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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之战结束后的第三个月,阿尔卑斯山脉迎来了这一年的初雪。细碎的雪末子从铅灰色的天空无声洒落,覆盖了连绵的山脊,染白了阿勒河两岸的枯草与礁石,让整个山谷陷入一种静谧而肃穆的寒冷之中。

就在这样一个清晨,当了望塔上裹着厚毡的哨兵,眯着被冻得生疼的眼睛,习惯性地望向阿勒河那道熟悉的转弯处时,几乎惊得叫出声来。四艘吃水极深的平底船,正被岸上一群缩着脖子的纤夫,沿着尚未完全封冻、但已结满冰凌的河岸,艰难地牵引着,缓缓向着庄园下游那个简陋的小码头靠拢。船帆早已收起,光秃秃的桅杆上挂着冰棱,如同四只疲惫的巨兽,在冰河与雪雾中显露出模糊而坚实的轮廓。

消息很快传到了杨亮耳中。他放下手中正在检视的账目,披上一件羊皮袄,踏着已经开始积起薄雪的小径,快步向码头走去。脚下的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寒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着一股干净的凛冽。九个月了,乔治的船队终于再次出现。这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些,但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能再次见到熟悉的船队,本身就是一桩值得庆幸的事。

码头上已然是一派忙碌景象。船身撞击着岸边冻得硬实的泥土,发出沉闷的响声。水手和庄园里派出的庄客们,正吆喝着,小心翼翼地在覆盖着薄冰的跳板上来回穿梭,卸下沉重的货物。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的湿气、船木的腐朽味,以及男人们身上散发出的汗味与寒意。

乔治就在这群人中间,裹着一件看起来颇为厚实的狼皮斗篷,斗篷的边缘已经被磨损得有些发毛。他的脸颊被河风和严寒割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正挥舞着手臂,用他那特有的洪亮嗓音指挥着卸货。一扭头看见杨亮,乔治立刻张开双臂,大步迎了上来,脸上绽开一个混合着疲惫与兴奋的笑容。

“小杨先生!赞美上帝,你们果然都安然无恙!”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河面上回荡,惊起了不远处林子里栖息的几只寒鸦,扑棱着翅膀飞向灰蒙蒙的天空。“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现在从沙夫豪森到巴塞尔的酒馆里,到处都在谈论你们的事迹!连苏黎世那些走街串巷的游吟诗人,都开始编唱关于‘深山守护’的长诗了!”

杨亮心中微微一紧。该来的总会来。河滩之战参与的人太多,格里高利主教麾下的骑士们各自返回封地后,这些带着奇异色彩的见闻,自然会成为他们酒酣耳热之际最好的谈资。他脸上没有露出太多情绪,只是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恰到好处的笑意,目光却如同掠过水面的燕子,迅速扫过正在卸货的船只。那些水手们正两人一组,费力地抬下一个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木桶,从他们弯腰的深度和沉重的步伐判断,里面装的不是铁矿石,就是同样沉重的硝石。

“哦?”杨亮故作轻松地应道,一边走上前,随手帮一个正踉跄着的庄客扶了一把快要滑落的货包,“外面的世界,是怎么编排我们的?说来听听。”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好奇,仿佛只是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趣闻。

乔治搓着几乎冻僵的双手,凑到嘴边哈了几口热气,那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久久不散。“说法可多了!”他压低了些声音,但依旧能让人听出其中的夸张意味,“这片地区的贵族老爷们,现在差不多都知道了,在这阿尔卑斯山的深谷里,住着一群来自遥远赛里斯的商人。传说你们掌握着我们闻所未闻的技艺和武力,当这片土地面临威胁时,你们就会像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现身,守护和平。等到危险过去,你们又会退回群山之中,不与外界往来,神秘得很。”他顿了顿,看着杨亮,眼神里带着一丝商人特有的精明和试探,“不得不说,小杨先生,这个名声,对现在的你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坏事。”

杨亮闻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心里却飞快地转着念头。这传言……倒是比他自己能编造出来的还要贴切几分。它巧妙地解释了他们的来历、他们强大的原因,以及他们为何隐居于此。他一边示意乔治跟着他走向一堆刚刚卸下的硫磺桶旁边,一边在脑中掂量着这个意外形成的“隐世民族”形象。

这简直就像是那些在民间流传的英雄史诗或圣徒传说里才会出现的模板——神秘而强大的族群,平时隐居于世外桃源,只在世界面临巨大危机时才会现身,力挽狂澜之后,便悄然离去,不留功与名。想到这儿,杨亮几乎要哑然失笑。只不过,他们的“隐居”,更多是迫于现实的无奈,而非主动选择的超然。

