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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很小,只有四张桌子,但收拾得很干净。老板娘认得方二军:

“方老师来啦!这位是……”

“汪老师,一中的音乐老师。”

“哦哦,汪老师好!”老板娘热情地倒茶,“两位老师辛苦了,为我们千峦县的文化事业做贡献!”

两人都笑了。那种被认可的感觉,很温暖。

米线上来,热气腾腾。他们边吃边聊,话题从艺术节聊到各自的大学生活,聊到对未来的打算。汪梦姣说她可能会在千峦县多待几年:“这里的孩子有天赋,只是缺少机会。我想带个合唱团出来,哪怕只是唱唱山歌也行。”

“你呢?”她问方二军,“帮扶期结束后,回省城吗?”

方二军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也许回,也许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

“继续做现在做的事。”他说,“整理山歌,教孩子画画,帮老人找回年轻时的舞。这些事好像比在省城群艺馆写材料有意义。”

汪梦姣看着他,眼神里有欣赏:“你变了。”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真实了。”她说,“刚认识你的时候,总觉得你身上有层壳,现在壳裂了,能看到里面的人了。”

吃完饭,天色已暗。两人并肩走回文化站。雨后的小镇很安静,石板路上映着路灯昏黄的光,空气里有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走到文化站门口,汪梦姣停下脚步:“我到了。”

她住在文化站二楼的一间空宿舍,是校长特批的,离学校近,方便。方二军看着她,路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她的眼睛很亮,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米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锁骨。她的身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优美的轮廓——不是刻意的展示,就是自然的、放松的姿态。

那个梦忽然浮现在脑海。那些线条,那些光影,那些炭笔在纸上划过的质感。心跳忽然加快。喉咙发干。

“汪老师。”他开口,声音有些紧。

“嗯?”

“我……”他深吸一口气,“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话到嘴边,却卡住了。太冒昧了,太唐突了,太不合适了。他们是同事,是合作伙伴,提出这样的请求,会不会毁了一切?

可是那个念头像疯长的藤蔓,缠住了他的理智。

“我想……”他终于说出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画你。”

汪梦姣愣了一下:“画我?素描吗?可以啊,什么时候?”

“不是普通的素描。”方二军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坚定,“是人体。”

时间仿佛静止了。街上的虫鸣,远处的人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在这一刻消失。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这个悬在空中的请求。汪梦姣的表情凝固了。不是愤怒,不是羞辱,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解读的凝固。她的眼睛看着他,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提出这个请求的真正动机。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为什么?”

“因为……”方二军寻找着合适的词语,“因为你的身体很美。不是作为女人,是作为造物。它的线条,比例,结构,都是完美的研究对象。我想画它,用最纯粹的方式,只关注光线、空间、造型。”

他说得很真诚,甚至有些笨拙。没有色情,没有欲望,只有艺术家对美的渴望。汪梦姣没有说话。她转身,走上文化站的台阶。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二楼走廊入口,她停下来,回过头。灯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她的脸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我需要时间考虑。可以吗?”

方二军点头:“当然。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尊重。”

“好。”她说完,转身走进走廊深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一扇门后。

方二军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夜风吹过,带着山里的凉意。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是勇敢,还是愚蠢?是艺术的冲动,还是情感的表达?

也许都是。

他抬头看向二楼那扇窗户。灯亮了,窗帘拉上了。那扇窗后,有一个人正在思考他的请求,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体,作为画布上的客体,交给他。而窗外,千峦县的夜晚一如既往地安静。雨后的星空格外清澈,银河横跨天际,像一条发光的河流。

方二军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无论结果如何,他已经跨出了那一步。从曲婷的阴影里,向着光,迈出了一步。哪怕这光,可能灼伤他。但至少,他不再躲在阴影里了。

曲婷经过了剧烈的心里波动之后,终于从阴影里往更阳光的地方迈出了第一步,对于所有的事情她果断地选择了勇敢面对。从勐润镇到勐伴镇的回程,曲婷选择了步行。不是没有车,是她需要这段路。需要脚踩在泥土上的实感,需要山风拂过脸颊的凉意,需要汗水浸透衬衫的黏腻,需要这具身体在疲惫中确认自己还活着,还在前行。哪怕只是走回原点。

三十七公里山路,她走了整整一天。从清晨薄雾走到暮色四合。途中经过傣族寨子,布朗族村落,橡胶林,茶山。她走得很慢,有时停下来,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喝水,看着远处的山峦在光影中变幻颜色。

韩一石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逃避有用,但只能一时。”

“把画完成。不是用你现在的方式。”

“找到那一点点暖黄,那一点点赭石。”

走到勐伴镇外那片雨林边缘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虫鸣如潮水般涌来,裹挟着潮湿的、属于夜晚的热带气息。曲婷站在林边,看着黑暗中那些巨大的、沉默的轮廓。三天前,她在这里遇见韩一石,慌乱逃离。现在,她回来了。

不是为了继续画那幅未完成的画。是为了完成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晨钟照常响起。曲婷已经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昨天没送出去的辞职信,现在那封信被仔细地折叠好,收进了口袋最深处。

校长看到她时,惊讶得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地上:“曲、曲老师?你不是……”

“我不走了。”曲婷说,声音不大,但清晰,“如果学校还需要我,我想继续教下去。”

校长愣了好几秒,然后脸上绽开笑容,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需要!当然需要!孩子们昨天还问呢,曲老师去哪里了……”

手续办得很快。本来辞职手续就还没完全走完。上午第三节课,曲婷重新站上讲台时,教室里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孩子们从座位上跳起来,围到她身边,七嘴八舌:

“曲老师你回来啦!”

