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旧府的书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积着薄尘的书架上。历经数月的查封与清理,这座曾经见证宗室风骨的府邸终于重归整洁,只是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时光沉淀的气息。武少团队全员齐聚于此,着手整理三位宗室的遗物——既是为了缅怀逝者,更是希望能从故物中找到遗漏的线索,揭开“暗主”与玄甲组织的终极秘密。
“按计划分工:武少整理李恪殿下的文书卷宗,秦峰检查器物类遗物,苏凝霜清理书画藏品,我负责修复破损的纸质物件,清晏姐重点梳理书籍典籍。”宋小七背着他的工具箱,指了指房间内分类摆放的木箱,“所有遗物都已编号登记,发现异常立刻通报,切勿擅自翻动破坏痕迹。”
众人应声散开,书房内响起细微的动作声。武少打开标有“李恪-文书”的紫檀木箱,里面整齐叠放着各式奏折、书信与账目册,纸张泛黄却保存完好。他指尖拂过一页关于洛阳赈灾的奏折,字迹苍劲有力,字里行间满是对百姓的关切,不由得想起百姓们缅怀李恪的场景,心中一阵酸楚。
秦峰则在检查书架上的摆件,多是文房四宝与玉石古玩。他拿起一方砚台,入手沉重,砚池内仍残留着干涸的墨渍,边缘刻着“恪”字落款。“李恪殿下一生清廉,遗物竟无一件贵重之物。”秦峰感慨道,目光扫过一尊青铜镇纸,突然停下动作——镇纸底部刻着细小的“玄”字,与之前在毒影门令牌上看到的玄甲纹风格相似。他立刻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玄”字刻痕较新,显然是后期添加,并非原物自带。
苏凝霜在清理书画时,发现一幅李焕殿下手绘的《洛水春意图》,画卷展开,碧波荡漾的洛水与岸边的杨柳栩栩如生。她细细抚摸画轴,突然感觉到轴头处有异样凸起,拆开外层锦缎,里面藏着一枚小巧的玉牌,玉牌上雕刻着半片玄甲鳞片纹,与武府密信上的火漆印完全吻合。“看来三位殿下早已察觉玄甲组织的存在,只是来不及深究便遭毒手。”苏凝霜将玉牌收好,眼中满是惋惜。
宋小七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修复一本残破的诗集,书页边缘虫蛀严重,字迹模糊。他用特制的胶水轻轻粘连破损处,又用细毛刷清理缝隙中的灰尘,动作细致得如同对待珍宝。“这些书籍和文书是三位殿下的心血,就算找不到线索,也得好好保存下来。”他喃喃自语,目光突然被一页纸上的墨迹吸引——那是一行被墨汁涂抹的字迹,隐约能看到“玄甲”二字。
此时,柳清晏正站在一个尘封的紫檀木书箱前。这只书箱体积硕大,边角包浆温润,铜制锁扣早已生锈,显然多年未曾开启。书箱上刻着精致的牡丹花纹,与李恪殿下喜好牡丹的传闻相符。柳清晏找来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锁扣,一股混杂着樟香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戴上细棉手套,轻轻掀开箱盖,里面铺着一层褪色的天青色锦缎,锦缎上整齐摆放着数十卷书籍,多是经史子集,还有几本医学与毒理相关的典籍——想必是李恪殿下为了查明自身中毒原因,特意搜集的资料。柳清晏逐本取出书籍,轻轻擦拭封面的灰尘,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逝者的安眠。
当她取出最后一层书籍时,发现锦缎下方还藏着一个小巧的楠木盒子。盒子同样上了锁,锁芯已经锈蚀。柳清晏用一根细铁丝小心翼翼地撬动锁芯,“咔哒”一声轻响,锁被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残破的宣纸手札,用一根红绳系着,纸张泛黄发脆,边缘已经残破不堪,部分字迹因受潮而模糊。
“大家快来看!”柳清晏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众人立刻围了过来。
武少接过手札,轻轻展开第一页。宣纸质地柔韧,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李恪殿下的亲笔。只是字迹略显潦草,有些地方甚至带着颤抖,显然是在身体不适或紧急情况下书写的。“这是李恪殿下的手札!”武少语气凝重,“上面或许记录着重要线索。”
众人围在桌旁,柳清晏找来镇纸压住手札边角,宋小七则拿出放大镜,逐一辨认模糊的字迹。手札共有十几页,大多是零散的记录,有的是几句感悟,有的是账目明细,还有的是对身边人的观察,其中几页内容引起了众人的高度警惕。
“长安元年三月初七,军饷账目核对,西疆三城拨款短缺五十万贯,账册模糊,经办人含糊其辞,疑有挪用。”
“三月十五,偶遇王承业,其神色慌张,腰间玉佩似有玄甲纹,追问时言辞闪烁。”
“四月初二,身体渐感不适,夜梦惊厥,牡丹茶饮后头晕加剧,疑有人投毒。”
“五月初十,暗中调查军饷去向,查到洛水西岸一处隐秘作坊,似在私造军械,守卫严密,标识为‘玄’。”
“六月初三,收到匿名信,提及‘玄甲组织’,核心成员涉及宗室、藩镇、朝臣,警告我停止调查,否则性命难保。”
“七月十五,李焕弟提及府库黄金失窃,疑点指向武三思,相约三日后密谈。”
“八月初一,密谈未果,李焕弟遭袭,洛水抛尸,恐与‘玄甲’有关。我已将部分证据藏于……”
这一页的末尾被撕掉,后面的内容不翼而飞。众人继续翻看,后面的手札字迹愈发潦草,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显然此时李恪的神智已受迷心草毒素影响。
“八月十五,头晕目眩,视物模糊,手不能握笔。毒已深入肌理,恐命不久矣。”
“九月初三,李筠侄找到买官名册,涉及多人,其中有‘暗主’心腹。告诫他务必小心,证据需妥善保管。”
“九月初十,自知时日无多,将军饷账目副本托付给……(字迹模糊),望能昭雪。玄甲组织根基深厚,‘暗主’身份成谜,唯见信物为玄甲鳞片纹,且与五年前狄公遇袭案有关。”
“九月十五,武三思异动频繁,毒影门活动猖獗,幽冥草……(字迹模糊),鹰嘴崖……”
最后几页手札残破严重,字迹大多无法辨认,只能零星看到“幽冥草”“鹰嘴崖”“暗主”“玄甲”等关键词。但仅凭这些残缺的记录,已足以让众人震惊不已。
“原来李恪殿下早已察觉军饷被挪用,还查到了玄甲组织的私造军械作坊!”秦峰一拳砸在桌上,“他之所以被长期投毒,就是因为触及了‘暗主’的核心利益!”
