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菲走到床前,低头打量着床上的人。
此时的安西王安静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斜眉入鬓,头发散着,两鬓已有白发,倒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有些沧桑。
南宫云菲弯腰执起男人的手腕,片刻放下,又执起另一只手。
好一会,南宫云菲收回手,又检查了一下安西王胸前的伤口,眼里满是怒火,安西王本是受伤,经过治疗是可以康复的。
可偏偏体内被下了慢性毒药,不但有碍伤口的愈合,还会使受伤之人身体慢慢虚弱而死,一般的大夫还检查不出原因,只能归咎于伤发而亡。
没有犹豫,南宫云菲先拿出一颗解毒丸,扶起安西王,就这灵泉水把药喂下。
安西王的伤在胸口,胸部原是裹着厚厚一圈白布,南宫云菲检查时已经被打开,他也并没有穿里衣。
此时伤口外翻,里面还有脓水外溢,伤口四周都已经开始溃烂。
拿出手术刀,南宫云菲开始处理伤口,把腐肉都剃掉,清理好创口,撒上伤药,拿出针线把伤口缝合,又重新把伤口包好。
这还没完,紧接着拿出银针,她要给安西王逼出体内的毒素。
正常情况下,是不用这么着急逼毒的,吃了她的解毒丸,人会慢慢清醒,这样对伤口的愈合、身体的恢复都有好处。
可安西王的身份不允许他慢慢苏醒,就只能强行逼毒了。
行云流水般的一套针法下去,南宫云菲擦擦额上的薄汗,坐下来休息。
在她等着起针的时间里,初春悄悄的摸了进来。
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姑娘,这府里的二公子真不是个东西。”
南宫云菲挑眉看向她。
初春继续说道:“我进院后,就摸到一处亮着灯的院子,见一个房间里亮着灯,我就上房揭瓦,观察屋里的情况。”
说到此初春卖了个关子:“姑娘,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南宫云菲配合着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初春叹了口气: “屋里床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妇人,正在那里抹眼泪。
我正在疑惑这人是谁,从外面闯进来一个男子,那个男子甚是无理,两个丫鬟死命拦着都拦不住,还被那男子给打倒了。
那小妇人看到那男人进来,没有犹豫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颈间,说只要那男子再靠近一步,她就自杀。”
初春长出一口气,恨恨地说道:“姑娘,这时我才知道,那小妇人是世子夫人,而那男子是这府里的二公子。”
南宫云菲有点意外,这安西王府里也不清净啊。
扫了一眼床上的人,没错过那放在外面的手,手指动了动。
状似惊讶地问道:“竟有这等事?”
“可不是么,那二公子怕世子夫人真的把自己嘎了,还真不敢上前,可他说的话却让世子夫人崩溃,他说世子失踪就是他设计的,他就是要让世子去死。
然后就在世子夫人失神时,二公子上前打落了她手上的匕首,反应过来的世子夫人激烈地反抗,怎奈实力相差悬殊,根本反抗不了。
就在我忍不住要出手时,门外传来嬷嬷的声音,说的是王妃让人给她送安神汤来了。
二公子被扫了兴,匆匆走了,只留下世子夫人痛哭。”
初春说完又叹了口气。
随即她又接着说:“看那个倒灶的二公子,出去直接去了后院主院,我就跟了上去,就看到他跟王妃好一通发脾气。
说什么他才是她亲生的,却只能看着她母亲对不是亲生的世子好,还说他们三个人一起长大,凭什么婚事给了世子?
然后他阴狠地瞪着自己的母亲说:你对他好也没用,这次他注定有去无回,还有那个老不死的,你就别指望了,他很快就会死去,这安西王一定会是他的,苏钰璃也会是他的。
气晕了王妃,他拽过一个丫鬟扛起就走,走时还威胁嬷嬷,让她告诉王妃,她替苏钰璃挡一次,他就要了她的一个丫鬟。”
看姑娘挑眉看着自己,初春嘿嘿一笑:“我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在花园里我敲晕了他,把他用雪埋起来了。
嘿嘿,那丫鬟绝处逢生,都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跑回主院了。”
床上的安西王迷迷糊糊的听着有人在耳边嘀嘀咕咕的说话,心中恼怒,哪个没规矩的东西在他这里胡说八道。
听着听着,他更是怒从心中起,一股戾气直冲脑门,他忽然睁开了双眼,人也清醒了过来。
南宫云菲起身来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语气平稳地说:“王爷醒了,王爷先别动,我把王爷身上的银针取下。”
安西王警惕地看着南宫云菲,他吃力的开口:“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给我诊治的?”
南宫云菲伸手把银针一一拔下,嘴里也没停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府里已经不是你的了,在自己的府里能被下毒,你这个当家人有点窝囊啊。”
安西王战英听她这么说,意外的没有生气,他的鹰眸犀利地打量着南宫云菲。
南宫云菲勾起嘴角,说道:“您就别打量了,我捂得这么严实,您能看到啥?”
听她说话,安西王垂下了眸子。
南宫云菲眼里闪过笑意。
说话间,安西王身上的银针已全部取下。
南宫云菲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床边,伸手给安西王把脉。
片刻,南宫云菲收回手,顺手摘下蒙脸的黑巾,冲着安西王笑笑,说道:“王爷身上的毒已经缓解,但还要吃几天解毒丸,才能彻底清除身上的毒素。”
说着她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床边。
然后她接着说:“想必刚才我们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是你的家事,我就不掺和了。
不过我需要王爷的令牌,我要出城。”
安西王吃惊的看着她,问道:“出城?你要去哪里?”
南宫云菲简明扼要:“去战场,战宇暝的先锋营被你二儿子关在城外了,九皇子也在先锋营。”
安西王剧烈的咳嗽起来,南宫云菲无奈的伸手,在他胸前的穴位上按了按,安西王平静下来。
缓了一会,安西王缓缓起身,伸手在床头的墙上按了一下,平整度的面凹了进去。
安西王又按了一处,从下面升上来一个盒子,伸手取出一块玉佩,把墙面恢复原样。
转过身就看南宫云菲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他嘿嘿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