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萧府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夜空染得一片血红。王璟若站在后院中央,血饮刀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刀锋微微颤动,仿佛在渴望着更多的鲜血。他的身后,数十名亲卫手持钢刀,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如同一群蓄势待发的猛兽。对面的雪狼山门人则一字排开,为首的费听拓山双拳紧握,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听到王璟若报上身份,又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费听拓山的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他强作镇定,开口说道:“刘景,若是我等死在此处,雪狼山定不会与你罢休。纵使你能逃回关中,但那月家之人却是逃不走的。到时我雪狼山弟子齐至,他们可能承受这份怒火?”
见王璟若沉默不语,费听拓山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继续说道:“若你今日肯放我等离去,李成义与今日之事我当一力为你开脱。否则若是惹得我家山主亲自出手,便是你逃到天边也难活命!”
王璟若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冷冷开口:“记住,我叫王璟若,并不叫刘景。等你去了阎罗殿,也莫寻错了人!”话音刚落,他手中血饮刀一挥,身形如电,直扑费听拓山而去。
费听拓山未曾想到王璟若丝毫不为所动,雪狼山的威名竟不能震慑他半分。他咬牙低吼:“拼了!”说罢,与身边的四名同伴掏出随身短刀,迎了上去。
杜厚朴正要招呼一众亲卫上前相助,却听到王璟若沉声道:“紧守各处,莫要让人走脱!这几人交给我!”
杜厚朴闻言,立即退下,挥手示意半数亲卫绕过场中相斗的几人,向后方搜索过去,只留下自己等人在旁掠阵。
与这五人斗了数个回合,王璟若心中愈发明白为何从前赵观文等人会将他误认为雪狼门下的原因。只见这五人展开身法,手中短刀招招直击自己要害,行动之中毫无花哨,狠辣至极,分明与当年的自己一般无二。相比前院那些外门弟子,这五人的内劲明显强上许多,招式也更加凌厉。若是放在跟随赵观文之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五人围攻的对手。但如今情形却大不相同。在赵观文的悉心教导下,自己的武艺早已今非昔比,而四明山一行,更是让自己眼界大开,彻底突破了从前的桎梏。再加上血饮刀这般利器在手,这些人早已不被王璟若放在眼中。
只见他手中血饮刀上下翻飞,将周身防得滴水不漏。眼见费听拓山等人短刀刺来,王璟若身形一旋,刀身一转,便在平地带起一股旋风。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费听拓山等人虎口如遭雷击,纷纷向后飞退。
一记旋龙绞杀逼退来敌,王璟若眼中凶光一闪,身形连闪,瞬间追上了一名退得略慢的雪狼山弟子。那人只觉眼前一花,王璟若已如鬼魅般逼近,慌忙挥刀去挡,却为时已晚。寒光一闪,那人的右臂高高飞起,血饮刀的刀攥顺势猛进,重重砸在他的面门上。强大的内劲自后脑贯出,整个脑袋如被戳漏了一般,红白之物喷涌而出。
击杀了眼前之人,王璟若并不回头,手臂向后一抖,血饮刀瞬间斩出数刀。刀光闪烁,犹如夜空繁星被碾碎,又似追逐明月之影,轨迹难测,令人防不胜防。转眼间,费听拓山等人已被笼罩在刀气之中。
费听拓山越战越是心惊。他万万不曾想到,王璟若竟如此棘手。放眼雪狼山一众弟子,恐怕只有秦如海能勉强与之对敌,其余人皆不是此人对手。
就在他慌乱之际,王璟若早已转身回来。只见他脚下步伐再变,形如鬼魅,残影之中又是数刀挥出,将剩余四人再度分割开来。随即刀光一闪,如长虹贯日,血饮刀锋锐的刀尖已刺穿另一名雪狼山弟子的胸膛。
剩余三人更是不济,在王璟若强大无匹的刀法之下节节败退,转眼间又被斩杀两人,只留下费听拓山一人仍在苦苦支撑。片刻之后,王璟若手中血饮刀一振,将费听拓山手中短刀崩飞,惊得他连忙向后飞退。
站定之后,费听拓山见王璟若并未追击,反而面带讥讽地看着他,顿时恼羞成怒。他是雪狼山三长老的亲侄,自幼便被送到山上随伯父学习武艺。虽因喜好玩乐,武艺不及秦如海,但仗着家中势力,即便是秦如海也要让他三分。此次听闻有下山的机会,早已过腻山中无聊生活的费听拓山立即自告奋勇前来带队,想要借机下山玩乐一番。这些日子在云内城中,他确实感觉不枉此行,每日美酒不断,契丹女子虽缺少温婉之气,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萧庆更是将他待若上宾,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本想着在萧庆彻底稳住城中局势之后,便随其南入关中,见一见中原风貌,却不料竟等来了王璟若这个煞星。如今师兄弟死伤殆尽,即便自己能逃回雪狼山,只怕也要受门规责罚。一念及此,他对王璟若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王璟若,你若有胆便收了兵刃,与爷爷拳脚上见个高低!”费听拓山虽然心中痛恨,却还未失了冷静。情知自己兵刃上的功夫远不及王璟若,便想激他一激,看能否死地还生。
王璟若闻言,微微一笑,当即收刀入鞘,将血饮刀丢给一旁的杜厚朴,随后上前一步,摆了个架势,勾勾手指,示意费听拓山出招。
费听拓山压下心中喜悦,低吼一声,身形如猛虎般扑出,拳风呼啸,直逼王璟若面门而来。
王璟若有心要看其功夫,故意不闪不避,只单臂向外一格,挥起一掌便向费听拓山胸口拍去。一时间,只见二人你来我往,拳脚交加,好一场激斗。
黑夜里,风卷烈焰,天地失色;庭院中,拳风腿影,气势如虹。费听拓山跨步如虎,拳出似雷,震得尘土飞扬;臂挥铁拳,舞时生风,碎石如雨。王璟若腾挪如豹,腿扫似电,激起沙石四溅;足踏疾风,踢时若箭,寒光如霜。
拳影重重,恰似猛虎扑食;腿风阵阵,犹如狂龙摆尾。呼喝声声,拳脚相击,交织成曲;攻如怒涛,守若磐石,互不相让。每番碰撞,气浪翻涌,难分高下;数次交锋,战意冲天,尽显英豪。
两人战了十数回合,费听拓山一拳击出,王璟若侧身一避,反腿横扫。费听拓山抬膝挡住这一记鞭腿,身形一晃,不料王璟若这一腿未曾落地,单手一撑,另一只脚又飞速踢出。无奈之下,费听拓山双拳一架,急退三步,这才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