苏凝霜看着手札中“李焕弟遭袭”的记录,眼中满是悲愤:“李焕殿下的死,果然与玄甲组织有关。他们兄弟二人相继遇害,都是因为追查真相。”
宋小七指着“五年前狄公遇袭案”的记录,激动道:“这就印证了我们之前的推测!狄公遇袭、三位殿下遇害,都是玄甲组织所为,‘暗主’是幕后黑手!”
柳清晏则关注到手札中提到的“幽冥草”与“鹰嘴崖”:“李恪殿下显然知道幽冥草的来源,或许他还查到了毒影门与玄甲组织的关联。只是最后几页字迹模糊,没能留下完整线索。”
武少将手札小心翼翼地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叠手札是关键证据!它不仅证实了玄甲组织的存在,还指出了军饷挪用、私造军械、狄公遇袭案等多条线索,我们之前的追查方向完全正确。”他顿了顿,补充道,“手札中提到李恪殿下将军饷账目副本托付给了某人,还将部分证据藏了起来,我们必须找到这个人,找回完整的证据。”
“手札中说‘托付给……’后面字迹模糊,会不会是李恪殿下的旧部?”秦峰猜测道,“之前赵虎供认,李恪的军饷账目副本藏在他的旧部手中。”
“很有可能。”武少点头,“宋小七,你立刻整理李恪殿下的旧部名单,逐一排查;苏凝霜,你联络江湖势力,打听洛水西岸的隐秘作坊;清晏,你继续研究手札中的模糊字迹,看看能否通过技术手段还原;我会派人追查匿名信的来源,以及李恪殿下提到的‘玄甲信物’。”
“遵令!”众人齐声领命。
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而振奋。这叠残破的手札,是李恪殿下用生命留下的线索,为追查“暗主”与玄甲组织指明了方向。虽然部分内容缺失,但已足以串联起所有疑点,让真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柳清晏将手札平铺在桌上,用特制的荧光灯照射,试图还原模糊的字迹。在荧光的映照下,“托付给……老部下……”“证据藏于……牡丹园……”等字样隐约显现。“有发现!”她惊喜地喊道,“李恪殿下将账目副本托付给了他的老部下,还将部分证据藏在了牡丹园!”
众人围了过来,看着荧光下显现的字迹,眼中满是希望。武少立刻下令:“宋小七,立刻排查李恪殿下的老部下,重点查找曾跟随他征战的将领;秦峰,带人搜查李恪旧府的牡丹园,务必找到隐藏的证据!”
“是!”秦峰与宋小七立刻行动起来。
书房内,柳清晏继续用荧光灯照射手札,试图还原更多字迹。武少与苏凝霜则研究着手札中提到的“玄甲信物”与“洛水西岸作坊”,规划着下一步的追查计划。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这叠残破的手札上,仿佛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这是逝者的呐喊,是正义的指引,更是对武少团队的激励。他们知道,找到完整的证据、揪出“暗主”的道路依旧艰难,但有了这叠手札的指引,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李恪旧府的牡丹园内,秦峰正带着禁军仔细搜查。牡丹花丛郁郁葱葱,只是花期已过,只剩绿叶繁茂。他按照手札中的提示,在牡丹园的假山、亭台、池塘周围逐一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隐秘的角落。
而宋小七则拿着李恪旧部的名单,前往禁军大营,开始逐一核实。他知道,每一个线索都至关重要,每一步都不能出错——这不仅是为了查明真相,更是为了告慰三位宗室的在天之灵,守护大唐的太平盛世。
追查“暗主”与玄甲组织的战斗,因这叠残破手札的出现,进入了新的阶段。真相的迷雾逐渐散去,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即将被一步步揪出水面。