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落锁的刹那,裴言知周身的低气压几乎凝练成实质。他188cm的高大身影如巍峨山岳般笼罩着温予宁,墨色眼眸里翻涌着未散的醋意,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将她困在床榻与自己之间,退无可退。
温予宁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琥珀色的眸子怯生生地垂着,小手紧紧攥着浅绿色的裙摆,布料被捏得满是褶皱。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凛冽的怒气,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能声音细若蚊蚋地嗫嚅:“王爷,我……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苏小姐好看……”
“好看就能目不转睛?”裴言知俯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额间,带着清冽的冷意,“宁宝,我是不是说过,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意味,“苏晴婉是我的徒弟,于你而言,不过是府中过客,值得你这般惦记?”
温予宁身子一颤,连忙摇头,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簌簌颤抖:“不是惦记,我就是……就是觉得她很孤单。”她鼓起毕生勇气抬了抬头,眼底带着一丝懵懂的悲悯,“她看王爷的眼神,和我……和我偶尔看王爷的样子很像,都是藏着喜欢的。可王爷不喜欢她,她一定很难过吧?”
裴言知的心猛地一沉,醋意如同暴涨的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理智。她不仅盯着别的女人看,还拿自己对她的心思,与苏晴婉对自己的执念相提并论?更让他火大的是,她竟在为另一个女人的感情伤怀,全然不顾他此刻翻江倒海的占有欲。
“你倒是善心泛滥。”裴言知的声音冷了几分,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墨色瞳孔里翻涌着偏执的怒火,“怎么,心疼她了?还是觉得我对她太过薄情?”
“不是的!”温予宁慌忙摇头,下巴被捏得有些疼,眼眶瞬间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觉得,苏小姐那么好,不该一直等一个不喜欢她的人。王爷有……有我陪着,可她什么都没有。”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对了王爷!你那个侄儿,小皇帝陛下,他年纪和苏小姐差不多,性子也温和,要是他们能在一起就好了!”
裴言知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小皇帝?他的宁宝竟然在他面前,撮合别的女人和他的侄儿?还夸赞别的男人性子温和?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夹杂着浓烈的醋意,瞬间席卷了他的理智。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不自觉加重,眼底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宁宝,你再说一遍?”
温予宁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得浑身发抖,方才的灵光瞬间消散,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的怒火如同实质般灼烧着自己,也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却还是忍不住小声解释:“我……我就是觉得他们般配。苏小姐知书达理,陛下仁厚谦和,他们在一起,苏小姐就不会再惦记王爷了,也能得到幸福……”
“幸福?”裴言知冷笑一声,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蹙眉,眼眶里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滚落,“你懂什么是幸福?陛下是天子,身不由己,苏晴婉是太傅之女,又是我的徒弟,他们的婚事牵扯朝堂利弊、家族荣辱,岂是你一句般配就能定的?”
他的怒火中,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委屈。他那么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宁宝,怕她受一点委屈,那么偏执地想要独占她的目光,可她呢?她不仅不怕他的占有欲,反而想着把别的女人推给别人,甚至在他面前夸赞别的男人。这让他觉得,自己在她心里,或许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我……我只是想让苏小姐别再难过了。”温予宁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裴言知的心莫名一揪,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我怕她一直等下去,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她难过,与你何干?”裴言知的声音依旧冰冷,可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的怒火却像是被泪水浇熄了些许,“宁宝,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你的心思只能放在我身上,不准再去管别人的闲事,更不准再撮合苏晴婉和陛下!”
