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的蓝光还贴在L医生胸口，警报声在实验室里回荡。沈知意没松手，也没按下触发键，而是猛地一转腕，将扫描模式切到内部成像，对准地上那具昏迷的克隆体。
“你不是说她是作品？”她声音不高，却穿透了警报，“那我现在，要当着全网观众的面，拆开看看。”
直播镜头瞬间拉近，弹幕炸开——【？？？她真要解剖？】【前面说好的心理战呢怎么直接动刀了】【这波是医学奇迹还是猎奇现场】
谢临渊皱眉：“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她生命体征已经在掉。”
“那就趁她还活着。”沈知意蹲下，峨眉刺在指尖轻旋，“芯片在心跳维持下才能读取，死了就全毁了。”
她抬眼看向L医生：“你说我需要你，可你更怕证据曝光吧？”
L医生站在高台边缘，白大褂袖口微动，没说话。
沈知意不再废话，刀尖抵上克隆体左胸皮肤，顺着肋骨划开一道精准的弧线。血没喷，只缓缓渗出，像是这具身体早已习惯被切割。
“姐妹们别慌，这不是恐怖片。”她对着镜头笑了笑，“这是大型打脸现场直播——之前说我基因异常、精神失常的那些专家，准备好道歉词了吗？”
弹幕有人刷：【她手稳得不像人】【这操作比主刀医生还熟】【影后跨界当法医？离谱但合理】
刀锋探入，避开主要血管，直抵心包膜。她用指腹轻轻拨开组织层，露出一枚嵌在心脏外壁的微型芯片，泛着金属灰光，像颗不该存在的心脏结石。
“找到了。”她低声说，“藏得挺深啊，连心跳都跟它同步。”
谢临渊立刻递上改装过的信号钳：“接驳试试，我截断远程清除通道。”
她点头，将芯片小心夹出，刚一脱离生物环境，表面就闪起红光。系统自毁倒计时启动：**00:59**。
“来得及。”沈知意把芯片按在婚戒表面，滴下一滴血。
蓝光一闪，数据流冲进直播后台。几秒后，画面自动切换成一段手术录像——江晚舟躺在无影灯下，L医生戴着橡胶手套，正将一段泛着冷光的脊椎植入她体内。标签浮现：**夜枭项目·最终阶段·宿主适配测试**。
弹幕瞬间死寂，随即爆燃。
【等等……这是给活人换骨头？】【江晚舟那个小白花搞这种东西？】【所以真正被改造的是她？】
沈知意冷笑：“看见了吗？真正被‘优化’的，从来不是我。我只是个模板，而她，是你们捧在手心的‘完美小姐’。”
L医生终于开口：“你以为这就是全部？那不过是个开始。”
“我不需要全部。”她盯着他，“我只要足够多的碎片，一片片拼，也能把你钉死。”
话音未落，实验室警报升级，墙壁缝隙喷出淡灰色气体，带着轻微甜味。
“惰性气体注入，三分钟内封闭所有出口。”谢临渊迅速拉下防毒面罩，“他在清场。”
沈知意却不动，反而把直播镜头转向对面大楼——透过玻璃舱的反射，能看见三百米外一栋废弃医院的顶楼，窗帘微动，红外热源清晰可见。
“他还在这儿。”她说，“没走远。”
谢临渊立刻拆下婚戒组件，接入克隆体颈部残留的信号端口，反向追踪。屏幕跳出坐标锁定画面：**目标位置：旧城区第七人民医院顶层东侧手术室**。
“他在做活体移植。”谢临渊眼神冷下来，“动物器官，人类受体。”
“那就让他现场被抓。”沈知意将芯片数据压缩打包，塞进一枚特制子弹壳形状的存储器，插入婚戒量子通道，“军方暗网节点，接收指令：代号‘破茧’，立即执行突袭。”
下一秒，窗外轰鸣骤起。
三架黑色无人机破窗而入，镜头直扑对面楼顶。实时画面切入直播——L医生正俯身在手术台前，手中托着一颗还在跳动的狼心，准备植入一只被束缚的黑猩猩胸腔。
弹幕彻底炸了。
【我靠这是现实？】【这人真是医生还是cult头子？】【快报警！不，军方已经到了？】
沈知意对着镜头微笑：“真正的怪物，从来都在光鲜之下。感谢各位见证，今天这场直播，不带货，只拆骨。”
L医生抬头望向这边，隔着三百米距离，竟对她微微颔首。
然后，他按下手中遥控器。
高台上的白大褂突然自燃，火焰腾起一瞬，他人已消失不见。
“跑了？”谢临渊眯眼。
“不。”沈知意盯着婚戒反馈，“他切断了所有信号，但留下了录音。”
音频自动播放，L医生的声音低沉响起：“你读到的，只是真相的碎片。”
沈知意没回应，反而低头看向手中芯片残骸。克隆体的生命体征已归零，身体逐渐冷却，面容却比刚才平静许多，像是终于从某种痛苦中解脱。
“她不是我。”她轻声说，“但她替我疼过。”
谢临渊站到她身边：“军方突袭失败，手术室空了。他早有退路。”
“我知道。”她握紧婚戒，“但他忘了，芯片一旦读取，就会留下神经烙印。”
她闭上眼，将婚戒贴回克隆体太阳穴，启动逆向神经链接。
意识瞬间下沉。
黑暗中浮现出零碎画面——沙漠绿洲，水晶簇林立，一座透明舱体内，躺着无数个“她”，有的睁眼，有的闭目，有的正在苏醒。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稚嫩却冰冷：“姐姐，你能听见我吗？我是第十七号备份。”
沈知意猛然睁眼，冷汗滑落。
“怎么了？”谢临渊问。
“不止一个。”她呼吸微颤，“她们都在那儿，等着被唤醒。”
谢临渊沉默片刻：“你要进去？”
“必须去。”她抬起手，婚戒蓝光映在瞳孔里，“既然他敢造，我就敢毁。”
她重新连接神经接口，意识再度沉入。
绿洲景象越来越清晰，水晶之间漂浮着数据链，像藤蔓缠绕。她向前走，每一步都踩在记忆的裂痕上。
忽然，前方出现一面镜墙，映出她的脸——却又不是她。那人穿着婚纱，脖子上有缝合痕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你终于来了。”镜中人开口，“我们等你很久了。”
沈知意抬手，峨眉刺指向镜面：“你们是谁？”
“你是谁，我们就是谁。”镜中人抬手，同样举起一把刀，“你说，谁才是真的？”
刀尖撞上镜面，碎裂声如雷炸响。
沈知意猛地抽离意识，喘息粗重。
谢临渊扶住她肩膀：“看到什么了？”
她没答，只是低头看着婚戒，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她在里面留了东西。”她喃喃道，“不是记忆，是钥匙。”
“什么钥匙？”
“打开所有‘我’的钥匙。”
她站起身，走到玻璃舱前，伸手抚过克隆体的脸。
“你说你是女儿，那她呢？”她对着空气问，“你们造了这么多我，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回答。
只有婚戒的蓝光，一圈圈扩散，映在冰冷的金属地面。
她忽然笑了。
“碎片？好啊。”
她将峨眉刺收回腰间，婚戒重新贴上太阳穴。
“那我就一片片，拼给你看。”
意识再次沉入，绿洲的风沙扑面而来。
水晶林深处，一扇刻满符号的门缓缓浮现。
她走向那扇门。
手指触到门环的瞬间，身后传来谢临渊的声音：“别信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