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雾如纱,轻轻笼罩着张家族地。
张不凡的院落中,人影绰绰,却异常安静。王大锤和李牛红着眼眶,默默地将几个简单的包裹搬上一辆简陋的马车。那马车由两匹普通的角马牵引,朴实无华,与张不凡如今的身份似乎并不相称。
院门处,一名面容清秀却略显憔悴的妇人紧紧握着张不凡的手,眼中含泪,正是张不凡这一世的母亲,柳氏。她只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这些年因儿子饱受冷眼,如今儿子一朝崛起,却又要远行,心中百感交集。
“凡儿,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柳氏声音哽咽,颤抖着手将一个小小的布包塞进张不凡手中,“这是娘这些年攒下的一点灵石,你带着,路上用。”
布包很轻,里面的灵石恐怕不超过十块下品,却是这位母亲能拿出的全部。
张不凡心头一暖,将布包推了回去,又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更大的袋子,里面装满了中品灵石和各类丹药,塞到母亲手中:“娘,这些您留着。儿子如今有能力了,您不必再节俭。我已经托付了不凡阁的弟兄,他们会时常照看您。等儿子在宗门站稳脚跟,便接您过去。”
柳氏还要推辞,张不凡态度坚决,她只得收下,泪眼婆娑地反复叮嘱。
院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不凡阁的成员,以及一些闻讯赶来的旁支子弟。他们默默站立,目光复杂地看着那道即将远行的青衫身影。张不凡的崛起,给了他们希望,而他的离开,又让这份希望蒙上了一层不确定性。
“诸位,”张不凡转向众人,声音清朗,“我今日离去,并非舍弃大家。不凡阁的规矩与架构已然确立,资源分配也有章可循。王大山、李牛会暂时代为打理阁内事务。望诸位勤加修炼,互助互持。他日我若有所成,必不忘今日同袍之谊!”
“谨遵阁主之命!”众人齐声应道,不少人情难自禁,声音哽咽。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阁主,将要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张不凡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与一道道或激动、或不舍、或崇敬的目光相接。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人群边缘,那道清冷如雪的身影上。
苏晓依旧是一身白衣,静静立在那里,仿佛与周遭的离别愁绪格格不入。但张不凡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走了过去。
“要走了?”苏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嗯。”张不凡点头,“去天衍宗。”
“路上小心。”苏晓顿了顿,补充道,“张承宗不会轻易罢休。他虽不敢在家族内明目张胆动手,但路途遥远……”
“我知道。”张不凡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兵来将挡。”
苏晓不再多言,翻手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符,递给张不凡:“这枚‘千里传讯符’你带着,若遇紧急,可捏碎此符,我会有所感应。云天城我有些故旧,若需要,也可凭此符寻他们相助。”
玉符温润,带着苏晓身上特有的淡淡冷香。这份情谊,远比那些客套的送别礼要重得多。
张不凡郑重接过:“多谢苏师姐。师姐日后若有需要,不凡定义不容辞。”
苏晓微微颔首,移开目光,望向天边渐亮的云霞,不再说话。
该交代的都已交代,该告别的也已告别。
张不凡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生活了十数年、承载了无数屈辱与奋斗、最终因他而改变的家族,目光复杂,但最终化为一片清明与坚定。
他转身,登上马车。
王大锤和李牛执意要送他一程,被他坚决拒绝。前路未知,他不想连累这两位忠心的兄弟。
“驾!”
车夫轻喝一声,角马迈开蹄子,拉着简陋的马车,缓缓驶出了院落,驶出了旁支区域,向着张家族地之外行去。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沿途,不少张家族人默默站在道路两旁,目送着马车远去。主家子弟区域一片沉寂,无人露面。
当马车终于驶出张家族地那高大的牌楼时,张不凡回头望去。
晨曦中,张家族地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恢宏中透着一种陈腐的气息。那里有他的根,有他的痛,有他的崛起,也有他必须斩断的羁绊。
他没有太多留恋。
马车转入官道,逐渐加速。张不凡盘膝坐在车厢内,闭目调息,将心中最后一丝波澜抚平。
离开家族,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
他将以自由之身,踏入这波澜壮阔的修真世界。前方有宗门林立,有秘境险地,有同道争锋,有红颜知己,更有那至高无上的大道在等待着他去追寻!
云天城,天衍宗。
我,张不凡,来了!
官道蜿蜒,通向远方初升的朝阳。马车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只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指向未知而精彩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