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光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像毒蛇吐信般钻进林风耳朵里。他被无形的黑暗能量缚在原地,四肢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连指尖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带着毁灭气息的光刃越来越近——刃尖的黑雾里,甚至能看到被吞噬的细碎光芒,那是玄铁刃原本的紫金光泽,此刻却成了收割生命的凶器。
“林风!”周卫国的嘶吼声从侧面传来,他刚砍倒一个冲上来的鬼子,见林风遇险,想扑过来却被两个伪军死死缠住,大刀劈得“叮当”响,根本脱不开身。陈默也红了眼,举着刚缴获的三八大盖就想开枪,可黑袍人站在屋顶,角度刁钻,他怕误伤林风,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不敢动。
赵山河在山寨门口看得真切,心里咯噔一下——他比谁都清楚“光明之源”的重要性,更知道林风要是死了,黑风寨今天也得跟着覆灭。他一把抓过身边山匪手里的弓箭,搭上浸了火油的箭,拉满弓弦朝着黑袍人射去:“狗娘养的!敢动老子的人!”
火箭拖着橘红色的尾焰飞向屋顶,黑袍人却连眼皮都没抬,左手一挥,一道黑色能量屏障挡在身前。“嗤”的一声,火箭撞在屏障上瞬间熄灭,连点火星都没溅起来。他冷笑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林风身上,手里的玄铁刃又亮了几分:“挣扎也没用,今天你们谁都活不了!”
就在黑色光刃离林风胸口只剩三尺远时,他背上的木盒突然发出一阵灼热的温度,像是有团火在里面烧。紧接着,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木盒缝隙里渗出来,顺着林风的衣领钻进他身体里——那是“光明之源”的力量!之前在山神庙、在青石镇,这股力量都只是微弱呼应,可此刻面对玄铁刃被污染的黑暗能量,它像是被彻底唤醒了!
白光在林风体内飞速流转,胸口被黑袍人拍伤的地方最先有了反应,原本闷痛的内伤像是被温水泡过,竟慢慢缓解了些。更神奇的是,那股束缚着他的黑暗能量,遇到白光就像雪遇太阳,开始一点点消融。林风感觉到手指能微微动弹了,他立刻集中精神,顺着白光的流向,拼命调动体内仅存的力气。
“嗯——”林风闷哼一声,右手猛地抬起,虽然还没完全挣脱束缚,但至少能活动了。他死死盯着黑袍人手里的玄铁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是我的刀,谁也别想抢走!
或许是心念太过强烈,或许是“光明之源”的力量真的与玄铁刃存在某种羁绊——屋顶上的玄铁刃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刃身被黑色能量包裹的紫金光芒开始挣扎,像是要冲破束缚。黑袍人握刀的手猛地一麻,差点没把玄铁刃扔出去,他脸色一变:“怎么回事?这破刀还敢反抗?”
他加大了黑暗能量的输入,想彻底压制玄铁刃的异动,可越压制,刃身震动得越厉害,甚至开始发烫,烫得他掌心发疼。就在这时,林风突然感觉到与玄铁刃之间有了一丝微弱的联系,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能模糊感觉到刀里传来的“求救”信号。
“玄铁刃!回来!”林风嘶吼一声,体内的白光瞬间暴涨,顺着他的手臂朝着玄铁刃的方向涌去。一道白色光带从他指尖射出,像条纽带缠上了玄铁刃的刀柄。
“嗡——”玄铁刃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这一次,紫金光芒彻底冲破了黑色能量的包裹,刃身亮得刺眼,连屋顶的瓦片都被震得“簌簌”往下掉。黑袍人再也握不住刀,玄铁刃顺着白色光带的牵引,像道流星似的朝着林风飞来!
“我的刀!”黑袍人又惊又怒,纵身从屋顶跳下来,伸手就想抓玄铁刃。可他刚落地,赵山河就带着几个身手好的山匪冲了过来,鬼头刀、长矛一起上,把他围在中间:“想走?先问问老子的刀答不答应!”
玄铁刃稳稳落在林风手里,熟悉的重量和温热的触感让他瞬间有了底气。他握紧刀柄,调动体内的白光注入刃身——紫金光芒与白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大的光刃,朝着还在挣扎的黑暗束缚劈去!
