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晨光漫进来时,裴言知的吻正落在温予宁的发旋。他的动作不再像昨夜那般克制,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强势,将她圈在怀里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温予宁被他身上的热度烫得发颤,刚要往后缩,就被他捏住了下巴。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眼底的温柔里藏着一丝不容错辩的占有欲,像是宣告领地的猛兽,却又小心翼翼地收着利爪。
“躲什么?”他的声音低哑得像浸了蜜,“昨夜不是答应了?”
昨夜她迷迷糊糊间应了什么,温予宁早已记不清,只记得他哄她时,那双手轻抚过她脊背的温度,和他说“宁宁,信我”时的认真。此刻被他这样盯着,她的心跳又乱了节拍,却没再像初见时那般抗拒,只是睫毛颤得厉害,像风中欲坠的蝶。
裴言知低笑一声,俯身吻了下去。
不同于昨夜落在睫毛上的轻触,这个吻带着灼热的温度,从轻柔试探到逐渐深沉。他像是在品尝珍藏多年的佳酿,耐心又执着,将她唇齿间的羞怯与慌乱都一一抚平。温予宁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不自觉地攀住他的肩,指尖陷进他紧实的肌肉里,那点陌生的悸动又翻涌上来,却不再是恐慌,而是带着点微醺的甜。
“怕吗?”他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间,声音里的沙哑更甚。
温予宁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细若蚊吟:“不……不怕。”
裴言知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让她觉得安心。他忽然翻身将她圈在身下,手臂撑在她耳侧,阴影将她完全笼罩,那股属于他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那就……别忍着。”他的吻顺着她的下颌线往下,落在她纤细的颈窝,那里的肌肤薄得像蝉翼,被他含住时,温予宁忍不住轻颤,指尖攥紧了他的衣襟。
他的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却又处处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解开她中衣系带时,指腹偶尔擦过她的肌肤,都能引来她一阵轻颤。他喜欢看她这副模样,平日里端庄娴静的小姑娘,此刻像被春雨打湿的花苞,泛着水光,全然依赖地望着他,眼底的信任比任何情话都让他心头发紧。
“宁宁,看着我。”他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晨光落在他眼底,那片深黑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潮,有渴望,有珍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怕自己失控,更怕她疼。
温予宁被他看得心慌,却乖乖地睁着眼睛。他的吻再次落下,这一次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从唇到颈,再到锁骨,每一处都被他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身上的薄汗沾了他的衣襟,两人的温度交织在一起,像要烧起来一般。
他忽然停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的,粗重的呼吸拂在她脸上。温予宁疑惑地睁眼,看见他喉结滚动,眼底的挣扎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了?”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裴言知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跳动快得惊人。“怕弄疼你。”他低声说,声音里的艰涩藏不住,“再忍忍……我慢些。”
温予宁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手足无措的少年,把所有的锋芒都收起来,只将最柔软的一面捧到她面前。她主动凑过去,踮起脚尖般吻了吻他的唇角,声音轻得像叹息:“言知,我信你。”
这三个字像一道指令,瞬间击溃了裴言知所有的克制。他猛地低头吻住她,这一次再无保留,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渴望,将她彻底纳入怀中。帐子被两人的动作带得剧烈晃动,红烛早已燃尽,晨光却越发明亮,透过纱帐,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他的手轻抚过她的脊背,带着安抚的力道,仿佛在告诉她“别怕,有我”。温予宁渐渐放松下来,不再紧绷,任由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柔与强势里。她能感受到他的珍视,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像是在无声宣告:她是他的,从里到外,完完全全。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响了起来,带着盛夏的慵懒。帐内的呼吸渐渐平稳,温予宁窝在裴言知怀里,浑身酸软,眼皮发沉。他正用指尖轻轻梳理着她汗湿的发丝,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累了?”他低头问,吻落在她的发顶。
温予宁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满足的小猫。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汗味,竟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裴言知轻笑,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生命里。“睡会儿,”他低声说,声音里满是餍足后的慵懒,“醒了带你去吃你爱吃的那家糯米糕。”
温予宁“嗯”了一声,很快就沉沉睡去。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带着红晕的脸颊上,也落在裴言知望着她的、盛满了温柔的眼底。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辈子,他定要护好怀里这团软玉温香,让她永远这样,安稳地睡在他身边。
帐外的春桃听着里面没了动静,悄悄将备好的早膳往暖炉里又放了些炭火。阳光正好,帅府的海棠开得正盛,风一吹,落了满地的花瓣,像极了昨夜帐顶那缠绵的并蒂莲,温柔而热烈。
日头爬到窗棂正中时,温予宁才悠悠转醒。
身侧的位置已空了大半,残留的温度却还暖着锦被。她撑起身子,发间滑落的珍珠耳坠蹭过颈窝,带来一阵细碎的痒。帐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裴言知掀帘进来时,正撞见她拢着松垮的衣襟发怔,晨光漫在她露在中衣外的肩头,像敷了层上好的蜜蜡。
“醒了?”他手里端着只白瓷碗,蒸腾的热气裹着甜香漫过来,“厨房炖了银耳莲子羹,放了些冰糖。”
温予宁望着他走近,忽然想起晨间那些缠缠绵绵的片段,耳根腾地红了。他今日换了身月白长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浅淡的旧疤——那是战场留下的印记,此刻却被晨光衬得添了几分温柔。
他将瓷碗搁在床头小几上,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指尖触到她颈侧时,温予宁瑟缩了一下,那里还留着他昨夜吮出的浅红印记,像朵偷偷开在雪地里的梅。
“还疼吗?”他的声音放得极柔,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肌肤,眼底的疼惜藏不住。
温予宁摇摇头,又怕他不信,小声补了句:“不疼了。”只是浑身还软着,像被春水浸过的棉絮,连抬手的力气都欠些。
裴言知低笑,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鼻尖撞在他锁骨处,闻到那熟悉的雪松味里混着淡淡的皂角香。“别动,”他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漫出来,“地上凉,我抱你去梳洗。”
雕花拔步床外的梳妆台早摆好了铜盆,春桃刚换过热水,见裴言知抱着小姐出来,红着脸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铜镜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站在她身后替她绾发,手指穿过青丝时带着小心翼翼的笨拙,却比府里最巧的丫鬟还要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