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天边染成一片熔金,最后一缕余晖恋恋不舍地掠过青石板路。
将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四条被拉长的墨线,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路边的梧桐树叶被镀上金边,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偶尔有几片打着旋儿落下,恰好落在苏锦晨的肩头。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微风,目光直直落在上官婉儿身上。
那视线先是扫过她月白色旗袍上绣着的缠枝莲纹样,掠过她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腰肢,最后定格在她胸前——
那对饱满被紧致的旗袍包裹着,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是藏着两只不安分的白鸽,随时要冲破布料的束缚。
苏锦晨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婉儿大小姐,反正紫嫣之前也是你的嫂子...
话音未落,夏紫嫣的手已经像铁钳般拧住了他的耳朵。
指尖还带着方才拎过食盒的薄茧:苏锦晨你满嘴胡吣什么!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
哎哟疼疼疼!苏锦晨踮着脚尖歪向一边,耳朵被扯得通红,眼睛却还骨碌碌地朝婉儿瞟。
我是说,以后她们双胞胎就是你亲姐姐了,你自己掂量掂量,真去了燕京慕容家联姻,能有你好日子过?
婉儿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旗袍下摆,米白色的盘扣被她捻得发亮。
那上好的杭绸被反复拉扯,渐渐起了细密的褶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我...我知道慕容家不好相与...
何止不好相与!苏锦晨趁夏紫嫣分神的瞬间,猛地挣脱她的手,像只灵活的猴子蹦到婉儿面前。
手指在空中夸张地比划着,那些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公子哥大少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主?
我前几天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讲,慕容家二少爷上个月刚纳了第七个小老婆,听说还是城南醉香苑高级会所的头牌大姐大,那身段...
苏锦晨!夏紫嫣皱眉喝止,却被紫薇悄悄拉了把。
紫薇几步凑过来,突然伸手在婉儿脸颊上捏了一把——
那触感细腻滑嫩,像刚剥壳的温泉蛋,指尖还能感受到皮肤下细微的温度。
她啧啧有声:就是!你这么水灵的姑娘,去了那儿还不是羊入虎口?
贵州到燕京隔着万水千山,你们上官家现在就剩个空架子,祠堂里的祖宗牌位都快供不起了,拿什么跟人家斗?
婉儿的下唇被牙齿咬得泛白,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感觉到眼眶有些发潮,温热的水汽慢慢氤氲开来,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偷偷抬眼时,恰好对上夏紫嫣带着关切的目光,那目光像春日里的暖阳,让她心头一颤。
却又慌忙低下头去,声音细若蚊蚋:可是...可是我爹他...
你爹?苏锦晨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眼珠子都快瞪到天灵盖。
你爹为了那点家族利益,连亲生女儿都能打包送去当祭品,还在乎你嫁过去是享福还是受罪?
他突然往前凑了半步,距离近得能闻到婉儿发间淡淡的茉莉香。
热气轻轻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再说了,跟着小爷我混,至少不用守活寡...
苏锦晨!夏紫嫣和紫薇异口同声地喝斥,一个眼疾手快拧住他左耳,一个不甘示弱揪起他右耳,力道可比刚才重了不少。
哎哟我的姑奶奶们!苏锦晨疼得龇牙咧嘴,脑袋被扯得歪向一边,脚底下不由自主地踮起来。
却还不忘挤出个鬼脸朝婉儿抛媚眼,你看你看,我要是敢欺负你,你这两位姐姐还不把我耳朵拧下来下酒啊!
婉儿被他这副狼狈又滑稽的模样逗得一声笑出来。
眼角的泪珠顺势滚落,在夕阳下折射出晶莹的光,像颗不小心掉在锦缎上的碎钻。
她看看左边叉着腰瞪人的夏紫嫣,又瞧瞧右边捏着拳头的紫薇,最后落在被两人却依旧嬉皮笑脸的苏锦晨身上。
心里某个紧绷的地方突然就松了,像被温水泡软的面团: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对吧对吧!苏锦晨趁机挣脱两人的钳制,像泥鳅似的滑到婉儿身边,鼻子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能清晰地看到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还有小爷我医术高明,保证把你的心脏病治得服服帖帖,等你病好了,想去江南看西湖,还是去塞北骑骏马,我绝不拦着!
紫薇突然把脑袋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好奇的波斯猫:对了婉儿,你的罩杯多大啊?
她伸出手比划着,指尖几乎要碰到婉儿的衣襟,看着比我们两位姐姐的36E还要丰满些...
婉儿的脸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像熟透的樱桃。
她慌忙用双手捂住胸口,旗袍的前襟被撑得更紧,布料下隐约可见圆润的轮廓,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
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我不知道...
苏锦晨看得眼睛都直了,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他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伸手想去碰她的手腕,嘴里却胡诌道:要不...小爷我给你把把脉?顺便...顺便帮你量量尺寸...
夏紫嫣一记清脆的爆栗敲在他脑门上,力道之大让他眼前都冒了金星。
再胡说八道,今晚就把你扔进马桶下水道!
四人打打闹闹地往酒店走时,天色已经擦黑。
街角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透过细纱,在地上洒下朦胧的圆。
春桃早就站在酒店门口翘首以盼,手里还攥着块擦桌布,看见他们回来,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铜铃。
手里的布巾掉在地上:小姐!你们真把上官小姐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