“咔嚓”一声,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束缚林风的黑暗能量彻底消散。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朝着黑袍人冲去:“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
黑袍人被赵山河等人缠住,本就有些吃力,见林风提着玄铁刃冲过来,心里顿时慌了。他虚晃一招,朝着一个山匪的胸口拍出一掌,想逼退众人趁机逃跑。可那山匪也是个硬骨头,硬是忍着疼,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手里的长矛狠狠扎向他的大腿。
“啊!”黑袍人惨叫一声,大腿被长矛扎中,鲜血瞬间染红了裤子。他不敢再恋战,周身黑暗能量暴涨,朝着围上来的人拍出几道黑色能量球,趁乱朝着山寨后面的山涧跑去。
“别让他跑了!”林风大喊一声,提着玄铁刃就想追。可刚跑两步,就听到山寨门口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小李的声音带着急意:“林大哥!鬼子的援兵来了!好多人!”
林风回头一看,只见山下的小路上,黑压压的鬼子正朝着山寨冲来,至少有一个中队的兵力,还有三辆摩托车和一挺重机枪,显然是之前青石镇的鬼子发现了动静,调来了援兵。而山寨门口的山匪和战士们,经过刚才的战斗,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被鬼子突破防线。
“先守山寨!”赵山河当机立断,朝着身边的山匪喊道,“老三,你带一队人去守后山,别让鬼子抄咱们后路!老四,你去把咱们埋的土雷都拉响,给鬼子点颜色看看!”
山匪们立刻行动起来,老三带着二十多个山匪朝着后山跑去,老四则带着人钻进了山寨门口的树林里——那里埋着他们之前对付鬼子巡逻队的土雷,用的是洋灰罐子装的炸药,威力虽然不如正规手榴弹,但对付密集冲锋的鬼子绰绰有余。
“轰隆!轰隆!”几声巨响,树林里升起几道黑烟,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鬼子瞬间被炸倒,剩下的鬼子吓得纷纷趴在地上,不敢再往前冲。重机枪手赶紧架起机枪,朝着山寨门口扫射,子弹打在木栅栏上,溅起一片片木屑。
林风提着玄铁刃跑到周卫国身边,见他肩膀上又添了道伤口,鲜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流:“周大哥,你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周卫国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嘴一笑:“这点伤算啥!当年老子在长城抗战,比这严重的伤都受过!你赶紧去帮赵当家的,这里有我和陈默盯着!”他说着,举起大刀朝着又冲上来的一个鬼子砍去,刀光一闪,鬼子的脑袋“咕噜”一声掉在地上。
林风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朝着周卫国点了点头,提着玄铁刃朝着山寨门口跑去。赵山河正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朝着鬼子开枪,见林风过来,立刻喊道:“林风!鬼子的重机枪太碍事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它炸了?”
林风顺着赵山河的目光看去,只见鬼子的重机枪架在离山寨门口五十米远的地方,两个机枪手正疯狂扫射,旁边还有四个鬼子掩护,想靠近根本不可能。他摸了摸怀里,只剩下三发手枪子弹,根本不够用。
“光明之源”的力量还能再用一次吗?林风摸了摸背上的木盒,刚才唤醒玄铁刃已经消耗了不少,现在木盒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只有微弱的白光还在闪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一试——要是不解决重机枪,山寨门口的防线迟早会被突破。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仅存的白光,再次注入玄铁刃。这一次,紫金光芒没有之前那么亮,但依旧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林风瞄准重机枪的方向,猛地挥出玄铁刃——一道紫金与白色交织的光刃朝着重机枪飞去,速度快得像闪电。
“小心!”掩护重机枪的鬼子发现了光刃,想开枪拦截却已经来不及。“铛”的一声巨响,光刃正好劈在重机枪的枪管上,枪管瞬间被劈成两半,冒着黑烟歪在一边。两个机枪手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赵山河安排的狙击手一枪一个打倒在地。
“好样的!林风!”赵山河兴奋地大喊,朝着身边的山匪和战士们挥手,“兄弟们!鬼子的重机枪没了!冲啊!把他们赶下山去!”
山匪们和战士们士气大振,纷纷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来,朝着鬼子冲去。大刀、长矛、步枪一起上,鬼子本来就因为土雷和重机枪被毁而士气低落,此刻被这么一冲,顿时乱了阵脚,纷纷朝着山下逃跑。
林风没有跟上去追击,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刚才那道光刃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连握玄铁刃的手都在发抖。他靠在石头上,大口喘着气,看着山寨门口混乱的场面,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暂时安全了。
可就在这时,后山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紧接着,老三带着几个浑身是血的山匪跑了回来,脸上满是惊恐:“大当家的!不好了!后山也来了鬼子,还有‘暗影盟’的人,他们……他们把咱们的后路断了!”
