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小时倒计时的数字还在眼前晃着,像一块烧红的铁烙在视网膜上。赏善使站在第七机械厂的废墟前,望着灰衣男子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他默默不语,动作却麻利得很,一把将包塞进战术背包的防磁层,那模样,仿佛是在封印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走。”他说。
两人从第七机械厂后门撤离时,天刚蒙蒙亮。街角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地一声打开,一个穿睡衣的大叔拎着豆浆出来,打了个哈欠。这人间烟火气,和他们背包里那枚即将引爆的炸弹,像是两个平行宇宙。
回到新换的安全屋,安全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电子元件烧焦味,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缝隙钻进来。墙上贴着三台手机支架,屏幕分别挂着微博、知乎和一个不起眼的民间论坛,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仿佛是三只警惕的眼睛。空气里还有股淡淡的电子元件烧焦味,是昨晚系统过载留下的纪念品。
赏善使插上硬盘,终端启动的瞬间,一行小字跳了出来:【检测到“静默协议”v3.7编码残片,是否启动反向解析?】
“来吧。”他敲下回车,“看看你们当年写代码,是不是也像写情书一样,留了后门。”
数据流开始滚动。账本里的每一笔转账、每一个代号、每一条隐写信息,都被系统扒得底裤都不剩。赏善使一边看,一边笑:“原来‘c-07影子’不是人名,是项目代号,真正签字的,是监察总局那个从不露脸的特别顾问。”
罚恶使凑过来,盯着屏幕上一段被删除又自动恢复的录音残片:“第七条……上层庇护者……这帮人搞内部法典呢?”
“不止。”赏善使放大时间戳,“这段录音是三年前录的,正好是器官案爆发那年。他们早就知道会出事,所以提前写了‘免责条款’。”
“那咱们现在干的事,”罚恶使咧嘴一笑,“就是把他们的‘用户协议’改成‘起诉书’。”
两人分工明确。赏善使负责把加密数据翻译成普通人能看懂的“大白话”,配上时间线、人物关系图、资金流向动画,做成一套“公民举报教学包”。**他一边操作,一边自言自语:“要让老百姓都能看懂,这样才能引起足够的关注。”**罚恶使则在暗网搭建跳转链路,用几十个马甲账号伪装成自发爆料的网友,把证据包像病毒一样撒进社交平台。
“老罚,你这边的暗网跳转链路搭建得怎么样了?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赏善使边剪辑视频边问。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这技术,杠杠的,保证让证据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播。”罚恶使敲下最后一个指令,得意地吹了声口哨,“他们想删都删不过来。”
凌晨四点十七分,第一条动态发出。标题很朴素:《关于“临渊计划”的一些补充材料》。配图是一张账本截图,红圈标出一笔“齿轮维护费”,金额小得像物业费,收款方却是早已注销的星辰科技。
没人点开。
五点零三分,第二条。这次是视频,用动画还原了资金如何通过七层空壳公司,最终流入某高官亲属名下的海外信托基金。发布账号是个只有三百粉丝的科普博主,Id叫“数据不说谎”。
依旧冷清。
但到了六点,风向变了。一个百万粉的时政大V转发了第一条图文,附言:“这图我研究了一宿,逻辑闭环,来源可信。如果这是假的,那造假的人得是财务天才。”
赏善使猛地站起身来,兴奋地挥舞着拳头:“终于有转机了!”
