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要多少?”
陈柔兴奋起来:“不多不多。
承耀哥,我这个人虽然家里穷,但对钱其实没什么概念。
我真不是想跟你要钱的,就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
“说数字!”
傅承耀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油腻捞女,硬装什么清高少女,以为谁是傻瓜冤大头吗?
“一万,一万就行!”
“好,那就一万。”
陈柔高兴不已。
“那就说好了,我们的账,包括你利滚利滚出来的一万八千零六十,全部两清。
而且你会额外给我一万块,这是你答应我的酬劳。”
“好,能说了吗?”
傅承耀已经烦躁到了极点。
陈柔嘴角扬起一抹小小的得意。
许安妮,对不起了。
唉,只是可惜了,连带着我家顾总,也会惹上一身麻烦。
我们两个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够难了,还要再通过我的手多加阻碍,真是不公平。
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原本的轨迹,真正大富大贵起来啊?
“你去澳国的时候,安妮姐其实跟顾砚舟在一起,而且顾砚舟一直在帮安妮姐补课。”
傅承耀心里紧绷的弦骤然间松了下来。
“就这?”
陈柔呆住了。
“他们两个经常在一起补课,你不生气吗?”
傅承耀冷笑一声:“这些我早就知道,用你说?
安妮不过是把他当成工具人而已,她一心想跟上我的步伐。
只要有人能帮她提成绩,她就开心。
至于是谁,根本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承耀哥?”
陈柔抬高了声音,她就不信哪个男人听到接下来的话会无动于衷。
尤其是傅承耀这个醋王。
上辈子他都和自己在一起了,有别的男人向许安妮献殷勤,他都会发疯好几天。
所以今天这个,绝对是个重量级的炸弹。
“如果我告诉你,新年那些天,顾砚舟每天都跟安妮姐在一起。
而且……
晚上都是住在许家的呢?”
轰隆一声,傅承耀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然爆炸了。
陈柔见对面没有声音,就知道这段话对于傅承耀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重量级。
她笑了笑。
“不但如此,安妮姐好像特别喜欢跟顾砚舟一起补课,补课补得关怀备至。
众所周知,我们沙窝口到底有多穷。
但只有顾家的年货,是吃不完的。
我听我爸妈说顾家的穷小子攀上了高枝,有富家女看上了他。
不但给他家送来了一大车的年货,冰箱、电视、洗衣机、米面粮油、肉,还把顾家的穷小子邀请到像皇宫一样的庄园里住了好多天。
承耀哥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是谁邀请的,又去了谁家吧。”
咚!
通话已挂断。
陈柔看了一眼手机,气得喊出声来:“钱呢?给我转钱了吗?”
她打开微信对话框,想立马跟他要钱。
可是想了想,家里那三个畜生给了自己两周的时间。
他现在状态应该非常不好。
立马跟他要钱,没准他又会像上辈子那样突然抽风。
还是再等一等。
傅承耀目光黝黑,浑身散发着阵阵寒意,。
坐在书房的白炽灯下,一动不动。
原来没去澳国,是为了陪顾砚舟过年?
他猛地抓起许家商业版图,攥在手里,捏成一团。
而后又冷静下来,将捏着的图纸放在书桌上,展开、碾平。
傅承耀,不能冲动!
你上辈子掌管傅氏帝国长达八年多的时间,取得了无数次成功,有过一次冲动吗?
如果你想在安妮这件事情上,也能和做事业一样成功,就一定要冷静。
要沉住气,要从头规划,要缓缓布局。
而且安妮是个小傻瓜,她对顾砚舟好,可能只是因为心地善良。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明明是去欺负他的,欺负着欺负着就不忍心了。
开始一边假意欺负,一边偷偷对他好。
以上辈子的结局,按照安妮的想法会怎样呢?
傅承耀站起来,在房间缓缓踱步。
第一件事情一定是远离自己,第二件事情自然是讨好顾砚舟。
她会给他买年货、带他过年,未必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她是个会同情心泛滥的小傻瓜啊。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顾砚舟那个心机婊,一定可怜兮兮地和安妮说,他从小穷到大,从来没有体会过新年。
傅承耀紧紧攥住拳头。
安妮太单纯,一定是被他给骗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骗回来!
虽然强撑着镇定,可是他的心绪还是乱成一团,甚至一度出现了上辈子心脏即将骤停的感觉。
只是上辈子出现这样感觉的时候,他很开心,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这辈子他还不想死。
他站起来,推开窗,看着傅家庄园的夜色,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辈子已经比上辈子美好太多了。
最起码这辈子站在窗前……
知道安妮还在。
傅承耀打开手机,手机里传出的是许安妮十六岁的声音。
自己的生日宴上,她当众表白,还动情地唱了一首歌。
是一首很老,但又十分经典的歌曲。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哪里。
我怕时间太快,
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
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
永不分离……”
傅承耀越听越觉得心痛难耐。
年轻的时候事事如意,呼朋引伴,灯红酒绿,爱是锦上添花,从不觉得有多么珍贵。
直到人到中年,风霜入眼,才终于明白,那些曾经忽略的温柔,和一颗炙热赤诚的真心,才是心底最不可割舍的部分。
是心脏跳跃的动力,是生活中唯一的指望与念想。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