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的风裹着晨雾,吹在林风胸口的伤口上,像撒了把碎冰碴子,疼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小李和两个战士一左一右扶着他,脚下的碎石子被踩得“咯吱”响,每走一步,后背被黑袍人拍中的地方就传来一阵闷痛,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发颤。
“林大哥,再坚持会儿,前面有个山洞,咱们先去那儿躲躲。”小李的声音带着急意,目光扫过林风苍白的脸,又回头望了望来路——浓雾虽然还没散,但摩托车的轰鸣声已经听不见了,可“暗影盟”那黑袍人的气息,却像根无形的刺,总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陈默牵着马跟在后面,马背上的周卫国掀开衣角,看着林风踉跄的背影,眉头拧成了疙瘩:“林风的伤不轻,刚才那黑袍人的掌力太狠,要是不尽快处理,怕是会伤了内脏。”他顿了顿,从背包里翻出个布包,里面是几株晒干的草药,“这是之前在山神庙附近采的止血草,虽然治不了内伤,但至少能先稳住外伤。”
走了约莫两刻钟,前面的雾里果然显出个山洞的轮廓。洞口被藤蔓遮着,只留一道半人宽的缝隙,小李先钻进去探了探,确认没野兽也没鬼子,才扶着林风往里走。山洞不深,约莫三丈长,地面还算干燥,最里面有块平整的石头,刚好能让林风躺下。
小李把林风扶到石头上躺下,陈默立刻凑过来,将草药嚼碎了敷在林风后背的伤口上,又用布条仔细缠好。林风疼得额头冒冷汗,却没哼一声,只是盯着洞顶的石缝,眼神里满是自责:“玄铁刃丢了……那是咱们最重要的依仗,现在没了它,再遇到‘暗影盟’的人,咱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周卫国从马背上下来,忍着胸口的疼,慢慢走到林风身边坐下:“别自责。那黑袍人实力本来就比咱们强,你又刚经历了山神庙和哨卡两仗,能量早就耗得差不多了,丢了刀不是你的错。”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半块压缩饼干,“先吃点东西,就算没了玄铁刃,咱们还有枪,还有人,只要‘光明之源’还在,就不能放弃。”
林风接过饼干,咬了一口,却觉得没什么滋味。玄铁刃跟着他这么久,不仅是武器,更像是战友,现在被黑袍人抢走,就像少了条胳膊似的难受。他摸了摸背上装着“光明之源”的木盒,盒子是用硬木做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里面的“光明之源”此刻很安静,没有之前的白光闪烁,似乎也在为玄铁刃的丢失而沉寂。
“对了,那黑袍人为什么要抢玄铁刃?”小李突然开口,蹲在洞口警戒,目光却转向林风,“他要的不是‘光明之源’吗?怎么反而先抢了玄铁刃?”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愣。周卫国皱了皱眉,手指敲着膝盖:“说不定玄铁刃和‘光明之源’之间有什么联系。之前在总部打仗的时候,我看到林风的玄铁刃和‘光明之源’的光芒能融合,说不定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能发挥更大的力量,所以‘暗影盟’才会连玄铁刃也一起抢。”
林风心里一动,想起之前每次使用玄铁刃时,“光明之源”都会有反应,尤其是在山神庙对抗黑袍人时,两者的光芒融合在一起,才挡住了那记黑色能量球。如果真是这样,那黑袍人抢玄铁刃,就是为了彻底断绝他对抗“光明之源”的可能。
“不管怎么说,玄铁刃不能就这么丢了。”林风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陈默按住:“林大哥,你伤还没好,现在出去找,跟送死没区别。那黑袍人肯定还在附近盯着咱们,咱们现在出去,正好中了他的圈套。”
林风咬了咬牙,只能重新躺下。洞外的雾渐渐淡了些,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小李从背包里掏出个水壶,递给水林风:“林大哥,喝点水,咱们得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青石镇的巡逻队虽然被打退了,但鬼子肯定会派人搜山,而且‘暗影盟’的人也没走远,咱们总不能一直躲在山洞里。”
周卫国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目光转向洞外:“往前再走五十里,就是黑风口,那里是通往延安的必经之路,不过听说黑风口被一群山匪占了。这群山匪跟鬼子有仇,之前还抢过鬼子的粮车,但也抢过老百姓,是群亦正亦邪的主儿。”
陈默皱起眉头:“山匪?那咱们要是遇到他们,岂不是更麻烦?咱们现在人少,又带着‘光明之源’,他们要是见财起意,咱们根本挡不住。”
“也不一定。”周卫国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山匪虽然贪财,但也讲义气,尤其是跟鬼子有仇的。咱们要是能跟他们谈拢,说不定能借他们的地盘躲躲,甚至让他们帮咱们对付鬼子和‘暗影盟’的人。”
林风坐起身,靠在石头上:“周大哥说得对。现在咱们没了玄铁刃,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找帮手。不过山匪毕竟是山匪,不能全信,得想个办法让他们相信咱们,还不能暴露‘光明之源’的秘密。”
几人商量了半天,决定等林风的伤稍微好点,就朝着黑风口出发,先跟山匪的头目接触,看看能不能合作。接下来的两天,他们一直在山洞里休整,小李和陈默轮流出去探路、找水和野果,周卫国则帮林风调理内伤,用草药敷在伤口上,缓解疼痛。
到了第三天早上,林风的伤终于好了些,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但至少能正常走路了。几人收拾好东西,牵着马走出山洞,朝着黑风口的方向出发。此时雾已经全散了,阳光照在山林里,树叶上的露珠闪着光,却没让人觉得轻松——路上时不时能看到鬼子的传单,上面印着林风的画像,写着“悬赏五百大洋,捉拿八路军奸细林风”,显然鬼子已经加大了搜捕力度。