温予宁咬着下唇,用力点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肩膀微微颤抖着,像只受了委屈却不敢反抗的小猫。她怕裴言知,怕他的强势,怕他眼底的欲望,更怕他生气时的模样。可她的任务就是让苏晴婉收获到幸福啊,却没想到会惹得他如此动怒。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舍不得对他的宁宝太过严苛。他伸手,笨拙地为她拭去眼泪,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动作却格外轻柔,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别哭了,宁宝。”
温予宁靠在床榻上,哭得更凶了,泪水浸湿了衣襟:“王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只是觉得苏小姐太可怜了……”
裴言知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的怒火彻底消散,只剩下浓浓的无奈与宠溺。他知道,他的宁宝本性单纯,没有坏心眼,只是太过善良,不懂得人心的复杂,更不懂得他这份占有欲背后深藏的深情。
他俯身,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动作温柔得仿佛怕碰碎了她,清冽的气息包裹着她,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好了,别哭了,我不怪你,宁宝。”
温予宁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宽阔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心里的恐慌渐渐消散了些,却依旧不敢放松。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那让她本能地想起他偶尔失控时眼底的欲望,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裴言知察觉到她的僵硬,眉头微蹙,却没有多问。他知道她怕他,怕他的强势,更怕他的欲望。他一直在等,等他的宁宝慢慢放下戒备,等她主动靠近自己,却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对自己动心,就先操心起了别人的婚事。
“宁宝,”裴言知低头,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大提琴的低吟,“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苏晴婉喜欢我,是她的选择,我不回应,是我的态度。你不必为她操心,我会妥善处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那是向来强势的摄政王从未有过的姿态:“以后,别再撮合她和陛下了,也别再看别人,别再为别人操心。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好不好,宁宝?”
温予宁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点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好,我听王爷的。”
可她心里,却依旧惦记着这件事。她觉得自己的主意明明很好,既能让苏晴婉得到幸福,又能让王爷安心,不用再被徒弟的爱慕所困扰,为什么王爷会这么生气呢?或许,是自己太心急了?应该找个更合适的机会,慢慢劝说苏小姐?
接下来的几日,裴言知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温予宁,处理公务时也会把她安置在书房的软榻上,让她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批阅奏折时,偶尔会抬眼看向她,看到她乖乖地坐着看书或把玩玉佩,眼底便会泛起温柔的笑意。可他也时刻警惕着,生怕他的宁宝再冒出什么撮合别人的念头,转移了对自己的注意力。
可温予宁却并没有真正放下,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更谨慎些,避开王爷的视线,慢慢寻找机会。她看得出来,苏晴婉虽然表面温和,眼底却藏着挥之不去的怅然,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帮苏晴婉找到幸福的决心。
这日,裴言知在书房与几位大臣商议北疆战事的后续事宜,气氛严肃。温予宁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耳边都是晦涩难懂的军政议论,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她听到门外传来苏晴婉温和的声音,说是来送修改好的策论,心头一动,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苏晴婉正站在回廊的梨花树下,手里捧着一卷策论,神色落寞地望着远方。春日的阳光透过洁白的梨花花瓣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却掩不住她眼底的怅然。微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她的发间和肩头,更添了几分清冷孤寂。
温予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走上前,轻声喊道:“苏小姐。”
苏晴婉回过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漾开温和的笑意,躬身行礼:“温姑娘。”她的声音依旧温婉,如同春日的清泉,没有丝毫波澜。
“苏小姐不用多礼。”温予宁摆了摆手,亲昵地走到她身边,仰头看着满树梨花,笑着说道,“这梨花真好看,苏小姐也喜欢梨花吗?”
苏晴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梨树,笑容淡了些,却依旧温和:“嗯,梨花洁白素雅,倒是合我心意。”
两人闲聊了几句关于花草的话题,气氛渐渐融洽起来。温予宁见她神色缓和,便忍不住将话题引到了小皇帝身上:“苏小姐,你见过小皇帝陛下吗?我前几日跟着王爷进宫,远远见过一次,陛下长得眉清目秀,性子也温和,一点都没有天子的架子,对身边的人都很和善。”
苏晴婉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陛下,却还是耐心回答:“见过几次,陛下确实是位仁厚的君主,平日里也十分勤勉好学。”
“是吧!”温予宁眼睛一亮,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苏小姐,我觉得你和陛下真的很般配。你知书达理、温柔贤淑,陛下仁厚谦和、仪表堂堂,你们若是能在一起,定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晴婉的脸颊瞬间泛红,眼神有些不自然,连忙避开她的目光,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策论,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疏离:“温姑娘说笑了,我与陛下君臣有别,更何况,皇后之位关乎国本,岂是我能奢望的?”
