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所的铁门在身后关上时，棒梗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林飞，我操你大爷。”
但操大爷解决不了问题。
他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如何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在这个关着三十多个小混蛋的地方，活下去，并且……搞钱。
管教把他领到第三监舍，推开铁门：“2048，你的床铺。”
监舍不大，八张上下铺，住了十五个人——有个上铺堆满了杂物。
棒梗的铺位在靠门的下铺，床板上就一层薄褥子，枕头是个塞了稻草的布袋。
“新来的？”上铺探出个光头，脸上有道疤，看着十八九岁，“犯什么事儿？”
棒梗把包袱扔床上：“抢劫未遂。”
“哟，挺猛啊。”光头乐了，“抢谁了？”
“一个干部。”
监舍里一阵哄笑。
“干部你也敢抢？活该进来！”
“多大年纪啊就抢干部？”
棒梗没搭理，开始铺床。他把那本记账本塞进枕头——这是他的命根子。
光头跳下来，蹲在棒梗面前：“小子，懂规矩不？”
“什么规矩？”
“新来的，孝敬老人。”光头伸手，“有啥好吃的，好抽的，拿出来。”
棒梗摇头：“没有。”
“没有？”光头挑眉，“搜！”
旁边几个小子围上来，就要翻他包袱。
棒梗突然开口：“我有别的。”
“啥？”
“赚钱的法子。”
光头愣住了。
棒梗从怀里掏出半截铅笔——进来时藏的：“你们这儿，最缺什么？”
“缺肉。”一个瘦小子咽口水。
“缺烟。”另一个说。
“缺女人。”光头舔嘴唇。
棒梗点头：“肉我弄不来，烟和钱，我能弄。”
“吹吧你。”光头不信，“你个小屁孩，能弄啥？”
棒梗翻开记账本，指着一页：“我以前在外面，一天能挣两块。在这儿，一天挣五毛，没问题。”
“五毛？”光头眼睛亮了，“怎么挣？”
棒梗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倒卖食堂窝头。早饭每人两个窝头，有人吃不完，有人不够吃。咱们收吃不完的，加价卖给不够吃的——一个窝头早饭时一分，午饭时一分五，晚饭时两分。”
“第二，代写检讨。这里天天有人犯错要写检讨吧？我代写，一份一毛，包过。”
“第三，信息服务。比如，哪个管教今天心情好，哪个车间活儿轻，什么时候查房——这些消息，一条五分。”
监舍里安静了。
所有人都盯着棒梗，像看财神爷。
光头咽了口唾沫：“你……真能干成？”
“试试不就知道了。”棒梗把铅笔揣回怀里，“但有个条件。”
“你说。”
“你们得听我的。”棒梗环视众人，“我帮你们挣钱，你们给我当小弟。挣的钱，我抽三成。”
光头犹豫了。
棒梗补充：“一天五毛，十五个人，一天七块五。我抽三成是两块二，剩下五块三，你们分——每人每天三分五。一个月，每人能多挣一块钱零花。”
一块钱！
少管所里，一块钱是巨款！
光头一拍大腿：“干了！我叫李光头，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大！”
棒梗点头：“叫我棒梗就行。”
少管所“废品皇帝”的生涯，就此开始。
棒梗发现，少管所的窝头质量参差不齐——有的硬得像石头，有的软得像泥。
他把窝头分级：
· A级：软硬适中，完整不碎——原价回收，加价50%出售
· b级：有点硬但能啃——原价回收，加价30%
· c级：碎成渣的——磨成粉，做成“窝头糊”，一碗卖一分
他还发明了“窝头期货”：
早上收窝头时，承诺晚上以更高价回收——实际上他转手就卖了，根本不用回收。
一周下来，监舍十五个人，每人挣了五分钱。
棒梗自己挣了一块五。
第二周：检讨代写业务扩张。
棒梗发现，少管所里文盲不少。
他推出“套餐服务”：
· 基础版：100字检讨，一毛
· 进阶版：200字+引用语录，一毛五
· 豪华版：500字+痛哭流涕式忏悔，两毛
他还搞“包月服务”：一个月三块钱，包写所有检讨。
第一个客户是李光头——他一周打架三次，写了六份检讨。
棒梗给他打了八折。
一周下来，代写业务收入三块钱。
第三周：信息服务上线。
棒梗用窝头贿赂了一个老犯人，拿到了管教值班表。
他开始卖“预警服务”：
· 今日哪个管教心情不好——五分
· 今日查房时间——五分
· 今日食堂有没有肉——一毛（假消息不退钱）
最绝的是，他还开发了“越狱研讨会”——当然不是真越狱，就是吹牛。
门票：半块肥皂。
第一次研讨会，来了八个人，棒梗讲了《如何用勺子挖地道》《如何伪装生病》等“理论知识”，最后总结：“以上纯属虚构，切勿模仿。”
收了四块肥皂，转手卖给需要洗衣服的犯人，一块肥皂换两个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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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棒梗成了少管所名人。
监舍里，他睡上了最好的铺位——李光头主动让出的靠窗上铺。
枕头底下藏着他的“金库”：一堆毛票、硬币，总计十二元五角三分。
还有各种“硬通货”：肥皂五块，窝头票三十张，烟屁股二十个（攒着卖烟丝）。
李光头成了他的头号马仔，每天负责收窝头、收检讨、收信息费。
“老大，”李光头蹲在床前汇报，“隔壁监舍也想加盟咱们的业务，问能不能交保护费，让咱们别抢他们生意。”
棒梗正在记账本上算账，头也不抬：“可以。一个月交五毛，咱们不涉足他们监舍的业务。”
“好嘞！”
“还有，”棒梗抬头，“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快出去了。我需要外面的人接应。”
“接应啥？”
棒梗眼神阴沉：“接应我出去后，弄死一个人。”
李光头一哆嗦：“老大，您这是……”