走了约莫半天,前面的山路渐渐变窄,两边的山壁越来越陡,风声从山缝里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鬼哭一样。周卫国勒住马,指着前面的山口:“前面就是黑风口了,大家小心点,山匪肯定在附近设了哨卡。”
话音刚落,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跳出十几个手持大刀、长枪的人,个个穿着粗布衣服,脸上画着油彩,朝着他们围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满脸络腮胡,手里拿着一把鬼头刀,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站住!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小李立刻端起步枪,战士们也纷纷举枪对准山匪,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周卫国赶紧按住小李的枪,朝着那络腮胡汉子抱了抱拳:“这位兄弟,我们是过路的商人,想借贵地过一下,还望行个方便。”
络腮胡汉子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他们的战马和背包:“商人?我看你们不像商人,倒像八路军!”他指了指小李手里的步枪,“商人会带这么多枪?还穿着军装?别以为老子眼瞎!”
林风往前走了一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这位大哥,我们确实是八路军,但我们不是来跟你们为敌的,是想跟你们合作。”
“合作?”络腮胡汉子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你们八路军跟我们山匪合作?别开玩笑了!你们不是最看不起我们山匪吗?今天既然落到老子手里,就别想走了!把你们的东西都交出来,尤其是那个木盒,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宝贝!”他说着,目光落在了林风背上的木盒上。
林风心里一紧,握紧了腰间的手枪——玄铁刃丢了,他现在只有一把手枪和几发子弹,要是真打起来,根本不是山匪的对手。周卫国看出了他的紧张,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朝着络腮胡汉子说道:“大哥,我们的木盒里装的是药材,不是什么宝贝。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们谈笔交易——我们帮你们打鬼子,你们帮我们躲过鬼子的搜捕,怎么样?”
络腮胡汉子的脸色变了变,显然对“打鬼子”这三个字很感兴趣。他沉默了片刻,盯着周卫国的眼睛:“你们真能帮我们打鬼子?上次我们抢了鬼子的粮车,鬼子派了一个小队的人来搜山,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我们正想报仇呢!”
“当然能!”周卫国立刻说道,“我们不仅能帮你们打鬼子,还能给你们提供武器和弹药,只要你们帮我们躲过这阵子,等我们安全了,肯定不会亏待你们。”
络腮胡汉子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就信你们一次!不过要是你们敢骗我,老子就把你们都扔到山涧里喂狼!”他朝着身后的山匪挥了挥手,“把他们的枪收了,带他们回山寨!”
山匪们立刻上前,把小李和战士们的步枪收了,只留下林风的手枪和周卫国的匕首。林风心里虽然不放心,但也知道现在只能跟着山匪走,不然根本躲不过鬼子的搜捕。
跟着山匪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座山寨,建在半山腰上,周围围着木栅栏,上面插着红旗,写着“黑风寨”三个大字。山寨门口有两个山匪站岗,看到他们过来,立刻打开了寨门。
进了山寨,里面很热闹,有山匪在练刀,有在做饭,还有几个妇女在缝补衣服。络腮胡汉子把他们带到一座大木屋前,推门走了进去:“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跟大当家的汇报。”
木屋里面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把弓箭和一张地图。林风他们坐在椅子上,心里都有些紧张——不知道这黑风寨的大当家是什么人,会不会同意跟他们合作。
没过多久,木屋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蓝色长衫、戴着头巾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像山匪,反而像个教书先生,眼神却很锐利,扫过林风他们,最后落在了林风背上的木盒上。
“你们就是要跟我们合作的八路军?”中年男人开口,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股威严。
周卫国站起身,抱了抱拳:“在下周卫国,这位是林风,我们是八路军的战士,这次路过黑风口,想跟大当家的合作,一起打鬼子。”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坐在桌子后面,手指敲着桌子:“我听说你们能提供武器和弹药?我们黑风寨虽然有几百号人,但武器太少,上次跟鬼子打仗,损失了不少兄弟,正缺武器。”
“我们确实能提供武器。”周卫国说道,“不过我们现在有难处,需要你们帮我们躲一阵子,等我们联系上总部,就能把武器送过来。”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目光转向林风:“这位兄弟背上的木盒里装的是什么?我看你们对这个木盒很在意,应该不是普通的药材吧?”
