斯！
对于这种远距离跨国“拜访”，莫凡早已轻车熟路。
他没有选择常规的国际航班或魔法传送阵，那太慢，还容易被监测。
自身磅礴的空间系魔能是最微不足道的保障。
每一次的瞬息移动就有着数千米远，瞬息移动不想用了就让五魁当载具。
速度照样不比自己使用瞬息移动时慢。
……
几乎是同一时间。
美洲。
落基山脉某处被结界笼罩的山谷。
这里是自由神殿设在西海岸的一处重要前哨与审判使驻地，主要负责监控太平洋海域异常以及处理美洲西部与海妖相关的特殊事件。
建筑风格粗犷而坚固，带着明显的新大陆特色。
巴尼压斯刚刚结束与圣城方面的加密通讯，十分兴奋地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内。
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镶嵌金边的黑色审判使长袍，脸庞线条刚硬，深褐色的短发根根竖起。
圣城已经答应他在下一次总统竞选时全力支持他。
现在已经完全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他端起桌上精致的酒杯，里面是琥珀色的昂贵烈酒，准备为自己光明的前程提前庆祝一小口。
酒杯刚刚碰到嘴唇。
一个带七几分戏谑，三分不耐烦的年轻男声，突兀地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昂贵真皮沙发上响起：“喂，我说，你一个人傻乐什么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噗——！”
巴尼压斯惊得魂飞魄散，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呛得剧烈咳嗽，酒杯脱手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滚了几圈。
他像见了鬼一样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原本他那张他用来招待贵宾，自己都很少坐的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喇喇地坐了一个穿着黑色休闲外套的年轻人。
年轻人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正随意地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嚼了两下，皱了皱眉：“啧，这葡萄不甜，你们自由神殿采购不行啊。”
莫凡技术也是了得，一串葡萄下肚，果肉和果子完全分离，一次性全部吐了出来。
年轻人肩膀上，还蹲着一只鹦鹉大小，通体红黑色，眼神却睥睨的五首血龙，正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眼神让巴尼压斯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让他四肢冰凉，牙齿都在打颤。
他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所有警报系统毫无反应，外面的驻地也静悄悄的。
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恐惧感完全把他体内的愤怒压住了。
“你！你！”巴尼亚斯的声音嘶哑变形，他本能地想调动魔能，想触发办公室内的防御禁制。
莫凡吞下那颗酸葡萄，拍了拍手，像是掸掉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站起身，走到僵直如木偶的巴尼压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巴尼亚斯，自由神殿西海岸审判使。”莫凡盯着巴尼压斯。
巴尼压斯连忙点头。
莫凡确定没抓错人后，直接动手。
巴尼压斯身上的所有魔法被莫凡封印，巴尼压斯想反抗，但身体却很诚实的放弃。
身体一软，向前栽倒。
莫凡顺手一拎，像拎一只待宰的鸡仔一样，将昏迷的巴尼压斯提在手中。
“搞定，收工。”莫凡提着巴尼压斯，身形如同水中的倒影，迅速变淡，消散。
办公室内浓郁的空间威压也随之散去，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滚落在地毯上的酒杯。
而此刻，驻地外围的巡逻法师刚刚换岗，控制室的监测屏幕依旧显示一切正常。
一晚上，欧洲魔法协会的克劳恩，德美拉，亚协的朱楼突然消失。
......
帝都的天刚亮。
五魁驮着几人重新回到宫廷。
“你小子......还真是说到做到。”穆稻看着跃下龙背的莫凡，拍手苦笑道，“一夜之间，连锅端了欧协首席议员、失踪圣影、亚协副秘书长......这下，国际魔法界怕是要炸开锅了。”
莫凡无所谓地耸耸肩，活动了一下脖颈：“炸就炸呗，证据链我都带回来了，足够让他们背后的主子闭嘴，至少明面上不敢再叽叽歪歪。”
莫凡看了一下周围，“阿帕丝和灵灵呢？”
穆稻摇头’“今早还没过来。”
莫凡话音未落，宫廷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却清晰无比的脚步声，带着慵懒魅惑的轻笑。
“大哥哥一回来就找我们呀？这么想我们吗？”
而在她身边，小脸上没什么表情。
两人之间......气氛居然出奇的和谐？没有针锋相对，没有斗嘴。
这反常的一幕，让莫凡都愣了一下。
“阿帕丝，这几个人你看一下。”莫凡让开位置。
阿帕丝缓缓走上前上前，没有立刻动用美杜莎之眼，而是先绕着三人缓缓走了一圈，鼻翼微微翕动，嗅闻空气中常人无法感知的气息。
“唔......”阿帕丝在克劳恩身边停下，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虚悬在克劳恩的额前，并未直接接触。
“看着我。”阿帕丝说道。
克劳恩看向阿帕丝不到一秒，直接暴毙。
“怎么回事？”莫凡问道。
“被别人下了诅咒。”阿帕丝淡淡道。
她站起身，走到德美拉面前。这位欧协首席议员即便昏迷，眉头也紧锁着。
“这个老女人......”阿帕丝歪了歪头，金色瞳孔中光芒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