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这样，无论是男女，年轻之间，有些人永远的留在这儿。”说着举起酒杯，与陈实干了一口。
江小雪说道：“是啊，很多男知青女知青都留在了农村，就咱们村就有好几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女知青嫁给了我们这边。”
“听说过听说过，以前还有一个陆小曼的说是嫁给了你们村的一个姓钱的村长家，来还被他们给举报了，说是强奸逼迫的。”
说到这里，江小雪满脸都是自信，她说：“是的，两位部长陆小曼好可怜，让钱家的人给糟蹋了，我得了抑郁症，还是小陈帮忙看好的，他才做了乐逍遥。”
江小雪不断的给陈池碗里夹菜，葛大林与陈好利看到他们小夫妻俩如此恩爱，不断的点头。
忽然江小雪说：“大前年还有一位山城的知青叫田娜的，非常喜欢咱们小程。”
话刚说到一半程实赶紧打断：“小雪，说这干啥？都是老黄历了。”
“咋不能说？” 江小雪瞪了他一眼，笑着对葛大林和陈好利说，“那时候他暗恋女知青田娜，天天躲在屋里写情书。
写了好几封，结果人家田娜真的跟他好上了，就他那样的还要和我离婚。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没跟她领结婚证，她也不大喜欢我。”
说到这里江小雪眼睛红彤彤的，似乎有泪水要流下来。
葛大林与陈和利相互对望了一眼，纷纷劝导：“现在不是很好吗？小程同志也不是那种人，小雪同志你放心吧，他如果有异心我打他。”
程没办法，只得胡乱的吃着饭喝着酒，张小雪爱说就说去吧，谁还没有一点黑历史。
程实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含糊地说：“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它干啥。”
葛大林和陈好利都笑了，葛大林说：“年轻人嘛，谁没个暗恋的对象？正常！我年轻的时候，还给我老伴写过诗呢。
写的是‘春风吹过田埂头，我想跟你手拉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脸红呢。”
陈好利也笑：“我比你强点，当年是托人给我老伴送了块手表，才算成的。”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江小雪也跟着笑，可笑着笑着，她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下来：“不过啊，小程那时候也不容易。
他从小就没爹没妈，是个孤儿，从小被人放在我家门口的。那时候又瘦又小，身上还带着病，我爹抱着他跑了好几趟卫生院，才把他救过来。”
这话一出，屋里的笑声一下子没了。
葛大林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排骨上的汤汁滴在木板上，他却没察觉，眼神里满是震惊。
陈好利也放下了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门口的聂海涛和方建国也愣住了，两人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转头看向程实，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跟着程实这么久，只知道他是江家的女婿，却从不知道他是孤儿。
程实手里的粥碗晃了一下，粥差点洒出来。
他低下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米粒，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小雪，别说了。”
“咋不能说？” 江小雪的眼睛有点红，“那时候你才那么小，跟着我爹下地干活，别人欺负你，你也不吭声，就知道躲在屋里看书。
冬天没有棉衣，你就裹着我爹的旧棉袄，冻得手都肿了，还在油灯下写作业……”
“小雪。” 程实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点沙哑，“都过去了。”
葛大林这才回过神来，他放下筷子，慢慢走到程实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动作很轻，却带着力量：“小程，苦了你了。你这么优秀，你爹娘要是还在，肯定会为你骄傲的。你找过他们吗？有没有一点线索？”
程实抬起头，眼睛里有点红，却还是笑了笑：“找过。小时候我爹带我去过大城市，去孤儿院问过，也在电线杆上、菜市场贴过寻人启事，可一点音讯都没有。
后来我就不找了，顺其自然吧。我爹待我像亲儿子，江家的人都把我当一家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陈好利也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心疼：“好孩子，以后有啥困难，别自己扛着。国家就是你的亲人，我和老葛。
还有上面的领导，都是你的亲人。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缺啥少啥，尽管说。”
程实点点头，端起酒喝了一口，掩饰着眼眶里的湿意：“谢谢葛部长、陈部长。我现在真的挺好的，101 所有你们支持，家里有小雪和安安，我啥都不缺。”
吃完饭，江小雪收拾碗筷，葛大林和陈好利要走了。
程实送他们到院门口，葛大林突然回头，拉着陈好利走到一边，声音压得很低：“你有没有觉得，小程这孩子的眉眼，跟像一个人？
尤其是眼睛，还有鼻梁，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好利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可那孩子，不是当年的时候丢的，说是被人偷走了。
都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找着，怎么会是…？”
“谁知道呢。” 葛大林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程实一眼，“这事别瞎猜，也别跟别人说。
咱们记在心里，以后多照看着点小程。万一…… 我是说万一，真有关系，咱们可不能委屈了这孩子。”
陈好利点点头，上车前又看了程实一眼，心里琢磨着：孩子是一岁左右丢的，跟程实被江家收养的年纪正好对得上。而且他的老家，就在这附近的县城……
程实没注意到他们的异样，只是挥着手说：“葛部长、陈部长，路上慢点开。”
车子慢慢驶远，程实转身回了 101 所厂房。
何光华已经拿着舰载雷达的改进方案在等他，见他进来，赶紧迎上去：“所长，您看这个抗海浪干扰的设计，行不行？我总觉得信号过滤得不够干净。”
程实接过方案，手指在图纸上划着，刚才饭桌上的情绪已经压了下去，眼神又恢复了专注：“这里的算法得改，用自适应滤波，海浪的杂波才能完全去掉。
还有天线角度，往下压 3 度，覆盖海面的范围能扩大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