“怎么是奢望呢?”温予宁急切地说道,“苏小姐,你是太傅之女,身份尊贵,才貌双全,完全配得上陛下。而且,你别再等王爷了,王爷心里……心里只有我,你这样一直等下去,只会耽误自己。陛下真的很适合你,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苏晴婉的脸色微微发白,攥紧策论的指尖泛白,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神色,只是声音轻了些:“温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感情之事,强求不得,我与王爷之间,终究只是师徒情谊,我早已看开了。”她抬眼看向温予宁,眼底带着一丝释然,“王爷待你不同,你好好珍惜便好。”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宁宝。”
温予宁浑身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缓缓转过身,就看到裴言知站在书房门口,脸色黑得吓人,眼底的醋意几乎要将人吞噬。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连周围的梨花似乎都停止了飘落,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王……王爷。”温予宁吓得浑身发抖,小手紧紧攥在一起,不敢抬头看他。她没想到,自己偷偷和苏小姐说话,竟然被王爷发现了,而且还让他听到了那些话。
苏晴婉也有些慌乱,连忙躬身行礼:“王爷。”
裴言知一步步走向她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他没有看苏晴婉,目光死死地盯着温予宁,声音冷得像冰:“宁宝,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再管别人的闲事?”
“我……我只是想和苏小姐聊聊天。”温予宁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聊聊天?”裴言知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面前,力道大得让她疼得蹙眉,“聊怎么撮合她和陛下?宁宝,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他的力道很大,温予宁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却不敢挣扎,只能哽咽着说道:“王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裴言知的心头一阵抽痛,可想到她方才说的话,醋意又忍不住翻涌上来。他转头看向苏晴婉,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疏离:“晴婉,你先回房吧,策论的事改日再说。”
“是,王爷。”苏晴婉不敢多言,躬身行礼后,转身快步离开了。她知道,王爷此刻正在气头上,自己不便在此逗留,只是心里难免有些唏嘘,温姑娘一片好心,却没想到会触怒王爷。
回廊上只剩下裴言知和温予宁两人,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梨花依旧在飘落,却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清雅,反而透着几分萧瑟。
裴言知将温予宁拽回房间,反手关上房门,将她按在门板上,眼底的醋意与怒火交织在一起,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宁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只是想让苏小姐幸福。”温予宁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我不想看到她难过,也不想让她一直等一个没有结果的人……”
“她幸不幸福,轮不到你操心!”裴言知的声音带着一丝失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宁宝,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你的心思只能放在我身上!可你呢?你整天想着别人的婚事,想着怎么把别的女人推给我的侄儿,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他的心里又气又委屈。他那么在乎她,那么害怕失去她,可她却一次次地让他吃醋,一次次地忽略他的感受。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占有欲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我不是故意的。”温予宁哭得更凶了,身体微微颤抖,“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裴言知低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的怒火渐渐消散,只剩下浓浓的无奈,“你觉得好,可我不觉得。宁宝,你能不能明白,我想要的,只是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伸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动作却格外温柔:“别再哭了,看到你哭,我会心疼的,宁宝。”
温予宁靠在门板上,看着他眼底的温柔与偏执,心里五味杂陈。她怕他,怕他的强势,怕他眼底的欲望,可此刻,她却能清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在乎。这种在乎,让她既恐慌,又莫名地觉得温暖。
“王爷,我……我以后再也不操心别人的事了。”温予宁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眼底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裴言知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头的醋意终于消散了些。他俯身,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乖。”
温予宁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与力量,心里的恐慌渐渐平息了些。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本能地抗拒,反而觉得有了一丝安全感。
她知道,王爷是在乎她的,只是他的在乎太过偏执,太过强势。或许,她应该试着放下戒备,试着去接受他的在乎。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苏小姐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裴言知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承诺:“放心,苏晴婉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她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我们,也会,宁宝。”
温予宁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温柔与坚定,轻轻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放下对他的恐惧,回应他的感情。但她知道,有王爷在身边,或许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裴言知看着她眼底的懵懂与依赖,心头的宠溺更浓了。他低头,在她的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偏执:“宁宝,记住,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等你眼里只有我,心里也只有我。”
温予宁的脸颊瞬间红透了,连忙低下头,埋进他的怀里,不敢再看他。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得飞快,心里既有恐慌,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或许,王爷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或许,她真的可以试着去喜欢他。
只是,一想到他偶尔失控时眼底的欲望,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裴言知察觉到她的僵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他知道,他的宁宝需要时间,他愿意等。等她放下戒备,等她主动靠近,等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而他也在心里暗暗决定,要尽快处理好苏晴婉的事情,绝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他和温予宁之间的感情。他的灵宝,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窗外的梨花依旧在飘落,落在窗棂上,如同一场无声的祝福。房间里,两人紧紧相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醋意与浓浓的宠溺,交织成一段独属于他们的缱绻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