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谷之战结束后的第三个月，落凤岛迎来了真正的平静。
林穆凡在静室中闭关整整百日。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混沌灵力与丹药的双重作用下终于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红色的疤痕，隐有魔气残留的印记。但他知道，肉身的伤易愈，神魂的损耗与那一战中强行催动三大镇教法宝、施展契约秘术的反噬，需要更长时间调养。
百日间，他反复复盘那场战斗。
《大虚空术》的运用已趋化境，但在炼虚巅峰的魔皇化身面前，依旧显得稚嫩。若非有时梦龙的时光神通牵制，自己恐怕连近身都难。
三大镇教法宝威能固然惊人，但消耗同样恐怖。星辰镇岳凰鸣印一击便抽干三成灵力；万象周天星辰图维持一个时辰，神魂便感到刺痛；混沌劫雷诛神刺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非太虚五行道树稳固根基，自己恐怕已伤及道基。
最值得深思的，还是那“半部主仆契约”。
“隔着无尽虚空，反溯魔皇本体……”林穆凡睁开眼，眸中混沌星云缓缓流转，“这契约之力，比我想象的更加玄妙。但也正因如此，魔皇必会不惜一切代价在我成长起来前杀我。”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平静的海面。
这百日间，外界发生了许多事。
天剑宗、玄冥教被连根拔起，两宗山门被天元城城主府查封，典籍资源充公，弟子经甄别后分流至各正道宗门。东荒势力重新洗牌，百兽山、药王谷等本土派声威大振。
星海共进盟的声望达到顶峰，每日都有宗门前来落凤岛申请加入。孟知白忙得脚不沾地，冥凌协助处理盟务，幽月则带着弟子们在岛上各处加强阵法。
而最让林穆凡在意的，是天元境修行界开始流传的一个说法——
“林阁主能在归墟界突破炼虚境，是因归墟法则比天元境完整。”
这说法最初只是猜测，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证据浮出水面：天元境近万年来，确实没有本土修士突破炼虚的记录，就连中州人族祖庭的至尊玄穹至尊，现在也只是化神巅峰。所有已知的炼虚存在，要么是上古遗留，要么是像敖苍、敖青璇这样从归墟或其他外界而来。
“难怪……师父曾说天元境只是一块比较大的碎片世界。”林穆凡喃喃，“法则残缺，大道有缺，化神便是尽头。”
正思索间，静室外传来孟知白的声音：“阁主，天元城鉴天叟前辈来访，已在正殿等候。”
林穆凡整理衣袍，推门而出。
正殿内，鉴天叟一袭灰袍，正与穆清漪交谈。见林穆凡到来，他起身拱手：“林阁主，百日闭关，伤势可大好了？”
“劳前辈挂心，已无大碍。”林穆凡还礼，请鉴天叟入座，“前辈此来，可是有事？”
鉴天叟神色肃然，取出一枚紫金色令牌放在桌上。令牌正面刻“天元”二字，背面是星空脉络图。
“此次而来，是奉了师尊玄穹至尊之命，来送这面天元城主府‘客卿长老令’。”鉴天叟道，“至尊大人亲自交代，一定要当面赠予林阁主。持此令，可自由出入天元城大部分禁地，调阅城主府藏书阁七成典籍，并在危机时可向城主府求援一次。”
林穆凡没有立即去接：“玄穹至尊厚爱，林某感激。但不知……这是何意？”
鉴天叟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林阁主是聪明人，老夫便直说了。天元境法则不全，修行上限为化神后期——此事，城主府早在三千年前便已确认。”
