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还没有意识到,昌平县主那么厉害,自己怎么还险些被陈启宗掐死。
南宫云菲:本县主就是故意的。
战宇宁把自己整理好,转身想给两个孩子穿衣服,可眼前的一幕又让她泪湿衣襟。
明玉已经穿好衣衫,此时正在给明朗穿外衣,明朗也没闲着,小小的人儿有条不紊的系着衣服上的带子。
她的公主府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本应锦衣玉食的两个孩子,过得却比普通人家的还不如。
她强挤出一丝笑:“玉儿,朗儿,娘亲给你们梳头。”
出口的声音沙哑,可听在两个孩子耳里却如同天籁。
两个孩子齐齐转身排排坐,把后脑勺给了娘亲。
压下心中酸涩,给女儿梳了个双丫髻,儿子头发短,只在头顶扎了个朝天辫。
两个孩子笑呵呵地轻抚头上的发髻,明玉脆生生地说:“谢谢娘亲。”
小明朗有样学样,也跟着说:“谢谢娘亲。”
看着眼前这娇憨的一双小儿女,战宇宁越发的唾弃自己
自己的脑袋是被屎糊了吗?这么好的儿女,自己竟纵容那起子恶人给他们冠以不敬尊长,嚣张跋扈的恶名。
她不配为人母啊!
看着娘亲又在流泪,明玉眨眨眼,说道:“娘亲,小舅舅和姐姐还在门外呢,玉儿去唤他们进来。”
战宇宁哑着嗓子说:“好。”
明玉下床,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前,拉开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舅舅,仙女姐姐,娘亲请你们进去。”
战宇衡摸摸明玉的脑袋,说道:“叫小姨。”
明玉睁大眼睛,懵懵的看着他们。
那小模样看得战宇衡心里直发软,他弯下腰说:“她是小舅舅的姐姐,你要叫小姨。”
明玉听话的冲着南宫云菲甜甜地喊道:“小姨。”
后面跟过来的小明朗也脆生生的喊道:“小姨。”
南宫云菲无奈地看了眼小弟,小弟真是无时不刻的为自己要名分。
伸手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后又牵着他们的小手走进屋里。
战宇宁此时也迎了过来,“九弟,昌平县主,快过来坐。”
几人坐下后,战宇衡从袖袋里拿出一沓纸,对着战宇宁说:“二皇姐,小九昨晚擅作主张,审了你这院子里的人,这些是他们的供词,僭越之处还望二皇姐见谅。”
战宇宁狐疑的接过那摞纸,一张一张地看过,一刻钟后她放下那些纸,抬头看向战宇宁,自嘲地说:“九弟,二姐谢谢你。”
又转过身来对南宫云菲说:“也谢谢昌平县主,玉儿已经和我说了,昨天是你们救了他们姐弟俩。”
看着平静的战宇宁,南宫云菲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看着那双犹如一潭死水的双眸,南宫云菲问道:“二公主没有细看这些供词吧?”
战宇宁苦笑:“看不看的有什么区别,总是改不了他要掐死我的事实。”
“二公主心里只有自己么?”南宫云菲问道。
战宇宁抬眼:“什么意思。”
南宫云菲抽出一张纸说:“这是大姨娘的供词,她说陈启宗和她成婚在前,被你招为驸马在后,她为了自己能诞下长子,给你下药,直到她有了一儿一女,才给你停的药。”
战宇宁喃喃:“怪不得,我成婚三年无所出,她一个通房丫头却三年抱俩。”
嗤,南宫云菲一声冷笑:“一个寒门学子,哪里来的通房丫头,那是他的表妹,成了婚的表妹。”
战宇宁惊诧:“那他从一开始就骗了我?”
南宫云菲一挑眉,说道:“她还说小郡王一出生,她就想要让他夭折,只是你身边的嬷嬷和丫鬟护的太紧,她无从得手。
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还多亏了那个蠢货,在我们的挑唆下,她把那嬷嬷和丫鬟都罚去干杂活了,现在她身边都是家主安排的人,只可惜去年找机会得手了,却被二丫头那个小崽子给破坏了。”
南宫云菲学得活灵活现,战宇宁仿若看见大姨娘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在自己眼前。
战宇宁低下头,眼神黯淡。
南宫云菲又抽出一张纸说:“这是二姨娘的供词,她说她们这次骗你出来,就是要解决掉小郡王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就都推到郡主身上,反正郡主不服管教的名声在外。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本只打算把那个小崽子卖到小倌馆,那小崽子唇白齿红的,相信会有很多老爷喜欢的。
谁知道被那丫头片子发现了,哼,那就一起卖了,你说将来二公主知道她的女儿,在那腌臜之地,一双玉璧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会不会被气死?”
战宇宁不知道将来她会不会被气死,她只知道现在要被气死了。
也是南宫云菲学的太像了,战宇宁仿若看见二姨娘就站在自己身前,娇滴滴的说着那些让人泣血的话。
她抓起手边上杯子砸向南宫云菲。
南宫云菲轻松的接在手里,放在了桌子上。
啪的一声轻响,唤回了战宇宁的神智。
南宫云菲轻笑:“公主这是生气了,这才哪到哪,难听的话还多着呢,昌平就不一一复述了。
昌平现在只想知道,在二公主的眼皮子底下,郡主和小郡王就被人如此欺负折辱,要是二公主不在了,他们可能活到成年?
战宇宁觉得昌平县主太讨厌了,她的嘴怎么可以这么毒?
她低头怔怔地看着身边的我一双儿女,两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自己。
儿子满眼的孺慕之情,女儿的眼里却满是担忧。
战宇宁的心中一痛,女儿天真烂漫的年纪,因自己的不做为,被逼着长大,小小的年纪眼里装着的确是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情绪。
她喃喃地说:“父皇不会不管他们的。”
南宫云菲冷笑:“他连自己的老婆孩儿都没保护好,你还指望他,呵呵,不如指望一块叉烧,起码叉烧能饱腹,能续命。”
战宇衡转过脸去,艰难地抿紧嘴唇,怕自己一个憋不住笑出来。
战宇宁: 他父皇不如一块叉烧?
南宫云菲的话还在继续:“二公主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就是被渣男骗了么,休了便是。
离了那些糟心的玩意,自己又不缺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没有?
觉得孤单了就养几个面首,既养眼又听话,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