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将月光折射成流动的银箔,温予宁蜷在裴言知怀里像只餍足的猫。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随呼吸轻轻颤动,在裴言知锁骨处投下蝶翼般的阴影。他低头凝视她熟睡的面容,指腹抚过她发烫的眼尾——那里还残留着方才情动时的薄红,像工笔画上晕开的胭脂。
浴缸边缘的防雾镜早已蒙满水汽,裴言知却仍能透过模糊的镜面,看见自己映在温予宁瞳孔里的倒影。他忽然轻笑出声,惊得温予宁无意识往他颈窝里钻,发梢扫过他喉结时带起细微的痒。这个动作让两人相贴的胸口又荡起水波,几朵泡沫从温予宁膝窝浮起,啪地碎裂在裴言知紧绷的小腹上。
裴言知托着她后脑勺调整姿势时,发现温予宁的左手仍攥着他衬衫下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低头去吻她攥紧的指尖,温予宁突然在睡梦中咕哝了句什么,尾音融化在裴言含住她无名指的唇齿间。月光透过磨砂玻璃漫进来,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瓷砖墙上,随水波晃动成缠绵的剪影。
晨光像融化的蜂蜜般从纱帘缝隙渗入,将大床中央交缠的肢体染成温暖的琥珀色。温予宁在朦胧中感到有羽毛般的触感掠过鼻尖,睫毛上的水汽早已蒸发,取而代之的是裴言知带着檀木气息的吐息。她本能地往热源处蜷缩,后腰却突然陷入一片柔软——裴言知不知何时已用臂弯在她颈后筑起人形靠枕,另一只手正沿着她脊椎凹陷处缓缓游走,指节偶尔擦过昨夜留下的淡红指痕,惹得她无意识绷紧足弓。
裴言知,她闭着眼睛往他怀里钻,指尖碰到对方衬衫下摆的褶皱时突然清醒,猛地睁开眼。晨曦中浮动的尘埃像被惊扰的金粉,她看见裴言知正用虎口摩挲她手腕内侧的脉搏,那里还留着昨夜被他咬出的浅齿印。他忽然低头舔过那道痕迹,温予宁顿时从耳尖红到锁骨,却故意把脚趾抵在他腹肌上画圈,看那处立刻泛起细小的颗粒。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温予宁偏头躲避时,发丝扫过裴言知下巴新冒出的胡茬,两人同时笑出声。她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盏见底的安神茶,玻璃杯壁还凝着水珠,旁边放着对撕开的药袋——正是她昨夜闹着要喝的那款。裴言知显然在她昏睡时离开过,又带着晨露般的凉意回来。这个认知让温予宁突然拽住他睡裤系带:裴先生,你该不会…她故意拖长尾音,满意地看着他瞳孔骤缩。
裴言知翻身将她压进羽绒被里时,温予宁闻到他领口残留的雪松香水味,混着剃须泡沫的薄荷气息。他咬住她睡衣纽扣含糊道:监控显示你三点十七分踢了被子,四点零三分说梦话喊我名字。温予宁的抗议被他用吻封缄,直到他摸到她后腰的淤青才突然停下——那是昨夜在浴缸里被他指节压出的痕迹。裴言知突然翻身坐起,从床头抽屉取出药膏的动作像在进行某种精密实验,温予宁趁机把冰凉的脚趾贴在他后背,看他瞬间绷直的脊线。
窗外传来早班电车的叮当声,裴言知却仿佛与世隔绝。他涂药膏的指腹温度灼人,每画一圈都让温予宁想起昨夜他指尖探入她发间的触感。当药膏蹭到腰窝时她突然颤栗,裴言知立刻用掌心盖住那片肌肤,却听见她带着笑意的气音:原来裴医生也会手抖。晨光中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最终化作落在她唇上的一个吻,轻得像在确认瓷器的裂纹。
温予宁在睡意卷土重来前,听见裴言知低声说:你踢被子时,我数了二十七次脉搏。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感觉他正把她的脚踝拢进自己腿间取暖。那些被体温融化的药膏在两人皮肤间拉出细丝,如同他们之间早已千丝万缕的羁绊。
温予宁在药膏的檀香气息里沉沉睡去,却不知自己的梦境正浸透在裴言知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中。当正午的阳光将纱帘染成蜜糖色时,她首先感知到的是腰侧被阳光晒暖的皮肤,以及裴言知横在她腰际的手臂——那手掌正以极缓慢的速度摩挲她侧腰的曲线,仿佛在丈量一件易碎品的尺寸。她无意识地蹭了蹭那掌心,立刻被裴言知用膝盖轻轻顶开腿根,这个带着占有欲的动作让她在睡梦中皱起眉头。
裴言知,她含混地咕哝着,指尖陷入他后腰的凹陷。裴言知立刻停止动作,改为用指腹轻刮她锁骨,直到她像猫一样仰起脖子露出咽喉。这个取悦他的本能反应让裴言知低笑出声,他忽然低头咬住她睡衣领口,将那片雪纺布料连同她泛红的肌肤一起含在齿间。温予宁被激得脚趾蜷缩,踢翻了床头的玻璃水杯——裴言知早在三秒前就预判了这个动作,手掌早已垫在她小腿下方,杯口倾斜的清水顺着她脚背流进床单,在两人交叠的肢体间洇出深色痕迹。
你预谋已久。温予宁在裴言知舔掉她足尖水珠时指控,却被他用拇指按上唇瓣。裴言知突然翻身将她困在床角,晨光中他解开自己衬衫的动作像在拆一份礼物,纽扣弹跳的声音里混着温予宁急促的呼吸。当最后那颗纽扣滚进床缝时,裴言知忽然俯身咬住她睡衣肩带,温予宁惊喘着抓住他后背,却听见他贴着耳垂低语:你猜药膏里加了什么?她尚未回应,就被他带着薄荷气息的吻封住所有疑问。
窗外传来午间新闻的播报声,裴言知却将温予宁的脚踝锁在自己腰间,掌心贴着那片被阳光晒得发烫的肌肤缓缓施压。温予宁在窒息般的快感中抓住他散落的发尾,发现他耳后还沾着今早为她涂药时蹭到的乳白膏体。这个发现让她突然笑出声,裴言知立刻用虎口卡住她下巴:再笑就把你绑起来。威胁的尾音消失在温予宁咬住他喉结的齿间,她尝到雪松与铁锈混合的味道——那是他今晨剃须时划破的伤口。
裴言知突然托着她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温予宁的指甲在他背上刮出红痕,却被他用指节撬开掌心,将一枚硬物塞进她手中。她眯眼辨认出是那枚滚落的纽扣,裴言知喘息着解释:我拆了二十七颗衬衫纽扣才找到这个。温予宁反手将纽扣按进他腹肌的沟壑里,在裴言知闷哼的瞬间翻身将他压进鹅绒被。阳光将两人交错的影子投在墙上,她骑跨在他腿间摇晃身体,看那枚纽扣随着起伏不断陷入他紧绷的腹肌。
裴言知突然掐住她大腿内侧的软肉,温予宁吃痛前倾时,被他带着薄茧的掌心托住后腰。他指尖沿着她脊椎凹陷处一路向上,在肩胛骨最敏感的位置画圈:现在,换你数我脉搏。温予宁的抗议被他用唇舌碾碎,她散开的发丝缠在他腕表金属扣上,随着他抽离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当裴言知终于咬住她耳垂含糊计数时,温予宁突然意识到这是今晨他数她脉搏的报复——而自己正用同样的方式,在他心口烙下新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