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筹码交易，暗室惊魂
“屠夫”比尔那如同肉山般的身躯陷在沙发里，细小的眼睛却锐利如鹰，带着常年居于黑暗顶点所积累的威压与审视。他并未释放气势，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让包厢内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李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迎着比尔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比尔先生，前辈让我们来此，是寻求暂时的庇护，并希望能从您这里获取一些关于NEStS，以及可能还有其他势力在黑水镇动向的消息。”
他没有提草薙京正在外面独自断后，这既是保护信息，也是一种无形的施压——草薙京若在，比尔行事必然要多几分顾忌。
比尔嗤笑一声，肥硕的手指敲打着沙发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庇护？消息？小子，你知不知道外面为了你们几个，已经闹翻天了？NEStS的疯狗，还有我手下那几个不争气的废物，可都等着把你们撕碎呢。我这里的‘庇护’，代价可是很高的。”
他端起那杯猩红的液体，又抿了一口，慢悠悠地道：“草薙京的面子，值点钱，但还不够买下你们三条命，外加得罪NEStS和安抚我手下人的代价。”
李泰心知对方是在讨价还价，沉声道：“比尔先生想要什么？”
比尔放下酒杯，细小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如同实质般在李泰身上扫视，仿佛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两件事。第一，钱，或者说等值的东西。草薙京那小子应该懂规矩。第二……”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带着一丝贪婪与探究，死死盯住李泰：“你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很有意思。告诉我它的来历，或者，让我的人‘研究’一下。二选一。”
研究？李泰心中一寒，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研究”绝非友好的学术探讨，很可能是切片采样甚至更残酷的手段。果然，在这黑水镇，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交易，甚至包括人的身体和秘密。
他体内那和谐的白芒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绪与外界赤裸裸的恶意，自发地加速流转，散发出更加内敛而稳固的气息，无声地抵御着那无形的压迫。
李泰深吸一口气，眼神没有任何退缩：“力量源于我自身，无可奉告，更不可能交给任何人‘研究’。至于钱……”他顿了顿，“前辈并未提及具体数额，但想必不会让比尔先生失望。”
他这是在赌，赌草薙京与比尔之间确实存在某种“规矩”，也赌草薙京的名头和可能的后续报酬，足以让比尔动心。
比尔盯着李泰看了足足十几秒，包厢内只剩下外面隐约传来的拳场喧嚣和令人窒息的沉默。突然，他发出一阵如同破风箱拉动般的大笑：“哈哈哈！好！有胆色！草薙京那小子，倒是找了个不错的苗子！”
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脸色瞬间恢复冷漠：“钱，我可以先垫上，但需要你们之后加倍偿还，连同利息。至于你的秘密……暂时寄存在你那里。不过，我这里不养闲人。”
他指了指下方喧嚣的拳场：“看到那个擂台了吗？今晚的压轴赛还缺个人。你，下去打一场。赢了，你们可以在这里待到草薙京回来，并且我免费提供一条你们感兴趣的消息。输了……”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打黑拳？李泰眉头紧锁。他现在的状态并非全盛，库拉还虚弱地等在下面，外面强敌环伺，此刻上台暴露在聚光灯下，绝非明智之举。
“比尔先生，我现在的状态……”李泰试图婉拒。
“要么上台，要么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出去，自己面对外面的豺狼虎豹。”比尔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我的地盘，我的规矩。”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敲响，之前那个侍者快步走进，在比尔耳边低语了几句。
比尔的脸色微微一动，挥退了侍者，再次看向李泰时，眼中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有意思……刚刚得到消息，NEStS的人突然收缩，停止了对你们的追击，似乎在等待什么。而我派去‘帮忙’的那三个废物，也被草薙京打得不轻，暂时退走了。”
他摩挲着下巴上的肥肉：“看来，外面的局面暂时‘平静’了。不过，这平静下面，恐怕藏着更大的漩涡。小子，你现在更得上台了。不光是为了履行交易，更是要向所有人证明，你们有资格在我这里‘暂住’，而不是随时可能被丢出去平息各方怒气的弃子。”
李泰瞬间明白了比尔的用意。在黑水镇，软弱就是原罪。他们需要展示力量，才能获得暂时的“安全”。而擂台，就是最直接、最血腥的展示舞台。
他看了一眼下方那血腥的擂台，又想到虚弱的库拉和外面未知的危机，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好，我打。”李泰沉声道，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正好，他也需要一场战斗，来检验和巩固自己这新生的“心刃”，在真正的生死搏杀中，能发挥出怎样的威力。
“痛快！”比尔拍了拍手，“带他去准备。十分钟后，压轴赛，‘新人’对‘绞肉机’！”
“绞肉机？”旁边的侍者似乎有些惊讶，但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对李泰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泰不知道“绞肉机”是谁，但从侍者的反应来看，绝非易与之辈。他没有多问，只是最后看了一眼比尔：“比尔先生，我希望我的朋友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放心，在我地盘上，只要你们守规矩，她们就是安全的。”比尔摆了摆手，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擂台，仿佛只是安排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李泰跟着侍者离开了包厢，走向拳手准备区。通道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汗味。他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即将踏上战场的亢奋与冷静。
体内那和谐的白芒，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不再仅仅是温润流转，而是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百炼精钢，开始散发出内敛却无比危险的光芒。
心刃将鸣，需以血火淬之。这一战，他不能输，也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