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的年节来得格外隆重,一场初雪落下来,给巍峨的青铜神树裹上了层薄薄的银霜,树顶的金乌图腾在雪光映照下,反倒透出几分温润的暖意。整个城邦张灯结彩,夯土城墙外挂满了红灯笼,蜀锦制成的彩带顺着城墙垂落,风一吹,便如彩虹般舞动,街巷里到处是族人的欢声笑语,连空气里都飘着桑果酒的醇香与烤兽肉的焦香。
林舟站在议事殿的高台上,身旁伴着阿月。她今日穿着一身正红色的金缕玉衣,发间插着一支镶嵌绿松石的凤钗,眉眼间满是温柔。远处,莎娃正带着商队的人分发年货,将蜀锦、山茶和青铜小饰件送到老人和孩童手中,爽朗的笑声隔着几条街巷都能听见。而负责祭祀的长老们,正领着族人在青铜神树下设坛祈福,香火袅袅,与天边的朝霞交织在一起。
“还记得你刚来时,金沙还是一片荒蛮,河水泛滥,族人食不果腹。”阿月轻轻靠在林舟肩上,声音里满是感慨,“如今再看,城墙高筑,商路通达,孩子们有书可读,老人们安享晚年,这都是你带来的盛世。”
林舟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玉石的微凉与她掌心的温热。他想起初到古蜀时的茫然无措,想起用黄金权杖镇压地脉时的惊心动魄,想起和族人一起开垦荒地、修建水利时的日夜操劳,那些艰难的过往,此刻都化作了眼前的岁月静好。“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他轻声道,“是所有族人一起打拼,还有你们,一直在我身边。”
正说着,莎娃提着一壶刚酿好的桑果酒走来,身后跟着几位部族首领。她给林舟和阿月各斟了一杯,举杯笑道:“这杯酒,敬林舟,敬金沙,敬咱们这国泰民安的好日子!”
“干杯!”众人齐声响应,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广场上久久回荡。
午后,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林舟带着阿月、莎娃等人登上城墙,俯瞰着整个金沙城邦。田地里,越冬的麦苗盖着雪被,长势喜人;通商坊里,西域的驼队、南洋的商船往来不绝,琳琅满目的货物堆积如山;育婴堂里,孩童们在雪地里追逐嬉戏,笑声清脆;太庙前,百姓们自发地围着青铜神树跳舞,歌声悠扬。
青铜神树的枝桠上,挂满了各族人的许愿符,风吹过,符纸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个美好的心愿在低语。黄金权杖早已被妥善供奉在太庙,只是偶尔会被抱出来,让孩子们看一看,摸一摸,那曾经象征王权的重器,如今成了传承古蜀文明的信物。
暮色四合时,祭祀广场燃起了篝火。族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乐师们弹奏着青铜编钟,悠扬的乐声传遍四方。林舟牵着阿月的手,融入狂欢的人群中。莎娃在一旁和商队的伙伴们划拳饮酒,长老们坐在篝火旁,讲述着古蜀的过往与如今的繁华。
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笑脸,有孩童的纯真,有青年的爽朗,有老者的安详。林舟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一片澄澈。他穿越千年而来,本是意外,却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归属感,找到了使命,更找到了真挚的爱情与情谊。
这便是金沙的盛世,是他用一生守护的家园。
夜色渐深,篝火依旧熊熊燃烧,照亮了古蜀的夜空,也照亮了未来无数个安稳祥和的日子。第五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