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晨雾还没散尽,张涛就骑着二八大杠载着黄雷,往城郊的老木匠铺赶。车后座的黄雷怀里抱着个帆布包,里面裹着前几天淘来的清代青花小罐,手里依旧攥着那本磨破的 “古董鉴定秘籍”,封面上的字迹被摸得发亮,新添的 “木器鉴定” 页上,已经用铅笔勾勒出榆木、红木的木纹简笔画,旁边标注着 “蟹爪纹 = 老榆木” 的字样。
“涛涛,老周叔说的老木匠铺真在这儿吗?” 黄雷探头探脑地看着路边的矮房,晨露打湿了他的运动服袖口,“我昨晚特意查了图册,清代榆木家具的榫卯特别讲究,是不是真的不用一颗钉子啊?”
“到了就知道了。” 张涛停下车,指着前方一间挂着 “老王木匠铺” 木牌的铺子,“你看,就是那儿。老周叔说王木匠祖上是给大户人家做家具的,手里有不少老木料和旧家具,咱们今天专攻木器鉴定,重点看木纹、榫卯、包浆和铜件,这可是比瓷器鉴定更考验手感的活儿。周末时间充裕,正好能好好练手。”
两人走进铺子,一股木头的清香混合着刨花的味道扑面而来。铺子里堆着各种木料和半成品家具,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木匠正坐在小马扎上,用刨子刨着一块木头,刨花像卷起来的棉絮,落在脚边。看到两人进来,老木匠抬起头:“小朋友,周末不出去玩,来我这儿凑什么热闹?想买家具还是修东西啊?”
“王大爷,我们是老周叔介绍来的,想看看您这儿的旧家具,学习学习木器鉴定。” 张涛笑着递上一瓶从家里带来的绿茶,“老周叔说您是楚江最懂老家具的人,特意趁周末过来请教。”
老木匠眼睛一亮,放下刨子:“老周那家伙,还惦记着我这儿的宝贝呢。行,你们跟我来,后院有几件祖上传下来的旧家具,你们要是能看出门道,我便宜点卖给你们当练手的。”
跟着老木匠走进后院,只见墙角堆着几件旧家具,有掉漆的木桌、缺腿的木凳,还有一个被布盖着的长方形容器。老木匠掀开布,露出一个清代榆木提盒,提盒表面斑驳,红漆掉了大半,露出下面的木纹理,铜合页生着锈,盒盖有些松动,看起来毫不起眼。
“这是清代中期的榆木提盒,祖上是给做官的人家做的,用来装文书和点心的。” 老木匠拍了拍提盒,“你们看看,值多少钱,合适就拿走。”
黄雷立刻凑上去,掏出笔记本,一边对照一边用手摸:“涛涛,你看这木纹,是‘蟹爪纹’,跟图册上的老榆木一模一样!还有这铜合页,锈迹有深有浅,不是新做旧的,新做旧的锈迹都是均匀的。” 他说着,还用指甲刮了刮铜锈,锈迹坚硬,没有掉渣。
张涛点点头,轻轻拉动盒盖,盒盖虽然松动,但拼接处严丝合缝:“这榫卯是老工艺,松动是因为常年使用磨损,新做旧的榫卯要么用胶水粘得死死的,要么一掰就开。你再闻闻,老榆木经过百年干燥,有一股淡淡的木香味,没有新木头的潮气。”
“这提盒我要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后院,手里拿着个放大镜,径直走到提盒前,“王大爷,这提盒我出 1200 块,卖给我!”
老木匠愣了愣:“这位先生,是这两个小朋友先来的,得问问他们愿不愿意。”
眼镜男瞥了张涛和黄雷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小朋友懂什么老家具?这提盒一看就是新做旧的,老榆木哪有这么轻?铜件生锈太均匀,肯定是泡在盐水里做旧的,也就你们这些外行当宝贝。” 他说着,还用手掂了掂提盒,“你看,轻飘飘的,正宗老榆木质地细密,比这重多了。”
黄雷立刻急了,把笔记本举到眼镜男面前:“你才不懂呢!涛涛教我了,老榆木经过百年干燥,水分蒸发,重量本来就比新榆木轻!这木纹是‘蟹爪纹’,是老榆木特有的,新榆木是直纹!还有这铜锈,有深有浅,是自然氧化,你说的盐水泡的锈迹一刮就掉,你试试!”