“我们还以为你不教我们了!”

“老师你去哪里了呀?”

曲婷蹲下身,摸摸这个的头,拍拍那个的肩。她看着这些纯真的眼睛,心里某处坚硬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融化。

“老师去办了点事。”她说,“现在办完了,回来了。”

那天放学后,她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去了画室。那间小小的、朝南的储藏室。画架上还是空的,三天前她离开时,把那幅未完成的雨林卷轴带走了。现在,她把画重新展开,钉在画板上。灰绿色的调子,孤独的望天树,厚重的、仿佛要压下来的叶片。

她站在画前,看了很久。然后打开颜料盒,挤出一小管赭石色——那是她几乎不用的颜色,太暖,太亮,和她的调色盘格格不入。笔尖蘸上颜料,悬在画布上方。她的手在颤抖。韩一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不是不会用这些颜色。你是不敢用。”

她深吸一口气,笔尖落下。不是在大片的灰绿上覆盖,而是在树干的阴影处,加了一笔极淡的赭石。几乎看不见,但存在。然后是第二笔,在叶片的边缘,一点几乎可以忽略的暖黄。第三笔,在画面右下角,几不可察的粉红——那是她从另一管几乎干涸的颜料里,拼命挤出来的最后一点。

三笔之后,她停下来。画没有变明亮,没有变欢快,还是那幅阴郁的雨林。但那三笔颜色,像黑暗中隐约的星光,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足够了。

曲婷放下画笔。她没有继续画下去,而是把画取下来,重新卷好,放回画筒。有些画,不需要完成。只需要开始。那天晚上,曲婷宿舍的灯亮到很晚。

书桌上摊开几张信纸。是从学生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横线格子,纸很薄,钢笔写上去容易洇墨。她试了好几次,才找到合适的力度。笔尖悬在纸上,许久没有落下。该怎么开头?

“二军”?太亲昵了,他们之间早已不是那种关系。“方二军同志”?太正式了,像公函。最终,她写下:

“方二军:见信好。……”

三个字,写完后停了很久。窗外的虫鸣一阵一阵,像心跳的节奏。

“我在西双版纳,勐伴镇小学教书。这里离千峦县很远,离省城更远。孩子们大多是傣族、哈尼族、布朗族,很纯真,眼睛亮得像山里的泉水。……”

她写得很慢,每个字都斟酌。不是斟酌修辞,是斟酌要不要说真话,说多少真话。

“写这封信给你,不是因为我想回到过去。我们回不去了,我知道。也不是因为我想求得原谅。有些事,不是原谅可以解决的。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不是别人告诉你的版本,是我自己的版本……”

写到这里,她的手开始颤抖。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颤抖的痕迹,像心电图上不规律的波动。她放下笔,起身走到窗边。夜色中的勐伴镇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像黑暗中孤独的眼睛。远处澜沧江的水声隐约传来,恒久,绵长。

她想起方二军。想起他在千峦县文化站后院,笨拙地帮她整理山歌谱子,手指被纸张划破也不在意。想起他站在梯田边,指着满山的绿说“等春天茶发芽了”。想起他看她的眼神,那么干净,那么炽热,像要把她心里所有的黑暗都照亮。

可有些黑暗,是照不亮的。只能自己穿越。曲婷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笔。从哪儿说起呢?从五年前吧。

“那年我十八岁,在省艺校读大二。我爸在县城赌场欠了债,很多债。金承业的人来家里,说钱可以不要,但我得跟他走……”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春蚕食叶,像细雨润土。那些被压抑了太久的故事,终于找到了出口。她写自己被带进龙腾会馆的第一夜,写那间陌生的房间,写床单上的血,写醒来时身边的汪建明。写那些持续五年的、每周都要重复的屈辱。写金承业如何用家人的安全威胁她,写那个试图帮她的服务生小孟被从四楼扔下去时,她在三楼窗户后看到的画面。

写得很平静,没有煽情,没有控诉,只是陈述事实。像在写别人的故事。写到遇见方二军时,她的笔停顿了。

“你出现的时候,我像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的人,突然看见一束光。那么亮,那么暖,让我几乎要相信,也许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但我不配。不是自轻自贱是事实。那些发生过的事,像刺青刻在皮肤上,刻在灵魂里。我可以换名字,可以换地方,但换不掉那些记忆……”

眼泪掉下来,落在信纸上,洇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她没有擦,继续写。

“所以我逃了。从千峦县逃到版纳,从曲婷变成曲静。我以为只要逃得够远,就可以把过去甩在身后……”

“但我错了。过去不是行李,可以随便放下。它是影子,你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

她写到在雨林里遇见韩一石。她省略了名字,只说“遇见一位老画家”。写到他的那些话,那些关于黑暗和光的比喻。写到在勐润镇的再次相遇,写到那场改变了她走向的谈话。

“他告诉我,逃避有用,但只能一时。他告诉我,可以把黑暗画得丰富,有层次,有质感。他告诉我,最深的黑暗里,也有最细微的光粒子在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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