人口,始终是横亘在他们面前最现实、最残酷的硬伤。他的目光扫过码头上那些正在忙碌的庄客,他们穿着厚实的冬衣,脸上因为劳作而泛着红晕,但人数……满打满算,能调动青壮劳力,不过二十余人,全部人口加起来,也才五十出头。依靠这点人手,去和周边那些盘踞多年、拥有深厚根基的封建领主或者彪悍的部落酋长争夺土地和人口,无异于以卵击石。在这个极度讲究血统、法理和赤裸裸武力的时代,他们这些来历不明的“赛里斯人”,缺乏最根本的、被世俗承认的统治合法性。一旦主动走出去,暴露在阳光之下,最大的可能不是被奉为上宾,而是被视作一块令人垂涎的肥肉,或者是一个必须被铲除的异端。

然而,眼下这个“隐世守护者”的传闻,却像一层恰到好处的迷雾,将他们脆弱的内核巧妙地包裹了起来,甚至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没有侵略性……”杨亮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词。没错,一个只在危机时刻出手、事后便退回深山不同外界争利的形象,确实能最大程度地消解周边势力的戒心和敌意。

更深一层的好处,在于这层神秘感本身所蕴含的无形价值。刚才乔治说话时,那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的些许敬畏,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在这个信息闭塞、绝大多数民众甚至部分贵族都笃信上帝、恶魔和各种超自然力量的时代,神秘,往往就直接与强大画上了等号。未知会滋生恐惧,而恐惧,有时比刀剑更能震慑敌人。倘若将来某一天,形势所迫,真的不得不与某个势力兵戎相见,这层“隐世民族”的光环,或许就能在战斗尚未开始之时,先一步动摇敌方士兵的士气。一个关于“刀枪不入”或者“能召唤雷霆”的传说,在战场上可能比多出五十名重甲步兵更有威力。这也能让他们在未来可能进行的外交斡旋中,凭空多出几分让人不得不慎重对待的分量,省去许多需要真刀真枪证明实力的麻烦。

当然,杨亮清楚地知道,这终归只是权宜之计,是一层容易被戳破的窗户纸。父亲杨建国说得对,他们绝不可能永远困守在这小小的山谷里。未来的道路注定要向外延伸,需要更广阔的生存空间,需要获取真正的、被世俗规则所承认的统治权柄。但这需要一个过程,一个循序渐进的、充满耐心的积累。而在那之前,这个意外获得的、看似人畜无害又带着几分神秘威慑力的形象,无疑是最好的护身符和烟幕弹。它能为他们争取到最宝贵的东西——时间。用于发展、用于积蓄力量、用于等待时机的时间。

“小杨先生,不瞒您说,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传言在各地的酒馆里流传呢。”乔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位行商瞥了一眼旁边正在从船上卸下的几个长条木箱,水手们用撬棍小心地打开箱盖,露出里面泛着暗红光泽的铜锭和颜色更灰暗的锡块。“您麾下那些士兵身上穿的盔甲,样式实在太独特了,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已经有好几位老主顾,包括两位好奇心特别重的骑士老爷,都在明里暗里地问我,为什么我贩卖的板甲组件,在设计和打造工艺上,与传闻中‘深山守护者’们使用的装备如此相似……他们都在猜测,我乔治,是不是和你们有什么不一般的交情。”

杨亮走上前,随手从木箱里拿起一块沉甸甸的铜锭,入手冰凉,表面打磨得还算光滑,成色看起来不错。他用手指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我猜,乔治先生,你一定是想办法把他们搪塞过去了,没有透露我们这里的任何具体情况。”

他这个判断并非凭空猜测。过去这三个月,庄园周边始终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不速之客循着商队的踪迹找上门来,这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证明。而且,他深知乔治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纯粹的、精明透顶的商人。垄断杨家庄园出产的这些精良铁器、超越时代的武器和盔甲,对乔治而言,就是一条流淌着银币的黄金商路。这些商品在黑市和某些特定买家那里能换来惊人的利润,乔治绝不会愚蠢到自断财路,让其他眼红的竞争者有机会插足。于情,双方合作了这几年,多少建立起了一些基于利益的信任;于利,维持现状,保持这条贸易线的隐秘和独占性,对乔治最为有利。他没有任何理由和动机去泄密。