眼镜男被一个小孩怼得脸色发青,拿起放大镜对着提盒仔细看了看,又用指甲刮了刮铜锈,发现锈迹确实坚硬,不由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就算木纹和铜锈像老的,这榫卯肯定是新做的,我不信老家具能这么松动。”
张涛没说话,走到院子角落,拿起一个新做的木凳,轻轻一拉,木凳的榫卯就松动了,差点散架:“你看,这是新做的榫卯,用的是胶水粘的,看着结实,其实很脆。而这个提盒的榫卯,虽然松动,但拼接处严丝合缝,是常年使用自然磨损的,这才是老家具的特征。”
老木匠在一旁点点头:“这位小朋友说得对,老家具的榫卯讲究‘严而不僵’,能拆能装,用得越久越贴合。新家具为了图省事,都是用胶水粘死,看着牢固,其实不经用。”
眼镜男还不甘心,想伸手去掰提盒的榫卯,结果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旁边一个新做的木桌,木桌腿 “咔嚓” 一声断了,木屑溅了一地。老木匠见状,忍不住吐槽:“你这‘懂行的’还不如两个小孩,新桌子都经不起你碰,还敢说懂老木器?我这提盒用了一百多年,还没断过腿呢!”
周围几个来买木料的村民都笑了起来:“这眼镜男看着文绉绉的,原来是纸上谈兵啊!”“两个小孩都比他懂,真是丢人!”
眼镜男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张涛趁机说:“王大爷,这提盒我们诚心要,您给个实在价,我们学生没多少钱。”
老木匠笑着说:“看你们这么懂行,又这么认真,800 块卖给你们!以后你们要是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张涛掏出 800 块钱递过去,黄雷小心翼翼地抱起提盒,用帆布包裹好,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眼镜男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悻悻地走了。
“涛涛,咱们赚大了!” 走出木匠铺,黄雷兴奋地说,“老周叔说清代榆木提盒至少值 5000 块,咱们 800 块就买到了,还带原装铜合页!”
“不止呢。” 张涛接过提盒,轻轻晃动了一下,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响声,“你听,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两人找了个树荫下的石头坐下,小心翼翼地打开提盒。提盒分为三层,每层都铺着旧棉絮,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张涛仔细检查着盒壁,突然发现底层的棉絮下面有一块木板松动了。他轻轻撬开木板,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小暗格,暗格里放着三枚清代铜钱,分别是康熙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铜钱的铜绿均匀,包浆温润。
“我的天!还有铜钱!” 黄雷激动得跳了起来,赶紧掏出笔记本,把铜钱的样子画下来,“这是不是‘五帝钱’里的三枚?老周叔说过,成套的古钱也很值钱!”
“是挺值钱的。” 张涛拿起一枚铜钱,放在手里掂量着,“这三枚铜钱都是真品,品相完好,加上提盒,总价值至少 8000 块。没想到王大爷自己都不知道暗格的事,这真是意外之喜。”
黄雷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张涛说:“涛涛,我听说城郊有个木材厂,里面有老木匠,咱们去让他们看看这提盒是不是真的老榆木,验证一下咱们的鉴定结果!反正今天是周末,时间充裕!”
两人骑着二八大杠,又赶往木材厂。木材厂的老木匠看了提盒的木纹、榫卯和铜件,肯定地说:“这绝对是清代中期的老榆木,你看这‘蟹爪纹’多明显,铜合页是白铜的,也是那个年代的原装货,你们捡大漏了!”
