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情如火,疑云密布**
铁柱带回的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深潭,让山洞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狼烟!大队骑兵!方向直指河道工地!
这绝非寻常。普通的民夫骚乱或搜捕逃犯,绝不足以点燃狼烟,更无需调动大队骑兵。
林潇潇第一时间看向老药农,只见他眉头紧锁,捻着腰间木牌的手指微微用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的忧虑。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老伯……”林潇潇声音干涩。
老药农抬手打断她,侧耳倾听着洞外隐约传来的、沉闷如雷的马蹄声,缓缓道:“看这动静,来的不是府兵,是真正的边军精锐。狼烟示警,说明事态已非地方所能控制。”
边军精锐?林潇潇的心猛地一沉。玄墨就是镇北王,北境边军的统帅!这个时候,北境边军精锐突然出现在这远离边境的南方河道工地?是敌是友?是来寻他,还是……奉了其他命令?
昏迷中的玄墨似乎也被这冥冥中的杀伐之气惊扰,眼睫剧烈颤动,竟悠悠转醒过来!
**王爷初醒,直面危局**
玄墨的视线先是茫然了片刻,随即迅速聚焦,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他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腰间伤处的变化——被重新处理过,敷上了效果极佳的药散。然后,他看到了林潇潇眼中的担忧和疲惫,看到了铁柱脸上的惊慌,也看到了那个陌生的、气质不凡的老药农。
“发生了何事?”他的声音嘶哑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表哥,你醒了!”林潇潇惊喜交加,连忙将目前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他的伤势、老药农的援手、以及铁柱刚刚发现的狼烟与骑兵。
玄墨听完,深邃的眸中寒光闪烁,并未因获救而欣喜,反而因外面的军情而更加凝重。他看向老药农,微微颔首:“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老药农坦然受了他这一礼,目光如炬:“后生,外面的动静,你怎么看?”
玄墨沉默片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阁下非常人。敢问,那狼烟起处,距此多远?骑兵规模几何?”
铁柱连忙比划着描述了自己看到的情况。
玄墨根据描述迅速判断:“狼烟三柱,呈品字形,是最高级别的边境紧急军情信号。骑兵不下五百,皆是轻骑……是冲着‘清理’工地去的。”他声音冰冷,“或者,是冲着可能‘幸存’的本王来的。”
他终于不再掩饰,直接道出了“本王”二字!
**坦诚身份,合纵连横**
山洞内一片寂静。
铁柱张大了嘴巴,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震撼不已。林潇潇则紧紧盯着老药农的反应。
老药农脸上并无太多惊讶,只是深深地看着玄墨,仿佛要透过他虚弱的外表,看清他内在的灵魂。良久,他缓缓道:“王爷能坦诚相告,老夫感佩。只是,如今王爷重伤在身,强敌环伺,外有不明边军压境,内有影卫如毒蛇窥探,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这话问得直接,也点明了眼下最大的困局——如何破局?
玄墨靠在石壁上,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属于上位者的决断:“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以为本王必死,或藏于暗处,或混于乱民。那本王,便主动现身。”
“不可!”林潇潇脱口而出,“你伤成这样,出去就是送死!”
“不是现在。”玄墨看向她,眼神深邃,“需要时机,也需要……一个能让那支边军,不得不听令于本王的‘契机’。”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老药农,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阁下既然出手相救,又熟知军旅之事,想必并非只想做个旁观者。潇潇于本王有救命之恩,铁柱忠心可嘉,但此事凶险,阁下可自行离去,本王绝不阻拦。”
这是摊牌,也是最后的试探与邀请。
**药农决断,风雨同舟**
老药农闻言,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沧桑与豪迈:“老夫隐居山林多年,本以为此生再无波澜。没想到,临老却撞上了这等泼天大事,还救了个王爷。这缘分,躲是躲不掉了。”
他收敛笑容,正色道:“王爷既然信得过老夫,老夫便助王爷这一程。老夫年轻时,也曾在那北境军中,当过几年医官,认得几个老家伙。外面那支骑兵的来历,或许能设法探知一二。王爷所需的‘契机’……或许,就应在‘名正言顺’四个字上。”
他曾是北境军医官!此言一出,玄墨眼中骤然爆发出锐利的光芒!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如此……便有劳先生了!”玄墨郑重道。称呼已从“阁下”变为“先生”。
“当务之急,是让王爷尽快恢复些气力,至少……要能坐得稳,说得清话。”老药农看向林潇潇,“丫头,你的‘绩效’该升级了。从今日起,药膳、行气、复健,一样不能少!”
林潇潇重重点头,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却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动力。
** 契机将至,暗夜潜行**
就在四人初步定策,准备全力助玄墨恢复时,洞外远处,那大队骑兵奔驰的方向,突然传来了阵阵隐约的、不同于之前的喧哗与骚动!似乎还夹杂着兵器碰撞和呐喊之声!
紧接着,一道更加急促、尖锐的响箭之声,撕裂天空,远远传来!
老药农猛地站起身,侧耳倾听片刻,脸色微变:“是军中内讧的信号!那支边军……自己乱起来了!”
玄墨眼中精光爆射!
内讧?
是有人不服调遣?
还是……有人认出了什么,试图拨乱反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危机,还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契机”?
“先生,”玄墨强撑着想要坐直身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恐怕……要劳烦您,立刻冒险出去一趟了!务必查明,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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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