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渔升级版的“气运之眼”中,太子楚重云的身上,发生着极为诡异的一幕。
他身上同样有着代表皇子身份的金色龙气,甚至比楚崇瑾和楚怀瑾的都要浓郁,毕竟他是国之储君。
然而,此刻,一缕缕比墨汁还要深沉,带着不祥与腐朽气息的黑气,从他脚下的大地深处丝丝缕缕地升腾而起。
这些黑气,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缠绕上他的双脚,攀上他的身体。
它们没有像对付其他人那样直接侵蚀他的气运,反而像是在……伪装。
黑气小心地将自己染成了与太子身上龙气极为相似的淡金色,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进去。
这个过程极为隐秘,若非沐渔的眼睛能直视本源,根本无法察觉。
就好像一杯清澈的蜂蜜水中,被悄悄滴入了一滴剧毒的墨汁。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颜色没有太大变化,但本质,已经悄然改变。
更让沐渔感到心惊的是,她能“看”到,随着这些伪装后的黑气融入,太子楚重云头顶那代表着储君气运的金色华盖,边缘处,正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铁锈色。
仿佛一件华美的金器,正在从内部开始,悄悄地生锈、腐朽。
“九哥哥……”沐渔拉了拉楚崇瑾的衣袖,小脸上满是紧张。
“怎么了?”楚崇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太子哥哥……他……他脚下有好多黑色的虫子在往上爬。”
沐渔努力地组织着语言。
“那些虫子,还会变颜色,变得和太子哥哥身上的金光一样,然后钻进他身体里去了。”
“他看起来,快要生病了。”
楚崇瑾心中一凛。
黑色的虫子?
他立刻想到了沐渔之前描述过的煞气和怨念。
他顺着沐渔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太子楚重云。
楚重云正举杯与一位大臣谈笑风生,看起来温文尔雅,气度不凡,没有任何异样。
但楚崇瑾相信沐渔。
“小渔儿,你看仔细些,那些黑色的虫子,是从哪里来的?”他压低声音问道。
沐渔凝神细看。
她的小眉毛皱得紧紧的。
“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地底下?”
“嗯,”沐渔肯定地点点头,“就在太子哥哥站的那个地方,地底下好像……有一个黑色的洞,那些虫子就是从洞里爬出来的。”
楚崇瑾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明白了。
这不是针对太子本人的诅咒或煞气。
而是……地脉!
太子所站立的位置,或者说他日常起居的东宫,其下方的地脉,恐怕已经出了大问题!
大楚以龙气治国,皇宫更是龙脉汇聚之所。
东宫作为储君居所,其地脉之气与国运和储君本人的气运息息相关。
如果东宫的地脉被污染,那么常年居住于此的太子,必然会受到潜移默化的侵蚀。
这比直接的刺杀和诅咒,要阴险毒辣一百倍!
因为它无形无影,润物无声,等到发现之时,恐怕早已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到那时,太子“病逝”,都合情合理,谁也查不出半点问题。
好狠的手段!
楚崇瑾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几个人的身影。
二皇子司空冥?有可能,但他远在北疆,鞭长莫及。
三皇子楚怀瑾?他心胸狭隘,手段低劣,似乎做不出如此周密长远的布置。
那么……还有谁?
“九哥哥,我们要不要告诉太子哥哥?”沐渔小声问。
楚崇瑾摇了摇头。
“现在不能说。”
直接去告诉太子,你家地底下有不干净的东西,正在腐蚀你的气运?
太子不把他们当成疯子,也会以为这是他在诅咒自己。
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他刚刚在江南立下大功,风头正盛,任何针对太子的举动,都会被解读为别有用心。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楚崇瑾安抚地摸了摸沐渔的头,“小渔儿能发现这件事,已经帮了天大的忙了。”
沐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说,但九哥哥说不能,那就不能。
她转而开始研究自己这个升级版的“气un之眼”。
她发现,除了能看到更复杂的气运颜色,她还能看到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在一些功德深厚的官员,像苏文彦太傅,或者她爹爹沐放的身上,除了本身的气运之光,身后还会隐隐浮现出一个虚影。
苏太傅身后,是一卷展开的书简,上面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在流动,代表着他教书育人,传承文明的功德。
沐放爹爹身后,则是一面巨大的玄铁盾牌,上面布满了刀砍斧劈的痕迹,代表着他镇守边疆,护佑万民的功绩。
这些虚影,沐渔在心里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功德考核”。
考核越高,虚影越凝实,颜色也越亮。
相反,在一些她不喜欢的官员身上,比如三皇子楚怀瑾,他身后也有一片虚影。
但那是一片灰蒙蒙的,像是被墨汁污染了的云。
云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些扭曲的画面:一张嫉妒的脸,一双背后捅刀子的手,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阴谋算计。
这个,沐渔叫它“坏蛋绩效”。
绩效越差,颜色越黑,看起来也越恶心。
这个新发现,让沐渔觉得非常有趣。
就像是在玩一个“大家来找茬”的游戏。
她兴致勃勃地开始给在场的所有大臣“审核KpI”。
那个礼部尚书,功德KpI是一支笔,正在奋笔疾书,看来是个实干派。
那个户部尚书,功德KpI是一个巨大的算盘,拨得噼啪作响,代表他精于算计,为国理财。
那个刚刚还憨憨地说她吃饭下饭的武将,功德KpI是一把朴实无华的长刀,刀身上沾着血,也闪着光,说明他杀过敌人,也救过同袍。
而他的“坏蛋绩效”几乎是透明的,说明他心思单纯,没什么坏心眼。
沐渔开心地给他打了个“好人”标签。
就在她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沐渔抬起头。
是太子楚重云。
他端着酒杯,正微笑着看着她。
“这位,想必就是九弟时常挂在嘴边的小渔儿郡主吧?”
