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界面沉默了很久,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规律。尤里看见自己的病历单在界面里展开,姓名栏下方的“实验体编号”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手写体的“尤里”,旁边贴着一张便利店监控截图:穿灰色卫衣的少年正帮穿蓝白校服的女孩热奶茶,铁褚靠在货架旁,手里的啤酒瓶映着暖黄的灯光。
“宿主权限已变更。”系统的声音里多了些人类的温度,“三十六变与随行变化棒已绑定,记忆检索模块启动——检测到‘铁褚’坐标:武侠世界·观星阁废墟,状态:重伤;‘小美’坐标:赛博朋克世界·第七区暗巷,状态:濒危。是否启动跨世界锚定?”
尤里掀开被子,手腕的符印化作流光缠绕指尖,病房的玻璃窗上突然浮现出青藤与齿轮交织的纹路。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想起每个世界里的“自己”临终前都在说“要活下去”,而此刻掌心的变化棒正从光雾中凝结,先是便利店的玻璃门拉手,然后变成观星阁的青藤枝桠,最后定形为一根刻着“牵挂”二字的合金棍——棍身流转的,是无数个世界里,他与重要之人的记忆碎片。
“启动锚定。”尤里握紧变化棒,监护仪的心跳声突然变成剑鸣与齿轮转动的混合节奏,“这次换我来捡碎片,不管是武侠世界的青藤露珠,还是赛博世界的霓虹倒影,我都要把铁褚的酒、小美的奶茶,还有属于‘尤里’的牵挂,统统拼回原样——系统,你记着,人类的牵挂从来不是碎片,是哪怕跨越多重世界,也要攥在手里的光。”
蓝光裹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时,床头的便利贴轻轻飘起,“明天见”三个字在空气中闪烁,渐渐化作青藤上的露珠,又变成赛博世界的数据流光。而在无数个碎片交织的混沌里,某个戴着狼头纹身的男人忽然按住流血的伤口,抬头望向暴雨中重新发芽的青藤;某个抱着课本的女孩在暗巷里握紧发烫的芯片,听见记忆深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是尤里,带着所有世界的“自己”的执念,踩着碎片的边缘,向他们走来。
这一次,他不再是被系统推着走的“宿主”,而是带着所有牵挂觉醒的人——哪怕记忆曾被撕碎,哪怕世界千疮百孔,只要心里的光未灭,就总能在碎片缝隙里,长出新的、属于自己的人生。而系统界面的最深处,“第79号实验体”的档案页悄悄改写:“觉醒者尤里,能力:牵挂即力量,技能:用记忆碎片缝合世界的裂痕——任务目标:寻回重要之人,证明‘情感’才是最强大的系统。”
我睁开眼时,鼻尖先撞上了一缕混着松烟的灵气——这味道不对,不是便利店的关东煮香气,倒像把观星阁的老藤泡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系统的蓝光在眼皮子底下蹦跶,活像个会发光的话痨蹦迪球:“恭喜宿主醒来!别异世界了,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修仙世界,强到你连喝口灵茶都能呛出剑诀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