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凌瘫软在地的丑态,张家长老们铁青的脸色,以及广场上那几乎凝成实质的鄙夷目光,共同构成了一幅家族信誉彻底崩塌的图景。张不凡那“灵力烙印”的展现,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张家虚伪的外壳,将内里的不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张承渊胸膛剧烈起伏,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他知道,今日张家已是颜面扫地,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他死死盯着张不凡那即将远去的背影,眼中是刻骨的怨毒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无力。
然而,就在张不凡与苏晓即将走出广场范围,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将以张家的惨败收场时——
“且慢!”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起,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人群分开,一名身着朴素灰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一名中年修士的陪同下,缓步走入广场中心。这老者身上并无强横的灵力波动,但他一出现,无论是张承渊等筑基长老,还是围观的各路修士,神色都变得肃然起来。
“是青岚宗的莫长老!”
“他怎么来了?”
“这位可是青岚宗外门资深长老,掌管弟子招收与城池事务,地位尊崇!”
来人正是青岚宗派驻青岚城的外门长老,莫怀远!其身份地位,远非张家这等家族可比。
张承渊见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带着几位长老迎下高台,恭敬行礼:“不知莫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莫怀远微微颔首,目光却并未在张承渊身上停留,而是饶有兴致地落在了停下脚步、转身望来的张不凡身上。
“老夫恰在城中,听闻此地颇为热闹,特来一观。”莫怀远抚须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方才之事,老夫也听了个大概。”
他看向张不凡,眼神深邃:“小友便是张不凡?你口中所言‘上古传承’,‘混沌灵力’,还有那‘灵力烙印’之说,倒是颇为新奇。不知小友,可否让老夫亲自验证一番?”
验证?!
众人心头一震!青岚宗的莫长老,竟然要亲自验证张不凡的底细!这意味着什么?是好奇?是招揽?还是……怀疑?
张承渊等人眼中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芒!若是莫长老能证实张不凡修炼的是邪功,或者那灵力有什么问题,那他们不仅能挽回颜面,甚至能借青岚宗之手,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张不凡身上,等待他的回应。是心虚拒绝?还是坦然接受?
苏晓也微微蹙眉,看向张不凡,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张不凡神色不变,平静地迎上莫怀远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拱手道:“莫长老想看,自无不可。只是不知,长老想要如何验证?”
莫怀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此子心性确实不凡。他微微一笑,指向广场中央那片空地:“简单。老夫这里有一块‘试功石’,乃我青岚宗测试弟子灵力属性与精纯度的常用之物。小友只需将灵力注入其中,是正是邪,是精是杂,一试便知。”
他身旁的中年修士立刻取出一块半人高、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的奇异石头,放置在空地上。
“试功石!”有人惊呼,“此石确实神异,能清晰反应灵力本质!做不得假!”
张承渊等人心中狂喜!试功石之下,任何灵力属性与瑕疵都无所遁形!张不凡那灰色灵力如此诡异,定然经不起检验!
“不凡小友,请吧。”莫怀远伸手示意。
全场目光灼灼,等待着结果。
张不凡看了一眼那试功石,神色依旧从容。他缓步走到石前,并未立刻动作,而是回头看向高台上那些眼含期待与恶意的张家长老,尤其是脸色怨毒的张少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们不是要证据吗?”
“不是怀疑我修炼邪功吗?”
“好。”
他猛地转身,面对试功石,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今天,我就给你们证据!”
话音未落,他右掌已然抬起,毫不犹豫地,一掌按在了那光滑的试功石表面!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光芒万丈的异象。
只有他体内那奔腾的混沌灵力,如同决堤江河,顺着他的手掌,汹涌地灌入试功石之中!
下一刻——
“嗡——!”
试功石猛地一震!漆黑的石体内部,仿佛有混沌初开,无数道灰蒙蒙的、蕴含着地水火风、生死幻灭种种意境的混沌气流骤然爆发,奔腾流转!这些气流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遵循着某种玄奥至极的大道轨迹,演化出日月星辰、山川河岳、万物生灭的宏大景象!
石体表面,更是浮现出无数细微、古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灰色符文,明灭闪烁!
一股苍茫、古老、浩瀚、包容万物而又凌驾万物的无上道韵,如同水波般以试功石为中心,缓缓荡漾开来!
这气息,绝非任何已知的邪功魔气所能拥有!它纯净、至高、本源,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法则的意味!
“这……这是什么灵力?!”
“好……好恐怖的道韵!我感觉我的灵力都在颤抖!”
“演化万物?包容一切?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混沌?!”
“试功石从未有过如此反应!古籍中都未曾记载!”
全场哗然!惊呼声、抽气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被试功石内那混沌开辟、万物演化的宏大景象和那股无上道韵彻底震撼了!
张承渊、张少凌等张家人,脸上的期待与恶毒瞬间凝固,转而化为极致的震惊与……恐惧!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张不凡的灵力非但不是邪功,反而是一种他们根本无法理解、层次高到令人绝望的至高力量!
莫怀远长老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首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容,他死死盯着试功石内的异象,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狂热:“混沌……真的是混沌的气息!而且如此精纯,如此本源!这绝非普通传承所能拥有!此子……此子得了何等逆天的造化?!”
苏晓看着那试功石的异象,看着张不凡挺拔的背影,清冷的眸子中异彩更盛。
张不凡缓缓收回手掌。
试功石内的混沌异象缓缓平息,但那苍茫的道韵却久久不散。
他转身,目光如同冷电,扫过那些面如死灰的张家长老,最终落在瘫软在地、眼神空洞绝望的张少凌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轰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现在,”
“我,就是证据!”
“还有谁,有疑问?”
全场死寂。
无人敢应。
在绝对的力量与本质面前,一切狡辩、污蔑、算计,都显得如此可笑与苍白。
张不凡用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方式,证明了自身,也彻底碾碎了张家最后一丝妄想。
他不再停留,与苏晓对视一眼,两人转身,在无数道敬畏、震撼、复杂的目光注视下,飘然离去。
这一次,再无任何波澜。
只有那块依旧散发着淡淡混沌道韵的试功石,和一群失魂落魄、道心几乎崩溃的张家人,留在原地,见证着王者的崛起与旧秩序的崩塌。
证据?我就是证据!
从此,青岚城中,无人再敢质疑张不凡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