“别问。”棒梗合上记账本，“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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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棒梗的“商业版图”扩张到全少管所。
他建立了完整的产业链：
1. 上游供应链：控制食堂帮工，低价获取窝头、菜汤
2. 中游加工：把剩菜剩饭加工成“营养糊”，高价出售
3. 下游销售：每个监舍有代理商，层层分销
4. 金融服务：放高利贷，借一毛还一毛五，周期一周
他还发明了“劳动指标代完成”业务：
· 替扫厕所：一次一毛
· 替洗衣服：一次五分
· 替站岗：一次两毛（风险高）
少管所管教都纳闷：最近这群小子怎么这么积极？抢着干活？
他们不知道，背后有个十四岁的“资本家”在操控。
第三个月，棒梗准备出狱了。
他的“金库”已经膨胀到三十元——这在少管所是天文数字。
出狱前一天，他召开了最后一次“董事会”。
监舍里，十五个小弟围着他。
“我明天就走了。”棒梗说，“生意交给李光头打理。规矩照旧，抽成降到两成。”
李光头激动：“老大放心！我一定管好！”
棒梗从金库里拿出五块钱，分给众人：“这是奖金。我出去后，需要你们办件事。”
“老大您说！”
“帮我盯一个人。”棒梗眼神冰冷，“他叫林飞，住南锣鼓巷四合院。等我出去弄他时，需要你们在外面接应——比如，放个风，递个工具什么的。”
“没问题！”小弟们拍胸脯。
棒梗又拿出十块钱，给李光头：“这钱，你帮我买点东西。”
“买啥？”
棒梗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光头脸色变了：“老大，这、这可是要命的……”
“所以才让你买。”棒梗拍拍他肩膀，“我出去后一个月，东西送到四合院附近，老地方——你知道的。”
李光头咬牙：“行！为了老大，我拼了！”
棒梗收拾好东西——还是进来时那个包袱，但里面多了三十元钱，用油纸包着，藏在衣服夹层里。
管教领他出监舍，一路无话。
走到大门口，铁门打开。
阳光刺眼。
棒梗眯起眼，看见门口站着个人。
不是管教。
是林飞。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苹果。
“出来了？”林飞笑。
棒梗僵在原地。
林飞怎么会来？
“等你半天了。”林飞走过来，把网兜递给他，“给，洗洗晦气。”
棒梗没接。
林飞也不在意，把网兜挂在他包袱上：“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棒梗盯着他。
“选择一：继续跟我斗。”林飞伸出食指，“我送你回监狱——这次不是少管所，是成人监狱。刑期至少三年。”
棒梗咬牙。
“选择二：跟我干。”林飞伸出第二根手指，“月薪二十，包吃住。工作内容是……给我当助理。”
棒梗愣住了。
给他当助理？
“你……不恨我？”棒梗问。
“恨？”林飞笑了，“你配吗？”
这话比骂他还伤人。
棒梗脸白了。
“选吧。”林飞看看表，“我赶时间。”
棒梗脑子飞快转。
选一，回监狱三年——不行，他受不了。
选二，当助理——可以接近林飞，摸清他底细，找机会弄死他。
“我选二。”棒梗说。
“聪明。”林飞点头，“明天早上八点，来轧钢厂宣传科报到。记得穿干净点。”
说完，转身走了。
棒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手里的包袱很沉。
苹果很红。
他突然想起什么，冲林飞喊：“林飞！”
林飞回头。
“你为什么……”棒梗咬牙，“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林飞想了想，笑了：
“因为好玩。”
“看你上蹿下跳，比看猴戏有意思。”
“走了，明天别迟到。”
棒梗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不是怕。
是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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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棒梗回到四合院。
院里的景象让他一愣。
易中海瘫在炕上，透过窗户看见他，啐了一口：“叛徒！还有脸回来！”
贾张氏在屋里骂：“滚！我没你这个孙子！”
秦淮茹躲在门后，眼睛红红的，没出来。
许大茂秃着头，蹲在门口啃窝头，看见棒梗，咧嘴笑：“哟，少管所大佬回来了？”
棒梗没搭理，径直走向柴棚——刘海中还住那儿。
推开门，刘海中蜷在草堆上，看见棒梗，吓得一哆嗦：“你、你回来了……”
“刘叔。”棒梗蹲下，“我明天要去给林飞当助理。”
刘海中瞪大眼：“你……你真叛变了？”
“不是叛变。”棒梗眼神冰冷，“是卧底。我需要你帮忙。”
“帮、帮什么？”
棒梗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帮我盯着院里所有人。谁跟林飞接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记下来。每天跟我汇报。”
“有、有报酬吗？”
“一天一毛。”
刘海中眼睛亮了：“行！”
棒梗从怀里掏出五毛钱：“预付五天。”
刘海中接过钱，激动得手抖。
棒梗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刘叔，记住。”
“什么？”
“这次，我要让林飞……”
棒梗一字一顿：
“死。”
刘海中一哆嗦。
棒梗走了。
月光下，少年的背影拉得很长。
柴棚里，刘海中看着手里的五毛钱，又看看棒梗消失的方向。
突然觉得……
这钱，可能不好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