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万籁俱寂。
张不凡缓缓收功,周身那因实力暴涨而偶尔逸散的恐怖气息彻底内敛,归于平静。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顿时传来一阵如同弓弦拉满、又似闷雷滚过的低沉轰鸣,那是气血与灵元完美融合、在坚韧无比的经脉中奔腾的自然回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破损的青衫早已在天道馈赠的洗礼中化为飞灰,此刻身上穿的,是之前备在储物袋中的一件普通青色长袍。长袍无风自动,隐隐与他周身气息相合,看似朴素,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三日。
自那惊心动魄的筑基之夜算起,他已在此山谷中闭关三日,彻底稳固了筑基初期的境界,并将暴涨的实力完全掌控,如臂指使。
是时候出去了。
他一步踏出,身形并未如何作势,便已如同移形换影般出现在山谷入口。那层原本用来遮蔽气息、聊作警示的简易迷雾阵法,在他眼中已形同虚设,甚至能清晰看到其能量流转的节点与薄弱之处。
他没有破坏阵法,只是如同穿过一层水幕般,自然而然地走了出去。
就在他踏出山谷的刹那——
仿佛某种沉睡的太古凶兽睁开了眼眸,一股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声无息地向着整个张家族地弥漫开来!
这威压并非他刻意释放,而是他成功筑基、尤其是以混沌之道筑基后,自身生命层次跃迁、与天地法则更加契合后,自然散发出的领域气场!
练气子弟区域。
一名正在演练拳法的旁支子弟,拳势刚刚展开,突然感觉周身空气变得粘稠无比,仿佛陷入了泥沼,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艰难迟缓,体内灵力运转也滞涩起来。他骇然停手,望向威压传来的后山方向,脸色发白,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是……是不凡师兄出关了吗?这气息……好可怕!”
主家子弟区域。
几名正在高谈阔论、议论着几日前台庆功宴风波与后山异象的主家子弟,声音戛然而止。他们感觉像是突然被丢进了深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让他们呼吸困难,心跳加速,灵魂都在颤栗。其中一人手中把玩的玉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这威压……比少凌大哥全盛时期还要强横数倍!”
“混沌筑基……竟恐怖如斯?!”
聚贤阁废墟旁。
正在监督修复工作的执法长老猛地抬头,浑浊的双眼中精光爆射,脸上充满了凝重与难以置信。这股威压,浩瀚、古老、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已然超越了普通的筑基初期,甚至让他这筑基后期的高手,都感到了一丝隐隐的威胁!
“此子……已成气候!”他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幽静府邸内。
大长老依旧闭目盘坐,但在那股威压弥漫开来的瞬间,他周身的气息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他并未睁眼,只是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苏晓站在自己的小院中,感受着那股熟悉的、却又强大了无数倍的气息笼罩而来,清冷的眸子微微闪动,里面有关切,有欣慰,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她能感觉到,这股威压中蕴含的意志,坚定而独立,仿佛已挣脱了某种束缚。
而在一处奢华却气氛压抑的府邸中。
张承宗“嘭”地一声捏碎了手中的玉如意,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这股毫不掩饰、甚至带着几分宣告意味的威压,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个曾经被他视作蝼蚁的旁支小子,如今已然成长为了一个连他都不得不郑重对待的——大敌!
“小畜生……”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杀意如同毒蛇般在心底蔓延。
张不凡步履从容,行走在返回居所的路上。他所过之处,无论是旁支还是主家子弟,但凡感受到这股自然散发的威压,无不色变,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或低头,或侧目,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那道青衫身影,无人敢上前搭话,更无人敢阻拦。
他就这样,以一种近乎“横行无忌”的姿态,穿越了大半个张家族地。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仅仅是他行走间自然散发的威压,便已向全族宣告了他的归来,宣告了他的强大,宣告了——格局已变!
当他终于回到那处位于旁支区域的院落时,笼罩全族的威压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但那股无形的震撼,却已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张家人的心中。
张不凡推开院门,王大锤和李牛早已激动地守在院中,见他归来,立刻上前,激动得语无伦次:“凡哥!你……你成功了!刚才那威压……太厉害了!”
张不凡微微一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目光却越过他们,望向了院外那依旧因他而暗流涌动的家族。
出关,威压全族。
这,仅仅是他以筑基之姿,回归的第一声宣告。
从今日起,张家年轻一辈,当以他为尊!
而某些人,也该彻底认清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