他顿了顿，继续道：“归墟、北冥海深处、西漠天墓等地，因是上古大劫后残存的较大碎片，或与上界有微弱连通，法则相对完整，故有突破炼虚的可能。林阁主与归墟龙族能在彼处突破，便是此理。”
林穆凡心中了然，但面上不动声色：“前辈告知此事，是想说……”
“城主大人希望与林阁主深化星海共进盟的合作。”鉴天叟直视林穆凡，“三十年后，北冥海与北妖境交界地带，有一处名为‘玄冥归墟’的上古绝地将会开启。那里，可能有补全法则的线索。”
“玄穹至尊当真想邀请我同行？”林穆凡问。
“是。”鉴天叟点头，“绝地每三百年一开，每次开启仅维持三月。其内凶险无比，上古禁制、时空乱流、未散怨灵层出不穷，但同样机缘无数。城主府历代探索，已确定绝地深处藏有《补天残卷》中篇的线索。”
林穆凡沉吟片刻：“为何是三十年后？如果主动破碎虚空进入有什么不妥吗？”
“绝地外围禁制正在衰弱，需三十年才会降到可安全进入的程度。如果主动破碎虚空，史料记载从未有过成功的记录。”鉴天叟道，“这三十年，林阁主可稳固修为，发展势力，培养精锐。届时，城主府、凤鸣阁乃至其他盟友联手，方有希望深入绝地核心。”
他拿起客卿长老令，递到林穆凡面前：“这令牌，便是合作的诚意。三十年间，凤鸣阁可凭此令在天元城获得诸多便利，尤其是——木元坊的云渺轩，可扩建至三倍规模，城主府提供一切所需资源。”
林穆凡接过令牌，入手温润，隐有法则波动。
“林某需要与阁中商议。”他没有立刻答应。
“自然。”鉴天叟起身，“令牌已留下，林阁主可慢慢考虑。老夫会在落凤岛停留三日，等阁主答复。”
送走鉴天叟，林穆凡立即召集核心成员。
正殿内，孟知白、冥凌、幽月、叶梦龙、穆清漪齐聚。林穆凡将鉴天叟所言复述一遍，又将客卿长老令放在桌上。
“诸位以为如何？”
叶梦龙最先开口：“玄冥归墟……我听过这个名字。在上界古籍中有所记载，疑似是某位‘补天者’的殒落之地。若真有《补天残卷》中篇，值得一探。”
孟知白沉吟道：“三十年时间，足够凤鸣阁与星海共进盟壮大。天元城此举，既是合作，也是拉拢。我们需权衡利弊。”
冥凌看向林穆凡：“阁主，魔皇中了半部主仆契约，这三十年他应该不会再直接面对您，否则他一定会被压制。但他也绝不会给我们三十年安稳发展的时间，肯定会有多番的试探或者骚扰。绝地之行，说不得就是他再次安排设局的时机。”
幽月则道：“冥凌长老所言极是，此事我们不得不防。另外，鉴天前辈所说云渺轩扩建的事情我想也不能放松。若能扩建三倍，对阁中资源积累大有裨益。”
众人各抒己见，最后目光都落在林穆凡身上。
林穆凡沉默良久，缓缓道：“与天元城合作，利大于弊。三十年……足够我们做很多准备。”
他看向众人：“叶长老继续坐镇落凤岛，调理伤势，巩固修为。孟长老、冥凌负责盟务与外交，借天元城之势，将星海共进盟真正铺开。幽月主持阵法与情报。清漪统筹阁内事务。”
“至于我——”林穆凡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这三十年，我要将《坤元厚土道藏》、《水火相济御龙诀》、《大虚空术》、《天凤十三击》等功法推至全新境界。炼虚初期……远不是我的极限，哪怕法则残缺。”
决议既定，三日后，林穆凡给予鉴天叟肯定答复。
鉴天叟满意离去，同时带来玄穹至尊的口信：“三十年后，两界山见。”
鉴天叟离开后的第七日，敖苍、敖青璇、敖坤三人来到正殿辞行。
“凡儿，归墟传来讯息，龙族有要事需我们回去处理。”敖苍神色郑重，“重塑后的归源海眼局势未稳，魔族残余势力时有反扑，父皇命我率部返回镇守。”