得到专业验证,黄雷更兴奋了,把老木匠的话详细记在笔记本上,还让老木匠在上面签了字,说是 “鉴定凭证”,逗得老木匠哈哈大笑。
周日下午,两人去找老周,把提盒和铜钱的照片交给老周,托他联系上海的拍卖行。老周看着提盒上的暗格和铜钱,忍不住赞叹:“你们俩运气真好!这暗格藏得真深,我都没发现。这样,你们周一上学顺路把提盒带到文化馆,我让工作人员盖个鉴定章,补全鉴定报告,后续拍卖更顺利。”
张涛点点头:“好,周一我们先把提盒放文化馆,再去学校。”
周一早上,返校的铃声刚响过,张涛和黄雷抱着裹着提盒的帆布包走进校园。文化馆就在学校隔壁,两人本来打算先去文化馆盖章,可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遇到了班主任李老师,李老师说早读课要抽查周末作业,让他们赶紧去教室。
“只能先把提盒放储物柜了,放学后再去文化馆。” 张涛无奈地说,和黄雷一起走进教室,打算把提盒先放进教室后排的储物柜。
可刚走到储物柜旁,就被班长赵磊看到了。他早就听说张涛 “50 块淘到 200 万字画”,心里嫉妒得不行,一直想找机会嘲讽他们,这下总算逮到了机会。
“张涛,黄雷,你们怀里抱的是什么破烂?” 赵磊故意提高声音,引得全班同学都看过来,“周末不去复习功课,跑去捡垃圾,还敢带到学校来?是不是想骗同学说这是值钱的宝贝?”
黄雷把帆布包抱得更紧了:“这不是破烂,是我们周末淘到的清代榆木提盒,值 8000 块呢!还有三枚清代铜钱,是从提盒的暗格里找到的!我们本来要去隔壁文化馆盖章,被李老师叫回来的,不是特意带到学校的。”
“8000 块?” 赵磊嗤笑一声,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就你们这穷酸样,还能淘到 8000 块的宝贝?我看就是不值钱的旧木盒,故意吹成天价,想骗同学吧?”
他说着,突然伸手一推,张涛的课桌 “哗啦” 一声被打翻,桌上的英语作业、课本散落一地,黄雷怀里的帆布包也差点掉在地上。赵磊还故意踩了一脚英语作业,嘲讽道:“有这功夫捡破烂,不如多写两道英语题,省得下次期中考试又垫底,给班级拖后腿。你看看你这作业,写得乱七八糟,也就黄雷这种傻子才相信你能淘到宝贝。”
黄雷气得脸都红了,想冲上去跟赵磊理论,被张涛拦住了。张涛弯腰捡起散落的课本和作业,拍掉上面的灰尘,眼神平静地看着赵磊:“我的东西值不值钱,自然有懂行的人鉴定;我的成绩好不好,也不用你操心。你要是没事干,就好好预习功课,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的是你!” 赵磊捡起黄雷掉在地上的鉴定笔记本,翻着里面的简笔画和歪歪扭扭的笔记,哈哈大笑,“就这破笔记,还想当古董专家?我看你那些所谓的‘宝贝’,都是不值钱的垃圾,也就骗骗黄雷这种没脑子的人!”
他说着,把笔记本扔在地上,还用脚踩了一下。黄雷再也忍不住了,推开张涛,指着赵磊说:“你不许踩我的笔记!这上面都是涛涛教我的鉴定技巧,我们淘到的青花小罐和榆木提盒,都是老周叔和木材厂的老木匠鉴定过的真货,值好几千块!你要是不信,现在就能去隔壁文化馆问老周叔,他正在等着给我们的提盒盖章呢!”
“我才懒得问一个文化馆的老头。” 赵磊不屑地撇嘴,“他肯定是被你们骗了,或者收了你们的好处,故意帮你们吹牛。张涛,我劝你别再投机取巧了,好好读书才是正道,不然以后只能捡破烂为生,还得靠我给你一口饭吃。”
“是吗?” 张涛捡起笔记本,轻轻擦干净上面的脚印,“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谁以后会捡破烂为生。正好下周就要期中考试,还有全国中学生英语竞赛的结果也快出来了,到时候咱们看看谁的本事更大。”
他没有再跟赵磊争吵,只是把帆布包放进储物柜,锁好柜门。黄雷也气鼓鼓地回到座位,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放进书包里,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涛涛在考试中狠狠打脸赵磊,让他再也不敢嚣张。
周围的同学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有的同学被赵磊带动,觉得张涛确实在吹牛;但也有同学知道文化馆就在隔壁,小声反驳:“文化馆的老周叔我认识,挺懂古董的,说不定张涛的宝贝是真的。”
赵磊听到同学的议论,更得意了,扬言:“下周期中考试,要是张涛能考过我,我就把他的‘破烂’当宝贝供着!要是考不过,他就得在全班同学面前承认自己是骗子,以后再也不准逛旧货市场!”
