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璟若来到萧府附近,寻到杜厚朴与阿古直,低声问道:“里面情形如何?”
杜厚朴连忙答道:“如今里面正在饮酒作乐,我等恐怕惊动了院中的雪狼山门人,故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望了几眼。”
王璟若点点头,目光冷峻,沉声道:“让白道关的兄弟盯好各处,但凡有人敢越墙逃窜,便格杀勿论!手弩可准备好了?”
杜厚朴应道:“符司徒见我等手弩厉害,取了云州后便命匠作营依样打造,第一批完工的我已经在出城时取来,全数分给了白道关的兄弟。此次定要萧府中连只老鼠也逃不出去。”
王璟若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既如此,便带兄弟们上去看看这雪狼山门下的手段如何!”说罢,他挥了挥手,带着麾下数十名亲卫,向着萧府大步走去。
来到萧府门前,门口的护卫见有人逼近,正要出声示警,杜厚朴与另一名亲卫抬手便是两支弩箭射出。强劲的机簧之力下,弩箭如流星般疾驰,瞬间贯穿了两名萧府护卫的面门。二人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倒地毙命。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雪狼山门人察觉异样,正欲闪身示警,却被早已埋伏在暗处的白道关精锐数把手弩齐发,射中要害,从屋顶滚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王璟若等人已来到府门前,他手中血饮刀一挥,厚重的府门应声而断。亲卫们如潮水般涌入府中,刀光闪烁,杀气凛然。
府内负责警戒的雪狼山门人纷纷从暗处蹿出,试图阻拦。然而,他们刚一站定,便听到一声冷喝:“放!”数十支弩箭呼啸而至,瞬间贯穿了他们的身体。转眼间,二十余名雪狼山门人已死伤大半,剩余几人慌忙躲到庭院中的树木和廊柱之后,侥幸逃过一劫。
这些雪狼山外门弟子虽身手不凡,但手弩的威力远超他们的预料。手弩与弓箭不同,压好箭矢后抬手便可发射,射速、稳定性与杀伤力在近距离内远胜弓箭。更何况,这些广胜军亲卫皆是王璟若一手训练,手弩使用得极为娴熟,百步之内,箭无虚发。因此,一个照面,雪狼山外门弟子便遭到重创。
就在此时,厅中的费听拓山等七名内门弟子听到动静,跃出房门。迎接他们的,又是一轮弩箭攒射。相比于外门弟子的反应不及,这些内门弟子显然更为机警。半空中,他们瞥见满地同门的尸首,心中大骇,连忙向一旁躲闪。即便如此,仍有两人被射中腿部,痛呼倒地,其余五人则迅速躲到房屋的柱子后面。
费听拓山躲在柱后,怒声喝道:“我等是雪狼山门人,你们莫非不怕死么?”
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费听拓山心知躲藏并非长久之计,向身旁的同门使了个眼色。那五人会意,飞速跃回厅中,向后院退去。
此时,厅中早已大乱。陪酒的契丹女子尖叫着向门口涌去,而萧庆早已不知所踪。费听拓山见状,低喝一声:“放火!”随即打翻厅中灯火,引燃幔帐。整间大厅瞬间陷入一片火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王璟若见厅中冲出数名契丹女子,抬手止住亲卫的屠杀,高声喝道:“就地蹲下,饶尔等性命!”
那群契丹女子闻言,连忙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躲在各处的雪狼山门人则趁机冲出,试图趁乱突围。然而,杜厚朴等人早已收起手弩,拔出钢刀,如狼似虎般迎了上去。
一时间,刀光闪烁,血肉横飞。雪狼山门人虽拳脚凌厉,但广胜军亲卫却与之前的守城营大不相同。这些人个个都学过王璟若教授的功夫,且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只见他们五人一组,攻守有度,雪狼山门人一旦扑上,便有数把钢刀迎击,逼得他们不得不退。亲卫们步步紧逼,分割包围,很快便将雪狼山门人分散开来。
单打独斗的雪狼山门人在钢刀的围攻下,虽左支右绌,却仍逐渐落入下风。一名雪狼山门人刚躲过一刀,却被另一名亲卫从侧面劈中肩膀,惨叫声未落,又被一刀贯穿胸膛,倒地不起。另一人试图突围,却被数把钢刀同时砍中,身体瞬间被撕裂,鲜血喷溅而出。
庭院中,惨叫声、刀锋入肉声、拳脚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些契丹女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这时,一名雪狼山门人见王璟若正缓步走向冒着火光的大厅,便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当胸一拳击去。王璟若见状,脚下并不停歇,只是抬手一拳迎上。两只拳头在半空中碰撞,发出一声闷响。那雪狼山门人只觉一股锋锐的拳劲自右拳贯入,当即痛呼一声,想要后退,但王璟若的手却如灵蛇般盘旋而上,将他那条已被击得筋断骨折的右臂生生扯下。鲜血喷涌而出,那人还未及惨叫,王璟若的右掌已按在他胸口,内劲一吐,那人便吐血飞入火场之中。
很快,前院的雪狼山门人便被清剿一空。王璟若带着一众亲卫,向后院绕去。
此时,后院也已燃起大火。费听拓山等五人原本想借火势逃出院外,但刚一跃上墙头,下方便是数十支弩箭攒射过来,将他们再度逼回院中。
见到王璟若来到后院,费听拓山咬牙切齿道:“可敢报上名来?此事我雪狼山必与你不死不休!”
王璟若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过血饮刀的刀锋,感受着这把凶器在手中微微颤动,仿佛渴望着更多的鲜血。他抬头将血饮刀向前一指,淡淡道:“尔等不是要取我性命,为李成义报仇么?”
“刘景!”费听拓山闻言,心中大惊。原本他听了萧庆的叙述,以为王璟若武艺不过与李成义在伯仲之间,但此时见其气度,分明是武艺大成的表现。他心中不禁暗骂萧庆误事,脸上却强作镇定,冷笑道:“好一个刘景,今日便让我领教领教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