乔治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堆起了诚恳至极的神色,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受了小小冤枉般的激动。“嘿!我亲爱的朋友,您这话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他拍了拍裹着厚厚狼皮坎肩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乔治能在这条危机四伏的阿勒河上跑这么多年生意,靠的就是‘信誉’这两个字,还有一颗知道感恩的心!”他朝庄园主体方向微微欠了欠身,表示对杨亮父亲杨老先生的尊敬,“当初我向杨老先生保证过,绝不泄露庄园的位置和您家的底细,我乔治对着十字架起过誓,那就一定说到做到!这两三年下来,明里暗里打听这批精铁和盔甲来源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有的是出于好奇的贵族老爷,有的是其他眼红我生意的行商,甚至……我怀疑还有那么一两个是某位主教大人派来的探子……可我这张嘴,”他指了指自己的厚嘴唇,做出一个封口的手势,“就像被圣彼得用最结实的焊铁给封住了一样,连半点风声都没漏出去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无关的船员或庄客听去,然后才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语气也变得推心置腹起来:“不瞒您说,小杨先生,守住这个秘密,确实让我少了很多麻烦,也保住了这条让我衣食无忧的财路。但今天,我乔治必须把话跟您说明白,说在前头,免得将来万一有什么变故,让您对我产生了误会。”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河腥味的空气,神色变得异常郑重,甚至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商人的油滑。“我可以用我逝去母亲的灵魂向您起誓,”他的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如果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将来有一天,您家庄园这个位置被外人知晓了,我敢拿我全部的财产和信誉担保,绝不是从我乔治这里,或者我手下任何一个伙计嘴里漏出去的!跟我跑船的这些兄弟,都是跟我一起在风浪里搏命、刀头舔过血、可以托付家小的自己人,行里的规矩他们都懂,知道什么该说,什么打死也不能说,绝不会做出背叛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他的语气转而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无奈和忧心,这是一种基于现实经验的提醒。“但是,小杨先生,您也要明白,这世上……确实没有绝对不透风的墙。我每次来您这里,四艘船的船队规模不算小,沿着阿勒河航行,航向和目的地,沿途难免会被一些有心人注意到。我大规模地采购这些矿石、硫磺、硝石,还有粮食,目标也实在不小。如果有那么一个两个心思缜密、又有足够耐心和资源的人,铁了心要追查下去,通过别的途径,比如追踪我的货源地,或者盘问那些卖给我矿石的矿主,未必不能推测出个大致的范围,甚至可能锁定这片山谷。我现在把这话挑明了说,就是希望……万一,我是说万一,真到了那么一天,您千万、千万不要误会是我乔治坏了规矩,辜负了您和杨老先生对我的信任。”

乔治这番近乎于“丑话说在前头”的坦白,既是在提前撇清未来可能出现的、并非由他造成的泄密责任,更是在变相地强调他至今为止,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所付出的努力和承担的风险。他说完后,目光便紧紧盯着杨亮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不仅仅关乎到他们之间那条虽然牢固但依旧脆弱的信任纽带,更直接关系到他未来那巨大而稳定的商业利益。

码头上空那因为这番直白言论而略显凝滞的气氛,随着杨亮接下来的回应,悄然缓和了下来。杨亮的脸上露出了理解的、甚至带着几分赞许的笑容,仿佛乔治刚才那番带着预警的推心置腹,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且他欣赏这种直率。

“乔治先生,你的意思,我们非常明白。”杨亮的声音平稳而坦诚,他抬起手,指了指正在忙碌卸货的庄客们,又指向更远处,在细雪和薄雾中若隐若现的庄园屋舍和工坊的轮廓,“指望一个需要不断吸纳资源、不断壮大的聚落,能像山间的幽灵或者湖中的水怪那样,永远彻底地隐匿下去,确实是不现实的。我们现在这五十多张嘴要吃饭,未来可能是一百张,两百张……人口总会增长,需要的物资也会越来越多,终归是要更多地与外界打交道,不可能永远缩在这个壳子里。就像一棵树,如果想要长得高大参天,它的根系就不可能永远只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花盆里,必须伸向更广阔的土壤。”

他话锋一转,将视线从远景拉回到眼前忙碌的码头,语气也变得务实而从容:“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终究是未来的烦恼。眼下嘛,我们还是希望能多过上几年像现在这样,相对清净、不受打扰的日子。能多争取到一天安心发展、积蓄力量的时间,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天的胜利。未来的风浪,等它真正到了眼前的时候,我们再去想办法应对。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抓紧时间,利用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把我们脚下这条船,造得更坚固、更结实一些,让它将来能经得起更大的风浪。”

这番既放眼长远、又立足当下、充满务实精神的话语,巧妙地安抚了乔治心中那丝不安,也明确地向对方传达了庄园现阶段最核心的诉求——时间,以及维持现状的愿望。短暂的、涉及核心利益的交流结束后,杨亮的注意力便完全投向了此次贸易的核心:乔治船队带来的实实在在的货物。

两艘较大的平底船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里面是庄园今年越冬急需的小麦。庄客们正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珍贵的粮食搬运到码头上临时搭建的防雪棚底下。但杨亮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另外几艘船上正在卸下的东西。