张涛没有回应,只是翻开英语课本。他心里清楚,跟赵磊这种人争辩毫无意义,只有用实力才能让他彻底闭嘴。周末淘到的提盒和铜钱,拍卖后能积累不少启动资金,而期中考试和英语竞赛,就是他打脸赵磊的最好机会。
黄雷坐在一旁,偷偷给张涛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涛涛,别理赵磊,咱们这次考试一定超过他,让他无话可说!”
张涛看着纸条,微微一笑,回了两个字:“放心。”
上午的英语课上,老师抽查作业,赵磊故意举手:“老师,张涛的作业写得乱七八糟,还被我不小心踩脏了,我觉得他根本没认真学习,应该让他重写!”
老师皱了皱眉,看向张涛:“张涛,作业是不是没认真写?”
“老师,我的作业是认真写的,只是被赵磊踩脏了。” 张涛站起身,把作业递过去,“而且我已经报名参加了全国中学生英语竞赛,成绩很快就会出来,我会证明自己的实力。”
老师惊讶地看着他:“你报名参加英语竞赛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周末自己报名的,已经寄了报名表。” 张涛说。
赵磊在一旁嗤笑:“就你还想参加英语竞赛?我看你连初赛都过不了,纯粹是浪费时间。”
老师瞪了赵磊一眼:“赵磊,不许嘲笑同学!张涛有勇气报名参加竞赛,就是值得鼓励的,你应该向他学习,而不是嘲讽他。”
赵磊悻悻地低下头,心里却更不服气了,暗下决心一定要在期中考试中超过张涛,让他在全班同学面前丢脸。
中午午休时,张涛和黄雷趁着休息时间,赶紧把提盒送到隔壁文化馆。老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接过提盒,笑着说:“拍卖行的人已经回复了,说提盒和铜钱至少能拍 8000 块,等盖完章,我就给他们寄过去。”
黄雷兴奋地说:“太好了!等拍卖款到了,咱们的建材店就能启动了!”
“别急,先把考试考好。” 张涛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期中考试和英语竞赛结束,咱们就全力筹备建材店。老城区的拆迁规划已经确定了,建材需求肯定会很大,咱们得抓紧时间。”
两人回到学校,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远处奔跑的同学,心里充满了期待。黄雷说:“等咱们的建材店开起来,赚了大钱,赵磊肯定会羡慕死!到时候他再也不敢嘲讽咱们了。”
“不止这些。” 张涛说,“我还要让爸妈过上好日子,让所有轻视过我们的人都刮目相看。现在,咱们先专心准备考试,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下午的课,张涛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重点。黄雷也收起了心思,专心听讲,两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和英语竞赛做准备。赵磊几次想找茬,看到张涛和黄雷根本不理他,也觉得没趣,只好作罢。
放学铃声响起,张涛和黄雷收拾好东西,正要走出教室,赵磊突然拦住他们:“张涛,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下周考试见分晓!要是你输了,可别耍赖!”
张涛看着他,淡淡一笑:“我从来不会耍赖,倒是你,做好输的准备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赵磊的脸色变得阴沉,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考试中打败张涛,让他彻底抬不起头。
走出学校,黄雷兴奋地说:“涛涛,老周叔说盖章的鉴定报告下周就能出来,到时候咱们不仅能拍卖赚钱,还能拿报告狠狠打赵磊的脸!”
“好!” 张涛点点头,骑着二八大杠载着黄雷,朝着家的方向驶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边的梧桐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加油鼓劲。
张涛知道,周末的古董捡漏只是一个小插曲,即将到来的考试才是眼下的关键。而他的商业帝国,也将在考试结束后,随着建材店的筹备,正式拉开序幕。至于赵磊的挑衅,不过是他成长路上的一个小考验,真正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回到家,张涛把榆木提盒已经送去拍卖的事情告诉了爸妈。张建国和王曼围了过来,听张涛说完周末捡漏和学校的事情,王曼忍不住说:“赵磊这孩子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嘲讽同学呢?涛涛,你别往心里去,好好考试,证明自己就行。”
“妈,我知道。” 张涛说,“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等拍卖款到了,咱们就开始筹备建材店,爸负责跑货源,妈负责管账,黄雷帮忙宣传送货,咱们分工合作,肯定能成功。”
张建国点点头:“好,爸支持你!等你考试结束,我就去邻市考察建材厂,跑货源的事情交给我,你专心学习和规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