他的声音很温和,像春风一样。
但沐渔却下意识地往沐放怀里缩了缩。
因为她看到,随着他的走近,那股从地底冒出来的,伪装成金色的黑气,更加浓郁了。
他整个人,就像一个移动的污染源。
“太子哥哥好。”沐渔还是乖乖地打了声招呼。
“小郡主真是玉雪可爱。”楚重云笑着,目光转向楚崇瑾,“九弟这次江南之行,劳苦功高,父皇对你也是赞不绝口。作为兄长,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皇兄谬赞了,都是份内之事。”楚崇瑾起身,不卑不亢地回道。
“说起来,孤的东宫里,前几日也得了几条新到的锦鲤,品相极佳。改日,小郡主若是有空,不妨来东宫玩耍,也帮孤看看,那些锦鲤养得好不好?”
楚重云发出了邀请。
这本是示好的举动。
但楚崇瑾和沐渔听了,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去东宫?
那不是自投罗网,主动跑去那个被污染的地盘吗?
沐渔还没来得及说话,沐放已经沉声开口了。
“多谢太子殿下美意。只是小女年幼,身体初愈,还需静养,不便外出。”
这拒绝,可以说是相当生硬了。
楚重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是孤考虑不周了。那便等郡主身体好些再说。”
他没有再多纠缠,转身便离开了。
只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沐渔清楚地看到,他身后那片灰黑色的“坏蛋绩效”里,闪过一丝阴冷的,针对爹爹的怨毒。
沐渔的小脸,彻底沉了下来。
她不喜欢这个太子哥哥。
他笑得像个假人,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
而且,他还偷偷讨厌爹爹!
宴会结束后,回程的马车上。
气氛有些凝重。
“东宫的地脉,到底是怎么回事?”沐放皱眉问道。
言子澈分析道:“皇宫的地脉,乃是龙脉之首,层层守护,固若金汤。想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污染东宫地脉,绝非一日之功,也绝非普通手段能办到。”
“这背后,必然有一个精通玄学方术的高人,并且,在宫中,有他的内应。”
楚崇瑾点了点头。
“而且,此人所图甚大。他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太子之位。”
侵蚀储君,动摇国本。
这已经不是皇子之间争权夺利的小打小小闹了。
这背后,藏着足以颠覆整个大楚的巨大阴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被那鬼东西给腐蚀掉吧?”萧北辰急道,“要不,俺晚上偷偷溜进东宫,把那地底下给刨开看看?”
“不可鲁莽。”楚崇瑾否决道,“你这一刨,立刻就会打草惊蛇。对方隐藏得这么深,必然有后手。我们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必须小心行事。”
“那……那到底怎么办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楚崇瑾。
楚崇瑾沉吟了片刻,目光落在了正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沐渔身上。
他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
“谁?”
“谢知微。”楚崇瑾缓缓说道。
“医者,不仅能医人,也能医‘地’。谢家传承千年,对于地脉风水,或许有独到的见解。”
“而且……”楚崇瑾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由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以‘为郡主寻找玩伴’的名义,去勘察东宫,总比我们这些大人去,要不容易引人怀疑得多。”
众人眼睛一亮。
对啊!
灯下黑!
谁会去怀疑一个给小郡主当“玩伴”的小神医呢?
马车里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一些。
沐渔却还在为太子讨厌爹爹的事情生气。
她的小脑瓜里,一个念头正在慢慢成形。
这个太子哥哥,太坏了。
他自己身上都是坏虫子,还要讨厌她最好的爹爹。
她要提醒他!
就算他不喜欢听,她也要告诉他!
因为,她不仅是爹爹的乖女儿,她还是大楚的小祥瑞呀!
? ?看到小锦鲤这么努力保护大楚,大家是不是也很感动呢?新角色小神医即将登场,他会如何帮助小锦鲤调查东宫地脉?快来评论区猜猜看!求些【月票、推荐票和订阅】支持,让我更有动力码字更新!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