那是各种矿石。色泽暗红、沉甸甸的赤铁矿块,在雪光映照下泛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夹杂着赭红色与绿色斑点的铜矿石,被粗糙地敲成大小不一的块状;还有那些用木桶密封得极其严实的硫磺和硝石,水手们在搬运它们时格外小心,显然也知道这些东西的危险性。这些,是维持庄园武器工坊运转和正在进行中的火药试验所不可或缺的原料,是力量的源泉。

最引人注目的,是拴在最后那艘船尾部的几只活畜。那是几头体型比本地常见山羊要稍大些的绵羊,最显着的特点是身上披着格外浓密、打着卷、几乎垂到地面的长毛,与庄园里那些毛短刺硬、主要用于产肉和少量羊奶的山羊截然不同。杨亮饶有兴致地走上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其中一头羊的背脊。触手之感,是异常的柔软和厚实,毛纤维明显更长、更富有弹性,显然是上好的纺织原料。

“乔治先生,这几头羊,让你费心了。”杨亮点头赞道,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感谢,“我们庄园里原来那些山羊,毛太短,只能勉强做点毡垫或者填充料,产的那点羊奶,也带着一股去不掉的膻味,自从我们想办法弄来了几头奶牛,庄子里喝羊奶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这几头……看这毛色和体型,是专门的毛用羊吧?”

乔治见杨亮一眼就看出了门道,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之色,仿佛展示的不是羊,而是他自己的眼力和本事。“小杨先生您好眼力!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赛里斯人!”他翘起大拇指,“这几头宝贝,可是我从阿尔卑斯山南面,翻过了好几个险要的山口,费了不少周折才从当地牧民手里弄到的优良品种。那些放羊的人说,它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些山谷里,所以他们管这叫‘山谷长毛羊’。用这羊毛纺出来的线,又软和又结实,织成的料子,比我们这边寻常羊毛织的粗昵子,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杨亮仔细查看着这几头种羊的牙齿、蹄子和精神状态,心中已经开始规划如何利用它们来逐步改良庄园现有的羊群。建立一个小型的、稳定的优质羊毛来源,对于改善庄客们的生活质量,甚至未来可能的小规模贸易,都有着长远的意义。

随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向乔治,提出了一个新的、看起来似乎有些琐碎,但实际上非常重要的请求。

“乔治先生,下次你来的时候,如果方便,路子也通的话,能不能帮我们留意弄几条好狗,再带几只猫过来?”

他看到乔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便详细解释道:“庄园里原来那两条跟着我们一路过来的老狗,就是那条黄的和那条花的,跟了我们这么多年,立下过不少功劳。现在它们连牙齿都松动了,走路也慢吞吞的,趴在窝里的时候比走动的时候多,我看着……估计没多少时日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和理智,“以后,无论是组织人手进山打猎,补充肉食皮毛,还是日常在庄园周边警戒巡防,都不能没有可靠得力的猎犬和守夜犬。我们需要那种嗅觉灵敏、体格健壮、凶猛但又听得懂指令的好狗。”

接着,他指了指山谷深处那几个用作粮仓和物资仓库的木石结构建筑,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实际的烦恼:“另外,我们的粮仓和库房,最近鼠患变得有点严重。可能是冬天到了,外面的老鼠也拼命想往里钻。虽然想了些办法,但还是损失了不少粮食,一些存放的皮子也被咬坏了。需要几只厉害、机灵、擅长捕鼠的公猫母猫来镇守这些地方。这件事,也一并拜托你了。”

乔治一听是这事儿,刚刚浮起的一丝讶异立刻变成了“包在我身上”的信心满满。他用力拍了拍胸脯,狼皮斗篷上溅起几点细小的雪末。

“没问题!小杨先生您放心,这事儿简单,包在我身上!”他爽快地应承下来,显然对此很有把握,“在这个年头,狗和猫那可都是正经的‘牲畜’,是干活的帮手,可不是贵族老爷小姐们养在怀里玩赏的物件。城里的住户,谁家不养只猫防鼠患?稍微像样点的贵族庄园和骑士堡垒,既要养着灵缇、猎犬之类的猛犬追捕野兔、狐狸和鹿,也得养着像獒犬那样体型巨大、性情凶猛的大家伙来看家护院,对付不请自来的野兽或者贼人。品种还不少呢!下次我来,一定给您多搜罗几种性情凶猛、机敏听话的好狗带过来,让您亲自挑选!猫也一样,保证给您找那最能抓老鼠的!”

杨亮满意地点点头。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生存资源宝贵的时代,猫和狗并非现代意义上的宠物,而是具有明确功能性的、重要的生产生活资料。引入合适的犬种和猫,对于庄园未来的安全保卫、狩猎辅助以及至关重要的粮食储存保障,都有着立竿见影的实际效益,其重要性不亚于多几件武器或多几袋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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