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
晚宴的喧嚣在身后渐次淡去,裴言知牵着温予宁的手穿过洒满月光的庄园小径。她的婚纱裙摆还沾着白日里的桂花瓣,被夜风轻轻吹起时,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金箔。走到别墅门口,裴言知停下脚步,转身替她拢了拢肩头的薄纱披肩,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轻声问:“累不累?”
温予宁摇摇头,仰头看他。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连平日里凌厉的眉眼都浸在温柔里。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西装外套上,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着一丝桂花香——那是白日里在草坪上沾染的味道。“还好,就是有点晕乎乎的,”她轻笑出声,声音带着刚喝过香槟的微醺,“感觉像做了场梦。”
裴言知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掌心轻轻揉着她的后背:“不是梦,是我们的新婚夜。”他牵着她走进客厅,暖黄色的水晶灯将房间照得格外温馨,茶几上还放着工作人员刚送来的醒酒汤,旁边摆着一小碟切好的草莓,是她最爱的水果。“先喝点醒酒汤,再上楼。”他把汤碗递到她手里,又拿起一颗草莓喂到她嘴边,“今天喝了不少香槟,别伤了胃。”
温予宁小口喝着汤,甜丝丝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的暖意慢慢散开。她看着裴言知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戒指内侧“余生请多指教”的刻字,还带着他指尖的温度。忽然想起下午交换戒指时,他眼底的泪光,还有父亲把她的手交到他手里时,郑重的嘱托,鼻尖又忍不住泛酸。
“怎么了?”裴言知察觉到她的情绪,立刻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温予宁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就是觉得好幸福。”从求婚时他藏在蛋糕里的戒指,到婚礼上每一个藏着她喜好的细节,再到此刻他耐心的陪伴,每一件事都像细流,慢慢汇成了她心中最满的幸福。
裴言知身体一僵,随即用更大的力气回抱住她,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温柔:“傻姑娘,以后会更幸福的。”他抱着她站起身,“汤喝完了,我们上楼好不好?”
温予宁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走上旋转楼梯。二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悄无声息地吸收,只剩下两人交握的手,传来彼此的温度。走到卧室门口,裴言知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那是一把精致的银色钥匙,上面刻着小小的“Y&N”,和她头纱上的字母一样。“这是我们卧室的钥匙,”他把钥匙放在她手心,“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推开门的瞬间,温予宁愣了一下。卧室里没有亮主灯,只开了床头两侧的小壁灯,暖橘色的光线下,床上铺着崭新的白色床单,上面撒着玫瑰花瓣,还摆着两个绣着“裴”和“温”字的抱枕。窗户边的贵妃榻上,放着她换下来的敬酒服,旁边搭着一条柔软的真丝睡裙,是他特意提前准备的,颜色是她最爱的淡粉色。
“我让阿姨把睡裙放在这里了,你先换,我去浴室给你放热水。”裴言知替她拉开衣帽间的门,又转身走向浴室。很快,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温予宁看着那条睡裙,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绣着的栀子花纹——和她婚纱上的花纹一样,他连这点细节都没放过。
换好睡裙走出衣帽间时,裴言知刚好从浴室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他身上换了一身深色的真丝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头发有些湿润,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上,又慢慢滑进衣领里,带着一种慵懒的性感。“水放好了,温度应该刚好,你去泡泡澡,解解乏。”他把毛巾递到她手里,又拿起吹风机,“洗完澡我给你吹头发。”
温予宁走进浴室,热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是她常用的沐浴露味道。浴缸里放满了温水,水面上飘着几片玫瑰花瓣,旁边的小架子上摆着她的护肤品,连卸妆棉都整齐地叠放在盘子里。她坐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疲惫感一点点消散,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软乎乎的。
洗完澡出来,裴言知已经坐在床头等她,手里拿着吹风机,调到了温和的档位。温予宁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任由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温热的风一点点吹干发丝。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指尖偶尔碰到她的头皮,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别动,快吹好了。”裴言知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眼底满是笑意,手指轻轻挠了挠她的发顶,像在逗一只小猫。等头发完全吹干,他把吹风机放在一旁,伸手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
温予宁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像沉稳的鼓点,让她格外安心。她伸手摸着他的侧脸,指腹划过他的眉骨、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上——下午亲吻时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唇间,带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气。
裴言知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然后慢慢凑近她的唇。他的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等她微微仰头回应时,才渐渐加深。温予宁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唇齿间的温度,手指紧紧抓着他的睡衣衣领,心跳越来越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裴言知才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不稳。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拇指轻轻擦过她被吻得微肿的唇:“予宁,”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动情的温度,“我好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从第一次在见到她,看着心跳漏了一拍开始;到后来地接近,和她在一起的记忆都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最后都定格在她今天穿着婚纱,一步步走向他的模样。
温予宁的心被他的话揪得软软的,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裴言知,我也是。”从第一次听他弹《卡农》时的心动,到后来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再到婚礼上他眼底的泪光,她早就把心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
裴言知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低头再次吻住她,这一次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珍视,却又格外温柔,怕弄疼她。温予宁迎合着他,指尖慢慢划过他的后背,感受着他身体的紧绷,还有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床铺上,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长。裴言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他撑在她上方,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深情几乎要将她淹没:“予宁,我会一直陪着你。”
温予宁看着他眼底的紧张和温柔,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得更近。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还有他指尖的小心翼翼,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他慢慢俯身,将她拥在怀里,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月光,只在她耳边留下温热的呼吸,和一句句细碎的“我爱你”。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还有偶尔响起的、温柔的低语。裴言知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还有微微张开的唇,心跳得更快。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是要携手走过余生的伴侣。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渐渐平息。裴言知轻轻翻身,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刚卸下疲惫的爱人。温予宁浑身松软,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眼皮越来越重,却舍不得睡着——她想多感受一会儿这份亲密,多看看身边的人。
“睡吧,”裴言知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柔,“明天不用早起。”他替她拉好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温予宁点点头,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气,还有一丝淡淡的玫瑰花香——那是床上花瓣的味道。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胸膛的起伏,心里满得像要溢出来。迷迷糊糊间,她听到裴言知在她耳边轻声说:“予宁,我爱你。”
她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回应:“我也爱你,裴言知。”
窗外的桂花香顺着微风飘进房间,和房间里的温柔气息交织在一起。月光静静洒在床铺上,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像星星落在了指尖。这是他们的新婚夜,没有盛大的仪式,却有着最踏实的温暖,和彼此满心满眼的爱意。往后的每一个日夜,他们都会像此刻一样,牵着彼此的手,走过春夏秋冬,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幸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