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她能感觉到星和时雨站在她身后给予的无言支持。她摇了摇头,看向娜塔莎:“不,医生。我不是来阻止,恰恰相反……如果你们计划去铆钉镇取回之前可能遗落或未发现的医疗物资,我想……我们可以帮忙。”
“帮忙?” 希儿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你能帮什么忙?用你铁卫的身份命令裂界怪物让路?还是用你上层区的理论告诉我们哪条路‘最有效率’?”
面对希儿的尖锐,布洛妮娅没有动怒,反而更加平静。她转向希儿,眼神认真:
“我熟悉基础的战术队形和危险环境侦查要点,受过严格的体能和格斗训练,可以担任前锋或后卫。”
她顿了顿,补充道,
“最重要的是,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时间固然紧迫,但如果你在铆钉镇出事,耽误的时间会更长,损失也会更大。这不符合效率,希儿小姐。”
最后那句“不符合效率”,让希儿噎了一下。她瞪着布洛妮娅,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近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式回应。
娜塔莎眼中闪过一丝考量,她看着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小姐,你的提议……意味着什么?你知道这意味着你可能要违背一些上层区的规定,甚至可能面对你母亲的质询吗?”
布洛妮娅的指尖微微收紧,这个问题直击她内心的矛盾。但她想起了巷道里听到的“两天”、“三天”,想起了诊所里那些痛苦的面孔,也想起了自己刚刚还在苦苦思索的“公义与情理”。
“我知道。”
她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但正如我刚刚思考的……当律法的僵化执行与保护生命的根本职责产生冲突时,我必须做出选择。现在,我的选择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阻止不必要的牺牲——无论是伤员,还是试图去救他们的人。”
她看向希儿,语气诚恳:
“这不是施舍,也不是命令。这是一次……协作邀请。为了那些等着药品的人。”
巷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希儿抱着手臂,眼神复杂地在布洛妮娅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伪,评估这个“铁卫大小姐”突然的转变背后是否有别的意图。
这时,一直沉默的时雨开口了,语气轻松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觉得布洛妮娅的提议不错。多一个靠谱的战力总是好的。而且,”
他晃了晃手中的帝骑卡盒,品红色的微光在昏暗中小小地闪烁了一下,
“我对处理一些‘不稳定的空间现象’还算有点心得,铆钉镇那地方,说不定用得上。”
星也点了点头,言简意赅:
“我们一起去,把握更大。”
娜塔莎看着眼前这奇特的组合——坚定的铁卫继承者、神秘的异界旅人、以及她一直信任的星穹列车成员,终于,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带着释然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好吧。”
娜塔莎最终说道,她看向希儿,
“希儿,你怎么说?多几个帮手,尤其是……有能力的帮手,确实更稳妥。”
希儿紧抿着嘴唇,目光最后定格在布洛妮娅那双澄澈而认真的灰蓝色眼眸上。她看到了里面没有虚伪的同情,只有一种沉重的决心和想要做点什么的迫切。这和她印象中那些高高在上、眼神空洞的上层区物资分配员截然不同。
“……哼。”
希儿最终别过脸,算是默认了,
“随你们的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铆钉镇可不是郊游,跟不上的话,我可不会停下来等。还有,”
她猛地转回头,盯着布洛妮娅,
“别指望我会对你放松警惕,铁卫。”
布洛妮娅郑重地点了点头:
“明白。我会用行动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