赵山河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后山也有鬼子?他们怎么知道后山的路?”
老三喘着粗气,指着山下:“是……是刚才跑掉的那个黑袍人!他带着鬼子从后山的小路绕过来的,咱们埋的陷阱根本没挡住他们,好多兄弟都……都死了!”
林风心里一沉,他知道黑袍人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带着鬼子抄后路。现在山寨前门刚打退鬼子的进攻,还没来得及休整,后山又被突破,腹背受敌,情况比刚才还要危险。
周卫国和陈默也跑了过来,周卫国的脸色同样难看:“现在怎么办?前门和后山都有鬼子,咱们被困在山寨里了,要是等鬼子把山寨围起来,咱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赵山河皱着眉头,手指敲着石头,心里快速盘算着:“山寨后面有个秘密通道,是我当年建寨的时候特意挖的,能通到山对面的树林里。不过通道很窄,一次只能过一个人,而且里面很黑,得用手电筒照着走。”
“那咱们赶紧走!”陈默立刻说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赵山河摇了摇头:“不行。通道口在山寨的粮仓后面,现在后山的鬼子已经快到粮仓了,咱们根本过不去。而且就算过去了,通道只能走一个人,这么多兄弟,得走多久?等咱们都走出去,鬼子早就把树林围起来了。”
林风靠在石头上,稍微缓了些力气,他看着赵山河:“赵当家的,你带着兄弟们从通道走,我和周大哥、陈默、小李留下来断后。咱们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人活下来。”
“不行!”赵山河立刻反对,“你是保护‘光明之源’的关键,你不能留下来!要断后也是我留下来,你们带着‘光明之源’走!”
“赵当家的,现在不是争的时候!”林风的语气很坚定,“‘光明之源’不能落在鬼子手里,你带着兄弟们走,才能把‘光明之源’安全送出去。我有玄铁刃,还有‘光明之源’的力量,就算打不过,也能撑一阵子,等你们走远了,我再想办法突围。”
周卫国也点了点头:“林风说得对,我跟他一起留下来断后。陈默,你跟着赵当家的走,保护好‘光明之源’,一定要把它送到延安。”
陈默眼圈红了:“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不能丢下你们!”
“这是命令!”周卫国的语气很严肃,“你以为我们想留下来吗?但咱们必须有人断后,不然谁都走不了!你要是真为我们好,就带着‘光明之源’走,把它安全送到延安,这比什么都重要!”
赵山河看着林风他们坚定的眼神,知道再争下去也没用,他咬了咬牙:“好!我带着兄弟们走通道,你们一定要小心!通道口的机关只有我知道怎么开,等你们断后差不多了,就去粮仓后面找我,我会在那里等你们,最多等半个时辰,要是半个时辰后你们还没来,我就只能先走了。”
林风点了点头:“好!半个时辰后,粮仓后面见!”
赵山河立刻召集剩下的山匪和战士,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他们朝着粮仓的方向跑去。陈默一步三回头,看着林风他们,眼里满是不舍,却还是跟着赵山河走了。
很快,山寨里就只剩下林风、周卫国、小李和另外两个战士。周卫国靠在石头上,用布条重新包扎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小李和两个战士则在山寨门口和后山之间的路上埋了几颗手榴弹,做最后的准备。
林风握紧玄铁刃,刃身的紫金光芒又亮了些,他看着后山的方向,能听到鬼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暗影盟”成员身上散发出的黑暗能量波动。他知道,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将会是一场恶战,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顺利和赵山河汇合,都是未知数。
就在这时,后山的拐角处出现了几个黑影,正是黑袍人和他带着的鬼子、“暗影盟”成员。黑袍人看到林风,冷笑一声:“林风,这次我看你还往哪儿跑!你们的人已经跑了,你就算再能打,也挡不住我们这么多人!”
林风举起玄铁刃,指向黑袍人:“想抓我,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黑袍人脸色一沉,朝着身边的鬼子和“暗影盟”成员挥手:“上!杀了他们!谁先杀了林风,赏五百大洋!”
鬼子和“暗影盟”成员立刻朝着林风他们冲来,枪声、喊叫声再次响彻黑风寨。林风、周卫国、小李和两个战士背靠背站在一起,朝着冲过来的敌人开枪、劈刀,一场殊死搏斗,就此展开。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山寨外面的树林里,还有一支神秘的队伍正在悄悄靠近,这支队伍穿着黑色的衣服,行动迅速,身上散发出的黑暗能量比黑袍人还要强大。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光明之源”,还有林风手里的玄铁刃。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