敖青璇也道：“青龙族那边也有召唤。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林穆凡早有预料。归墟之战后，龙族损失不小，确实需要核心力量回去稳定局面。他起身，对三人郑重一礼：“舅舅、青姨、坤长老，这些时日多蒙照顾。他日若有用得着凤鸣阁之处，只管传讯。”
敖苍拍了拍林穆凡的肩膀，取出一个玉盒：“这里面是三滴‘金龙本源精血’，虽不及逆鳞珍贵，但蕴含精纯龙元，可助你淬炼肉身、温养经脉。记住，修行之路，肉身是渡世宝筏，万万不可轻视。”
林穆凡接过玉盒，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龙元波动。
敖青璇则赠予一瓶“青龙涎香”：“此香有宁神静心、辅助感悟之效。你与清漪修炼时点燃，可事半功倍。”她看向穆清漪，微笑道，“清漪姑娘的娲皇血脉独特，好生修炼，未来不可限量。”
穆清漪行礼谢过。
敖坤长老也拿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是老夫这些年收集的一些海外奇珍、阵法材料，留给阁中吧。”
林穆凡一一收下，又回赠厚礼：十瓶用时空凝液潭潭水炼制的“时空灵液”，对龙族疗伤、悟道皆有奇效；三枚金纹龙鳞果，可以强化龙族肉身；以及凤鸣阁特制的通讯玉简，可在紧急时跨界传讯三次。
“此去归墟，路途遥远，诸位保重。”林穆凡送三人至港口。
敖苍化为百丈金龙，敖青璇化为青色龙影，敖坤也现出金龙本体。三条真龙盘旋升空，龙吟声响彻碎星海。
“凡儿，记住——龙族永远是你的后盾！”敖苍的声音从天际传来。
“待归墟安定，我们再聚！”敖青璇道。
龙影渐远，最终消失在海天交界处。
穆清漪站在林穆凡身侧，轻声道：“聚散有时，但情谊长存。”
林穆凡点头，望着空阔的海面，心中既有不舍，也有坚定。
龙族离开，意味着凤鸣阁要真正独立撑起一片天了。
龙族辞行后，凤鸣阁进入了长达三十年的发展期。
这三十年，林穆凡将主要精力放在功法修炼与势力经营上。
前五年，林穆凡大部分时间在太虚源衍府中闭关。时空凝液潭的千倍加速下，外界五年，府中已过五千载。
他主修的《坤元厚土道藏》，将“地脉共鸣”神通推至大成，如今脚踩大地，方圆万里地脉尽在感知；“不朽壁垒”预计可硬抗炼虚中期全力一击；“生机汲取”范围扩至百丈，对敌时可源源不断抽取对方生机。
《大虚空术》更进一步，如今一念之间可瞬移至天元大陆任意角落，更将“虚空折叠”之术再次突破，能将百丈空间压缩至一寸，困敌于无形。
三大镇教法宝祭炼得心应手，消耗也降低了三成。
阁中事务则由穆清漪统筹，孟知白、冥凌分管内外。
星海共进盟成员增至四十二家，盟约细则完善。天元城木元坊的云渺轩扩建完成，面积达到了原来三倍，成为天元境东南部最大的海外奇珍交易中心，每月利润堪比中型宗门收入。
往后几年中，林穆凡数次出关。每次外出都引发关注。
第一次，他独自深入碎星海深处的“风暴海”，与一头在此兴风作浪的炼虚初期的海兽搏杀三日，最终以混沌劫雷诛神刺将其击杀，取其内丹而归。此战让碎星海各方势力彻底臣服，再无敢挑衅凤鸣阁者。
第二次，他率孟知白、冥凌访问天元城，与玄穹至尊密谈半日。事后，星海共进盟在木元坊云渺轩设立了星海共进盟的联络点，与城主府的合作进一步深化。
第三次，他带队探索归墟外围一处新发现的遗迹，收获上古功法残卷七部、奇珍材料无数。此行让盟内各宗看到跟随凤鸣阁的好处，申请入盟者络绎不绝。
