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毒龙谷的绝地苦修,虽让厉百川恢复了伤势,甚至功力更胜往昔,但他深知那片土地终究过于荒僻,资源有限,且远离中原核心,难以施展更大的图谋。对逍遥子、段思平乃至整个中原武林的刻骨仇恨,如同毒焰般日夜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驱使着他必须重返能够搅动风云的舞台。他将目光投向了东南方向——那片更为神秘、也更适合他毒功发挥的瘴疠之地,苗疆。
穿越河西,历经数月跋涉,厉百川的身影出现在了湘西与黔、桂交界处的茫茫群山之中。这里山高林密,峡谷幽深,终年弥漫着五彩斑斓的瘴气,毒虫猛兽遍布,许多地方甚至连当地土着也视为禁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败又带着奇异花草香气的复杂味道,对于常人而言是致命的险境,对厉百川来说,却仿佛是回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家”。
他凭借对毒物的超凡感应,很快在一处人迹罕至、被原始森林包围的幽深峡谷中,找到了新的落脚点。谷中有一眼咕嘟冒着气泡的墨绿色毒泉,周围生长着许多外界闻所未闻的剧毒植物,岩缝石穴中栖息着无数色彩斑斓、形态诡异的毒虫。厉百川如鱼得水,立刻开始利用苗疆特有的毒物资源,进一步完善他在西域便已开始构思的几种阴毒武功。
然而,他此番前来,并非只为独善其身地苦修。他要复仇,要重建势力,要让“万毒老祖”的凶名再次震颤江湖。他需要爪牙,需要耳目,需要一群能够被他绝对掌控、又能在这片土地上发挥作用的属下。他的目标,锁定了散布在湘西群山中的那些传承古老、行事诡秘、与世隔绝的巫蛊小派。
这些门派,如“五毒教”、“黑巫寨”、“蛊神门”等,规模不大,多则百余人,少则数十人,各自掌握着一些传承自上古的诡异蛊术、驱虫法和诅咒之术,内部争斗不休,也与外界几乎隔绝。他们信奉力量,尤其崇拜那些能驾驭毒物、施展诡异手段的强者。
厉百川选中了第一个目标——位于一处隐蔽山坳中的“五仙洞”。此派擅长驱使五种毒虫(蛇、蝎、蜈蚣、蜘蛛、蟾蜍),门人多性情彪悍,排外性强。他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如同幽灵般潜入其水源地,将他新近炼成的一种奇毒——“万妙蚀功烟”的细微粉末,投入其中。
这“万妙蚀功烟”乃是厉百川集西域奇毒与苗疆瘴疠精华所创,无色无味,入水即化,其毒性并非立刻致命,而是会潜伏于人体,缓慢侵蚀内力根基,更会在特定引子的激发下,令人内力瞬间涣散,经脉如遭万蚁啃噬,痛不欲生。而其解药,只有厉百川一人掌握。
数日后,当五仙洞上下皆已中毒而不自知时,厉百川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其寨门之外。守门弟子见其形貌诡异,上前呵斥驱赶。厉百川只是阴冷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造型古怪的黑色铃铛,轻轻一摇。
铃声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诡异波动。
下一刻,那几名守门弟子,连同寨内听到铃声的众多五仙洞门人,齐齐发出凄厉的惨叫,只觉得体内内力瞬间失控乱窜,经脉剧痛难当,一个个瘫软在地,冷汗淋漓,面容扭曲,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厉百川如同闲庭信步般走入寨中,看着满地打滚、痛苦哀嚎的五仙洞门人,声音沙哑地开口:“从今日起,五仙洞归附老夫麾下。顺我者,可得解药,习无上毒功;逆我者,便在此地化为一滩脓血,滋养这山谷花草!”
其时任五仙洞洞主的是一位名叫石蝎的老者,他强忍着蚀骨之痛,试图反抗,却被厉百川随手弹出的一缕指风击中,那指风蕴含奇毒,瞬间让其伤口溃烂流脓,痛苦更增十倍。在绝对的力量和诡异的毒功面前,石蝎终于崩溃,带领全洞弟子,跪地臣服。
厉百川并未屠戮他们,而是赐下暂时缓解痛苦的药物,并承诺每月提供一次解药,前提是他们必须绝对服从命令。他以五仙洞为据点,如法炮制,或下毒胁迫,或展示骇人听闻的毒功震慑,在短短数月内,接连收服了“黑巫寨”、“蛊神门”等另外几个湘西巫蛊小派。
这些原本各自为政、互相提防的小势力,在厉百川的强力整合与毒药控制下,被迫凝聚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带有强烈邪异色彩的联盟。厉百川传授他们一些经过简化和改良的毒功,使得这些巫蛊门人的手段更加诡异难防,同时也更依赖于他提供的解药和“指导”。
湘西的深山老林中,一股以“万毒老祖”厉百川为首的新生黑暗力量,悄然成型。厉百川坐镇于被他命名为“万毒谷”的新巢穴中,看着麾下这些眼神中混合着恐惧与狂热的巫蛊门人,枯槁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带着残忍意味的笑容。
“逍遥子……段思平……赵匡胤……你们在中原享受太平,可曾想到,老夫在这苗疆之地,已为你们备下了一份‘厚礼’?”他低声自语,眼中幽绿的光芒在昏暗的洞窟中闪烁不定,“待老夫将此地方量彻底整合,便是尔等噩梦重启之时!中原武林,准备再次迎接我万毒老祖的降临吧!”
厉火,已在苗疆重燃,带着更加阴毒酷烈的气息,等待着席卷而出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