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节度使府的密室里弥漫着檀香与血腥气,慕容龙城捏着半张人皮面具,指尖深深掐进蜡质表层。案头的青铜灯台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烛火摇曳,仿佛无数个慕容龙城在黑暗中狞笑。
都安排好了?他问跪在地上的灰衣人,对方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下泛着青紫色,这次绝不能再出纰漏。
启禀先生,灰衣人压低声音,真御医已在城南乱葬岗处理妥当,他的药箱和腰牌都在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个药箱,箱角的铜扣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慕容龙城接过药箱,翻开夹层,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银针和药瓶,最底层藏着卷泛黄的《毒经》。他随手翻了几页,见里面记载着鹤顶红解法七日断肠散的配方,满意地点头:很好。明日卯时,你扮作御医张一鹤,混入节度使府。记住,言行举止要像个饱读医书的儒生,绝不能露出马脚。
灰衣人领命而去,慕容龙城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他要让刺客伪装成御医,利用治病的机会接近柴荣。御医是柴荣身边的亲近之人,若能取得信任,刺杀将易如反掌。
次日清晨,楚州节度使府的偏门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老车夫不住咳嗽,掀开帘子道:张太医到了。
柴荣正在批阅奏折,听见通报,头也不抬:让他进来。
进来的人身着青布棉袍,背着药箱,面上敷着蜡黄的面皮,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奔波的游医。他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声音带着江浙口音:草民张一鹤,见过陛下。
柴荣放下朱笔,打量着这个新任的随军御医。此人是范质推荐的,据说精通毒理,尤其擅长治疗箭伤。抬起头来。他忽然道。
张一鹤缓缓抬头,蜡黄的面皮在烛火下泛着油光,左眼睑有条淡淡的疤痕,从眉骨延伸至颧骨。柴荣注意到他的手保养得极好,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与游医粗糙的形象不符。
听说你能解百毒?柴荣问。
回陛下,草民家传一本《毒经》,记载了天下奇毒的解法。张一鹤从药箱里取出那本泛黄的线装书,这是草民父亲留下的,若陛下不嫌弃......
柴荣摆摆手:既是范尚书推荐,朕信得过。他忽然指着案头的扬州城防图,扬州守军最近多有腹泻,你去看看,若是中了毒,务必查清源头。
遵旨。张一鹤退下时,袖口不小心扫落了案头的镇纸。他慌忙捡起,柴荣却注意到他的袖中有寒光一闪——是柄柳叶刀,刀柄缠着金线,与契丹贵族的佩刀样式相似。
张一鹤走后,柴荣陷入沉思。这个游医的身份似乎有些可疑,但范质的推荐信写得真切,他实在找不出理由怀疑。或许是自己多疑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审阅城防图。
与此同时,楚州城的另一个角落,慕容龙城正在密室里接见另一个黑衣人。东西带来了?他问。
黑衣人点头,从怀中取出个檀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张人皮面具。这是根据周军都虞候王审琦的面皮制成的,黑衣人解释,戴上面具后,说话声音也会模仿得惟妙惟肖。
慕容龙城满意地点头:好。你明天混入王审琦的亲兵队,找机会接近柴荣。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慕容先生,王审琦武功高强,若被他识破......
放心,慕容龙城冷笑道,王审琦今夜会被派往扬州押运粮草,你只需在途中伏击他,取下面具即可。
黑衣人领命而去,慕容龙城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他要让刺客伪装成王审琦,打入柴荣身边,伺机而动。王审琦是赵匡胤的亲信,若他突然叛变,定会引起周军内部的混乱。
当天夜里,楚州城外的官道上,王审琦带着押运粮草的队伍出发了。队伍行至一片密林时,忽然遭到伏击。王审琦挥舞着大刀,左劈右砍,却不小心被一支冷箭射中肩膀。他正要反击,却被人从背后打晕。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树上,面前站着一个戴着他的人皮面具的黑衣人。你是谁?王审琦怒吼。
黑衣人冷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死了。说着,他抽出刀,就要砍下去。
就在这时,一支箭破空而来,射中黑衣人的手腕。王审琦抬头一看,只见赵匡胤骑着马,带着一队士兵赶来。
赵将军,救我!王审琦大喊。
赵匡胤挥挥手,士兵们冲上去制服了黑衣人。赵匡胤走到王审琦身边,割断绳索:没事吧?
王审琦摇头:没事。只是这刺客......
赵匡胤望着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刺客的身手不像是普通的劫匪,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忽然注意到黑衣人的手指上有老茧,这是长期使用弓箭的痕迹。
带走,严加审问。赵匡胤命令道。
回到楚州城,赵匡胤立刻去见柴荣。陛下,臣有要事禀报。他说。
柴荣正在与张一鹤讨论军中中毒情况,见赵匡胤进来,问道:何事?
赵匡胤将王审琦遇袭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指着张一鹤:臣怀疑这个游医的身份。
柴荣皱眉:范尚书推荐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但臣发现他的袖中有契丹样式的佩刀,赵匡胤说,而且他的手保养得太好了,不像是常年在外奔波的游医。
柴荣沉思片刻:你说的有道理。传朕旨意,将张一鹤暂时关押,严加审问。
张一鹤被带走时,赵匡胤注意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这个游医的身份一定有问题。但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刺客已经带着王审琦的人皮面具,混入了王审琦的亲兵队。
当天夜里,伪装成王审琦的刺客潜入了柴荣的书房。他躲在暗处,看着柴荣批阅奏折,心中盘算着如何下手。就在这时,赵匡胤走了进来。
陛下,臣查到张一鹤的真实身份了。赵匡胤说,他是慕容龙城的人,专门负责刺杀您。
柴荣大吃一惊:什么?
赵匡胤点头:臣已经将他处死了。但臣担心还有其他刺客潜伏在军中。
柴荣脸色凝重:你说的对。传朕旨意,加强戒备,任何人接近朕都要经过你的审查。
刺客在暗处听得心惊胆战。他知道,赵匡胤已经识破了张一鹤的身份,自己必须更加小心。他悄悄退了出去,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此时,慕容龙城正在密室里大发雷霆。废物!他怒吼,连个游医都做不好,还能干什么?
黑衣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慕容先生息怒,他说,我们的人已经混入王审琦的亲兵卫队,只要再次找到机会伪装成王审琦接近柴荣,我们一定能杀掉柴荣。
慕容龙城脸色稍霁:好。立刻去办。
黑衣人领命而去,慕容龙城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知道,这次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他还有后手。只要柴荣还活着,他就不会放弃刺杀的念头。
而此时的柴荣,正与赵匡胤在书房里商议对策。慕容龙城屡次刺杀朕,柴荣说,朕必须尽快找到他,彻底粉碎他的阴谋。
赵匡胤点头:臣已经派人四处查找慕容龙城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柴荣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暗下决心: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保护好自己和大周的江山。因为,这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