李小鱼在第十年终于结婴成功，成为凤鸣阁弟子辈第一位突破元婴境的修士。幽月仍卡在元婴后期，但其阵法大宗师的造诣在天元境当属第一。落凤岛防御阵法被她数次改良完善，如今便是暗影尊者再来攻打一次，也能支撑十数日而不破。
从第十年开始，凤鸣阁高层开始频繁外出历练。
孟知白三次深入西漠，与悬空寺建立良好关系，带回大量西漠独有的炼丹炼器材料。
冥凌两次拜访南疆，与熊君达成多项协议，并摸清了南疆妖族势力分布。
幽月远赴北域，拜访狐族祖地，与胡清源交流阵法心得。虽未得狐族秘传，但眼界大开，第三条狐尾的凝聚有了方向。
林穆凡则专注完善功法体系。他将《水火相济御龙诀》与《圣龙大法》融合，创出“混沌龙形”神通，化身混沌龙影时，战力可比炼虚中期。
李小鱼修为稳步提升。林穆凡经常安排他在太虚源衍府内修炼，还曾数次亲自带他外出历练。经过仙府外十五年苦修，终于达元婴中期，成为了实打实的真传大弟子。自创的“火凤剑域”，在一众长老眼中虽然还有些破绽，但在同阶中已是罕有敌手。
星海共进盟成员突破百家，成为横跨人族、妖族、海外散修的庞大联盟。云渺轩分号开到北域、南疆，每年的灵石收入已能支撑整个凤鸣阁七成开销。
最后十年，一切步入快车道。
幽月终于在第二十三年突破化神。那日，落凤岛上空狐影漫天，第二条狐尾完全凝实，第三条虚尾初现。她出关后，阵法造诣更加出神入化，一念成阵，百里范围皆在掌控。
李小鱼在第二十五年达元婴后期，战力可比化神初期，成为凤鸣阁年轻一代领袖。
孟知白、冥凌相继突破至化神中期，阁中化神修士达六人，元婴五十余人，金丹弟子近百。至此，凤鸣阁一家的高端战力堪比其他宗门的总和。天下无不感叹凤鸣阁新规的神奇，短短数十年竟然培养出如此多的高阶弟子。
林穆凡的修为虽仍卡在炼虚初期，但对法则的领悟已深不可测。他创出“混沌五行印”，一掌印出，金木水火土五行轮转，自成小世界雏形，便是叶梦龙也需认真应对。
叶梦龙在时空凝液潭辅助下，伤势早已痊愈，修为依旧压制在炼虚后期，时光神通更进一层，已能短暂操控局部时间倒流。
而最大的变化，是凤鸣阁弟子外出历练的频率。
低阶弟子以三人至五人为一队，在碎星海、东荒沿海、归墟外围等相对安全区域历练，每半年一轮换。
高阶弟子与长老则组成精锐小队，探索更危险的遗迹、秘境。三十年下来，凤鸣阁弟子实战经验冠绝天元境，陨落率却控制在极低水平——这得益于严格的组队制度、完善的保命手段，以及林穆凡偶尔的暗中护持。
第三十年春，鉴天叟再次来访。
这一次，他带来了七十二枚“玄冥令”。
“林阁主，上次说到的绝地秘境会在三日后开启。”鉴天叟将一枚紫金色的玄冥令交给林穆凡，“持此令可入秘境，最多带十二人。师尊大人已先行前往两界山，老夫特来与林阁主同行，同时兼做向导。”
林穆凡召集核心成员，最后确定绝地之行阵容。
“此行，我、叶长老、孟首席、冥凌、幽月五人为主力。”林穆凡看着众人，“另选六名元婴精锐弟子，跟随李小鱼在秘境外围随行历练。清漪坐镇阁中，统管一切。”
穆清漪点头：“放心，阁中有我。”
林穆凡将客卿长老令牌交给穆清漪：“若有急事，可凭此令向天元城求援。”
三日后，众人出发。
《大虚空术》施展，一步跨出，已至北冥海与北妖境交界的“两界山”。
两界山名副其实。山体从中裂开，东侧是北冥海的万年冰川，寒风凛冽；西侧是北妖境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分界线处，冰与木交织，形成奇异的“冰木共生”景象。
山巅平台已聚集了数十支队伍。
天元城的人马最为显眼。玄穹至尊依旧笼罩在星光中，看不清面容，但那股如星空浩瀚的气息让所有人都心生敬畏。他身侧站着鉴天叟，以及十二名统一着星纹道袍的化神修士。
