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部比想象中宽敞许多,四周墙壁上嵌着无数贝壳状晶石,发出微弱荧光。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青铜鼎,鼎身布满细密裂纹,仿佛随时会崩裂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雾气,轻盈缥缈,却让人莫名心悸。
“这是……蜃气。”彭涵汐推了推眼镜,“能引发集体幻觉。”
“集体?”刘淑雅舔了舔嘴唇,“那我们是不是要集体疯?”
话音刚落,她忽然瞪大眼,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是开玩笑。”陈清雪握紧开山刀,刀柄上的《六韬》残句微微发烫,“它已经开始侵蚀意识了。”
“都别乱动。”冉光荣从怀里摸出一包花生米,一边撒在地上一边低声念咒。三枚乾隆通宝在他指缝间轻轻摩挲,叮当作响。
“你还能吃零食?”刘淑雅咬牙切齿。
“这不是零食。”冉光荣冷笑一声,将最后一粒花生米捏碎,“是辟邪砂。”
地面瞬间亮起一道金光,形成一个小型阵法,将众人护在其中。
“暂时挡得住。”他说,“但想看清真相,得有人主动去碰蜃珠。”
“我去。”刘淑雅毫不犹豫。
“等等。”陈清雪一把拉住她,“这玩意儿会吞噬记忆,你确定?”
“我啃过死人,吃过纸钱,连青铜片都敢咬。”刘淑雅咧嘴一笑,“区区蜃珠,算什么?”
她说完,径直走向鼎边,伸手触碰那颗悬浮在空中的珠子。
一瞬间,整个密室剧烈震动起来。
画面撕裂般的展开。
他们看见了一艘巨船,船上站满了童男童女,个个神色呆滞。船头站着一人,身披玄袍,手持青铜匕首,眼神冰冷如铁。
“徐福……”彭涵汐喃喃道。
那人正是传说中东渡求仙的徐福。
可接下来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徐福举起匕首,一刀割开了一个少女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落入鼎中。紧接着,更多孩童被拖到鼎前,一一斩杀。
“他们在用活人血祭。”陈清雪咬紧牙关,“这就是最早的灵气污染事件?”
“不止。”刘淑雅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有夜航船……他们也在场。”
画面一闪,几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在船尾,手中捧着一本古籍,正是《河图残卷》。他们低声吟诵着什么,脸上带着诡异笑容。
“这些人……”彭涵汐瞳孔收缩,“是我父亲笔记里提到过的‘浸窑者’!”
“也就是说,夜航船早在秦朝就已经存在了。”冉光荣语气平静,“而且,他们早就开始操控历史。”
画面戛然而止。
刘淑雅踉跄后退,嘴角溢出血丝,眼角渗出一抹晶莹光泽。
“你还好吗?”陈清雪扶住她。
“没事。”刘淑雅擦掉嘴角血迹,“就是……有点累。”
“刚才那段不是幻象。”彭涵汐盯着鼎身裂纹,“是真实发生过的。”
“你怎么知道?”冉光荣问。
“因为我父亲的笔记……”她深吸一口气,“写到这里就断了,字迹全乱。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他读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他也……”陈清雪没说完。
“可能吧。”彭涵汐苦笑,“但他留下的线索,至少让我们知道了夜航船的起源。”
“还不够。”冉光荣蹲下身,指尖轻抚鼎边残留的血痕,“我们要知道更多。”
他取出一枚花生米,在掌心快速揉搓几下,随即抛入空中。花生米化作一粒丹药,散发淡淡清香。
“这是避毒丹。”他说,“等会儿如果听到奇怪的声音,千万别回应。”
“声音?”刘淑雅皱眉。
话音未落,鼎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怒吼:“谁敢擅闯朕的陵寝!”
四人同时一震。
“这是……雍正帝?”彭涵汐脱口而出。
鼎内回荡着更加暴躁的声音:“尔等宵小,竟敢扰朕安眠!该当何罪!”
“他怎么会在这里?”陈清雪低声问。
“看来这座墓,不只是徐福留下的。”冉光荣眯起眼,“还是清朝某个皇帝的秘密藏身之地。”
“哪个皇帝不重要。”刘淑雅咬牙,“问题是,他现在醒了。”
鼎中再次传出咆哮:“放肆!你们这些蝼蚁,也配惊扰朕的长眠?”
冉光荣没有说话,只是将剩下的花生米分给三人。
“吃了吧。”他说,“接下来,咱们得跟这位‘老皇帝’打打交道了。”
话音刚落,鼎中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有意思……你们倒是有点胆量。”
密室内的蜃气开始翻滚,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
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缓缓浮现在半空,映出无数过往影像。
而刘淑雅的嘴唇,已经裂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