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阁位于青石镇的中心地带，是一座三层高的木质阁楼，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看起来比周围的建筑都要气派。
阁楼门口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多宝阁”三个大字。牌匾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狐狸印记——林晓晓认出来了，那是胡三的标志。
“这店……是胡三哥开的？”她惊讶地问。
“算是吧。”墨辰淡淡道，“他出钱，别人打理。这狐狸就喜欢到处开店，说是要‘体验人间百态’。”
林晓晓:“……”
这只狐狸的爱好还真是……别致。
两人踏进多宝阁。
店内比外面看起来更大，用了某种空间扩展的法术。一楼是普通货品区，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法器、符咒、丹药、材料，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店里客人不少，大多是修士打扮，有的在挑选法器，有的在讨价还价，气氛热闹但不嘈杂。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看到墨辰，眼睛一亮:“墨公子，好久不见！今天需要点什么？”
“带她看看。”墨辰指了指林晓晓，“有没有适合凡人用的……洗漱用品？”
“洗漱用品？”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有有有！这边请！”
他带着两人朝一个角落走去。
那里摆着几个木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有的晶莹剔透像是水晶，有的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的还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些都是修士常用的‘净身露’‘沐灵液’之类的。”中年男子介绍道，“效果比凡间的肥皂、香皂好多了，不仅能清洁，还能滋养皮肤，有的还能提神醒脑。”
他拿起一个淡蓝色的琉璃瓶:“比如这个‘清心露’，是用清心草和月露调配的，洗完后浑身清爽，还能驱散疲劳。”
又拿起一个粉色的瓷瓶:“这个是‘百花凝露’，加了百花精华和蜂蜜，香气持久，还能润肤养颜。”
林晓晓听得心动，但一看价格——清心露五十灵石币，百花凝露八十灵石币……
她默默算了一下，五十灵石币就是五千块？！一瓶沐浴露卖五千？！
“那个……有没有便宜点的？”她小声问。
中年男子看了墨辰一眼，见他没有表示，这才说:“便宜的也有，不过效果就差一些了。”
他又从架子上拿出几个普通的陶罐:“这些是‘基础净身膏’，没什么特别效果，就是清洁。十灵石币一罐。”
十灵石币，一千块。
还是贵，但至少能接受。
林晓晓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那罐基础净身膏。又挑了一个最便宜的洗发膏——也是十灵石币，加起来二十灵石币，两千块。
心在滴血。
“就要这些吧。”她将东西递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向墨辰。
墨辰没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数出二十枚灵石币递过去。
林晓晓连忙说:“我……我以后赚钱还你！”
“不用。”墨辰淡淡道，“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奖励？
林晓晓一愣。
“训练还算努力，进步也还可以。”墨辰补充道，“这是你应得的。”
这话说得平淡，但林晓晓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这条龙……居然还会奖励人？
中年男子接过钱，麻利地打包好东西，又笑着说:“墨公子，最近店里新到了一批货，要不要看看？有上好的‘养魂木’，还有几件不错的防御法器……”
“不用了。”墨辰打断他，“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林晓晓连忙跟上去。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那个中年男子:“那个……请问一下，有没有……镜子？”
“镜子？”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有的有的！”
他跑到另一个货架前，拿过来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子做工很精致，背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镜面光可鉴人。
“这个‘明心镜’，不仅能照人，还能照出妖物的真身。”中年男子介绍道，“不过要注入灵力才能激活照妖功能。平常当普通镜子用也可以，十灵石币。”
十灵石币，又是一千块。
林晓晓咬了咬牙:“我要了！”
她接过镜子，还没来得及付钱，墨辰已经将十枚灵石币递了过去。
“谢谢……”林晓晓小声道谢，将镜子小心地收进怀里。
走出多宝阁，林晓晓心情复杂。
她今天花了墨辰三十灵石币，相当于三千块。虽然他说是奖励，但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那个……我真的会还你的。”她小声说。
墨辰看了她一眼:“本君说了，不用。”
“可是……”
“没有可是。”墨辰打断她，“你要是真想报答，就好好训练，早点变强。这才是对本君最大的帮助。”
这话说得……林晓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低头看着怀里打包好的东西，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开心了。
“走了。”墨辰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该回去了。”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镇外走。
走到镇口时，林晓晓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摊位——那是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摊主是个笑眯眯的老爷爷，正举着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叫卖。
她脚步顿了一下。
墨辰注意到她的视线，也跟着停下来。