北域妖族以胡清源为首，狐族来了六人，皆气质出众。熊族派了一名化神长老，鹰族无人到场，只说金啸天仍在闭关疗伤。
南疆熊君亲自带队，八名熊将个个身高过丈，妖气冲天。见到林穆凡，熊君咧嘴大笑：“林阁主，三十年不见，气势更盛了！”
西漠悬空寺只来了一人——正是三十年前在云雾山谷见过的老僧。他依旧闭目盘坐，身前放着一个木鱼。
其余二十余家获得玄冥令的中型宗门，各自占据一角，神色警惕又期待。
林穆凡率队落地，立即引来众多目光。
“是凤鸣阁的队伍！快看，领头的那位就是混沌至尊林阁主。果然是一表人才……”
“怎么？难道你对至尊有什么想法不成？要不要求总内长老为你引荐引荐？”
“哎呀，你这个八婆，天下谁人不知至尊他已经和穆圣女定亲了？小心被别人听到了，太丢人了！”
“至尊身后那位双目裂缝的，就是传说中的叶长老吧？气息好恐怖。”
“那个黑子女子，肯定就是幽月长老了。听说她老人家的阵法造诣冠绝天元，如果能有幸得到指点一二，虽死无憾了。”
…………
议论声中，玄穹至尊朝林穆凡微微颔首。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哼，人族、妖族济济一堂，倒真是热闹。”
众人转头，只见山崖边不知何时多了三道身影。皆身穿黑袍，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中，气息阴冷诡异。
为首那人抬起手，掌心一枚漆黑如墨的玄冥令：“怎么，不欢迎我们‘幽冥教’？”
幽冥教——一个近十年才在北冥海崛起的魔道宗门，行事诡秘，与魔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鉴天叟皱眉：“玄冥令有缘者得之，既持令，自可进入。但若在绝地内行魔道之事……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黑袍人低笑：“放心，我们只是……寻些机缘罢了。”
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便在这时，两界山巅的古老传送阵亮起刺目光华。
七十二枚玄冥令同时飞起，落入阵眼。
“轰——！”
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冲霄而起，传送阵光芒笼罩众人。
玄穹至尊的声音响彻山巅：“玄冥归墟已开，为期三月。诸位——各凭本事吧！”
林穆凡在传送的最后一瞬，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锁定了自己——是那个幽冥教的黑袍人。
“梦龙，看来此行应该不会寂寞了。”林穆凡传音给烛阴道。
“主人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魔皇亲至，这一次他也赚不到什么便宜。主仆契约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叶梦龙倒是毫不在意。
“你说的没错，这契约之力的确神奇，即使是我也不能解除。倒是……”
“主人这话错了，还请以后不要再提。我等虽然受制于此，但主人仁义，从未将我等视为奴仆，反而礼遇有加。别人不说，换做是我，肯定做不到如此的。”叶梦龙打断林穆凡的话说道。
“既如此，那我不提就是。”林穆凡笑道，“马上就要开始进入秘境了，小心行事吧！”
“是。必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