七点,知乎热榜第一:“如何评价‘临渊计划’曝光的贪污链?”回答区瞬间炸锅。有人扒出账本里提到的“静默协议第七条”,翻出十年前一份被撤回的行政条例草案,发现内容高度重合。
八点,微博热搜前五占了三条,关键词是“齿轮维护费”“影子项目”“静默协议”。官方账号开始删帖,但新词条立刻顶上:“删帖速度比Gdp增速快”。
赏善使盯着三台手机,嘴角压都压不住:“咱们这哪是放了颗炸弹,这是点了串五千响的鞭炮。”
罚恶使却皱眉:“太顺了。他们不可能毫无反应。”
话音刚落,微博热搜清空。所有相关词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境外组织煽动虚假舆情”的通稿。几个转发量大的账号被封,理由是“传播不实信息”。
“来了。”罚恶使冷笑,“经典三件套:删、封、扣帽子。”
赏善使不慌不忙,点开一个从未公开的链接——正义直通车的匿名镜像站。页面极简,只有一个上传按钮和一行字:“你有证据,我们有备份。”
他把整个证据包打包,附上哈希校验码和区块链存证编号,点击发布。
“这下,”他说,“就算他们把互联网切成片,也切不断信息。”
罚恶使联系了几个“老朋友”——民间技术义士,网名一个比一个中二:“代码骑士”“防火墙裁缝”“数据幽灵”。这些人二话不说,启动p2p网络,把证据包拆成碎片,混进正常流量里传播。有人甚至做了一个小游戏,玩家通关后会自动下载一段加密数据,集齐七段就能解锁完整账本。
“这波操作,”赏善使看着传播曲线陡然飙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简直是正义版的疯狂过山车,刺激!”
中午十二点,风暴成型。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齿轮组织”,小学生课间都在背“静默协议第七条”。有记者去监察总局门口蹲点,发现那位从不露面的特别顾问,今天居然亲自出来了,还戴了帽子。
**赏善使曾在调查‘静默协议’相关案件时,得知会所首领的徽章是一枚独特的齿轮图案,这与‘静默协议’的标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赏善使调出政府官网的会议视频存档,逐帧播放。当画面定格在那位顾问挽起袖子递文件的瞬间,他猛地放大。
“看那儿。”他指着对方左手袖扣。
罚恶使凑近,瞳孔一缩:“齿轮图案……和会所首领徽章一模一样。”
赏善使的心猛地一紧,他死死地盯着那枚齿轮图案的袖扣,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这个图案为何会出现在这位特别顾问身上?它与‘静默协议’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难道说,监察总局内部也早已被这个神秘组织渗透?一个个疑问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还说过一句话。”赏善使翻出讲话记录,“‘个体正义若危及体制稳定,便不值得伸张’。”
“所以咱们现在,”罚恶使笑了,“就是他嘴里的‘不稳定因素’。”
下午三点,信号开始不稳定。手机4G断了又连,wi-Fi时好时坏。赏善使检查路由器,发现Ip被定向干扰。
“他们动手了。”他说。
罚恶使立刻拔下硬盘,接上另一台离线设备,输入一串指令。屏幕闪了两下,弹出确认框:【核心证据副本已上传至“云峰节点”,离线存储,无法追踪。】
“梁云峰设的后手。”赏善使点头,“这波不亏。”
他们决定暂时切断对外联络,避免暴露系统端口。就在罚恶使准备关机时,主屏幕右下角突然跳出一行小字,颜色极淡,像是系统底层自动弹出的提示:
“第七条,非执行者,乃制定者。”
两人对视一眼。
赏善使刚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没有署名,只有一张图:政府内网会议系统的登录界面,用户名栏写着“守夜人”,正在下载全部证据包。
罚恶使抓起外套:“他们已经开始反扑了。”
赏善使没动,盯着那行小字,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节奏沉稳,像在解一道只有他知道答案的谜题。他心中思索着:“‘第七条,非执行者,乃制定者’,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个‘守夜人’又是谁?他下载证据包的目的又是什么?”
门外,一辆黑色公务车缓缓停靠在街角。赏善使透过窗户,看到那辆车,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对罚恶使说:“看来这场战斗还远没有结束,我们要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罚恶使拍了拍赏善使的肩膀,坚定地说:“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接着干就完事儿了,说不定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大戏’等着咱们呢!”赏善使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啊,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咱们可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