林风心里一沉,知道瞒不过去,只能说道:“实不相瞒,木盒里装的是我们总部的重要物品,关系到抗战的胜负,所以我们必须保护好它。还望大当家的不要追问,只要你们帮我们躲过这阵子,我们肯定会兑现承诺。”
中年男人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我知道你们的木盒里装的是什么。‘光明之源’,对吧?”
这句话让林风他们都愣住了——没想到这黑风寨的大当家竟然知道“光明之源”!
林风立刻站起身,手按在手枪上:“你怎么知道‘光明之源’?你是谁?”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反而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林风:“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我是谁了。”
林风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林”字,质地温润,跟他小时候戴的玉佩一模一样!他惊讶地看着中年男人:“这……这玉佩是我父亲的!你怎么会有?”
中年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孩子,我是你父亲的战友,当年我们一起在北平读书,后来一起参加革命,可惜你父亲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临终前把这块玉佩交给我,让我如果遇到你,就把它还给你。”
林风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从小就知道父亲是革命烈士,却不知道父亲还有这样一位战友,更没想到会在黑风寨遇到他!
“你……你说的是真的?”林风的声音有些颤抖,手里的玉佩几乎要掉在地上。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林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我叫赵山河,当年跟你父亲一起加入的共产党,后来因为叛徒出卖,队伍被打散了,我才带着一些兄弟来到黑风寨,当了这个大当家,就是为了等待机会,重新回到组织的怀抱。”
周卫国和陈默也很惊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周卫国走上前:“赵当家的,既然你是林风父亲的战友,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咱们更应该合作,一起打鬼子,保护‘光明之源’!”
赵山河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没错!我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山匪,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为组织效力。现在‘光明之源’在你们手里,鬼子和‘暗影盟’的人肯定会来抢,咱们必须联手,守住‘光明之源’!”
就在这时,一个山匪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当家的!不好了!山下发现了鬼子的队伍,还有一些穿着黑衣服的人,好像是冲着咱们山寨来的!”
赵山河的脸色立刻变了:“不好!肯定是‘暗影盟’的人带鬼子来的!他们肯定是追踪林风他们来的!”
林风握紧了手枪,虽然没有了玄铁刃,但现在有了黑风寨的帮助,他心里多了些底气:“赵当家的,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赶紧布置防御,跟鬼子和‘暗影盟’的人拼了!”
赵山河点了点头,立刻朝着外面大喊:“兄弟们!鬼子来了!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山寨里立刻响起了山匪们的喊叫声,所有人都拿起武器,朝着山寨门口跑去。林风他们也跟着跑了出去,只见山下的小路上,黑压压的一片鬼子正在朝着山寨赶来,最前面的是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正是“暗影盟”的成员!
林风的眼神变得冰冷——没想到“暗影盟”的人这么快就追来了,而且还带了这么多鬼子!这次战斗,他们不仅要面对鬼子,还要面对“暗影盟”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没有玄铁刃,根本不是“暗影盟”的对手!
赵山河拍了拍林风的肩膀:“孩子,别担心!咱们黑风寨的兄弟虽然是山匪,但打起鬼子来不含糊!今天咱们就跟他们拼了,就算是死,也要保住‘光明之源’!”
林风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山下的鬼子和“暗影盟”成员,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没有玄铁刃,他也要保护好“光明之源”,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
就在这时,山下的“暗影盟”成员突然朝着山寨的方向举起了手,一道黑色的能量球朝着山寨门口射来。赵山河大喊一声:“快躲!”
所有人都赶紧蹲下,黑色的能量球击中了山寨门口的木栅栏,“轰隆”一声巨响,木栅栏瞬间被炸毁,碎石和木屑飞溅。鬼子们趁机朝着山寨冲来,枪声和喊叫声响彻了整个黑风寨。
林风掏出枪,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开枪,子弹击中了鬼子的胸口,他倒在地上。周卫国和陈默也拿起山匪递过来的大刀,朝着鬼子冲去。赵山河则带领着山匪们,用弓箭和石头朝着鬼子攻击,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可就在这时,林风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黑暗能量从身后袭来,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个抢走玄铁刃的黑袍人正站在山寨的屋顶上,手里拿着玄铁刃,刃身的紫金色光芒被黑色能量包裹着,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林风,这次我看谁还能救你!”黑袍人冷笑一声,举起玄铁刃,一道黑色的光刃朝着林风射来。
林风心里一紧,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了,根本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色光刃朝着自己射来,心里充满了绝望——难道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光明之源”难道真的要落在鬼子和“暗影盟”的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