“想吃？”他问。
“没……就是……”林晓晓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其实不是想吃，只是……看到糖葫芦，就想起了原来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每次和闺蜜苏晓丽逛街，她都会买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吐槽工作，吐槽生活，吐槽一切……
那是她平凡但温暖的回忆。
“来两串。”墨辰已经走到摊位前，对老爷爷说。
“好嘞！”老爷爷麻利地挑了两串最大的，递给墨辰，“公子，一共两文钱。”
墨辰付了钱，将其中一串递给林晓晓。
林晓晓愣愣地接过糖葫芦。
糖葫芦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山楂又大又红，外面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尝尝。”墨辰说。
林晓晓咬了一口。
糖衣清脆，山楂酸甜，熟悉的味道在口中化开。
她鼻子忽然一酸。
“怎么了？”墨辰注意到她的异样。
“没……没什么。”林晓晓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就是……太好吃了。”
墨辰看着她微红的眼眶，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了然，但没多问，只是自己也咬了一口糖葫芦。
两人就这么站在镇口，一人一串糖葫芦，在阳光下慢慢地吃。
这个画面有点……诡异？
一个气质清冷的龙君，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裙的凡人姑娘，站在人来人往的镇口，认真地吃着糖葫芦……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但墨辰毫不在意。
林晓晓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吃着吃着，也就放开了。
糖葫芦的甜，冲淡了她心里的那点苦涩。
吃完最后一颗山楂，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谢谢……”她小声说。
墨辰将竹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淡淡道:“走吧。”
两人继续往山上走。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一些。也许是因为心情好了，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快到神庙时，林晓晓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墨辰。”她第一次这么自然地叫他的名字，“那个……下周末，我们真的可以去醉仙楼吃饭吗？”
墨辰脚步一顿，金色的眼瞳看向她:“你想去？”
“就是……觉得胡三哥虽然有点不靠谱，但人挺好的。”林晓晓斟酌着措辞，“而且他答应要亲自下厨……”
墨辰沉默了片刻。
“可以。”他最终说，“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林晓晓眼睛一亮。
两人继续往前走。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石板上交织在一起。
---
回到神庙时，天已经快黑了。
姜栩正在庭院里调试阵法，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龙君，林姑娘，你们回来了！”他笑着说，“今天玩得怎么样？”
“还行。”墨辰简短地回答，“阵法修得怎么样了？”
“外围阵法已经修复了七成，核心阵法也重新加固了。”姜栩汇报，“不过……我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什么？”墨辰眼神一凝。
姜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阵盘，递给墨辰。
阵盘表面的符文正在闪烁着诡异的幽绿色光芒，那光芒很淡，但带着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气息。
“这是我在修复阵法时发现的。”姜栩说，“被埋在一个很隐蔽的阵眼里。我研究了一下，这应该是个……追踪符。”
“追踪符？”林晓晓心头一跳。
“对。”姜栩点头，“而且不是普通的追踪符，上面有幽冥界的气息。我怀疑……是地府那边留下的后手。”
墨辰接过阵盘，仔细看了看。
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
“幽冥判官……果然留了一手。”他冷冷地说，“这东西激活后，能持续追踪携带者的气息。如果本君没猜错，应该是昨晚……趁着混乱埋下的。”
他说着，看向林晓晓:“你昨晚去过哪里？”
林晓晓努力回忆:“就在正殿和房间之间……哦，对了，我还去过一趟后院，拿训练用的东西。”
“后院……”墨辰眼神一冷，“姜栩，检查后院所有阵眼。这东西应该不止一个。”
“是！”姜栩立刻转身去检查。
墨辰将阵盘收进袖中，看向林晓晓:“这件事不要声张。就当不知道。”
“可是……”
“本君自有分寸。”墨辰打断她，“地府既然想玩，本君就陪他们玩玩。”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林晓晓却听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这条龙……好像真的生气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小声问。
“正常生活，正常训练。”墨辰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地府那边既然留下了追踪符，就说明他们短期内不会再来。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提升实力。”
他说完，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对林晓晓说:“今天买的书，今晚就开始看。有不懂的，明天来问。”
“好……”林晓晓连忙点头。
墨辰这才推门进屋。
林晓晓站在原地，看着那扇关上的木门，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
这条龙……虽然总是冷着脸，虽然说话不好听，虽然训练方式很魔鬼……
但他真的……在努力保护她。
她握紧了怀里的那面镜子。
镜面冰凉，但她的心，却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